“她是跟我来的!”一个摩尼多走了过来。
南青葙也连忙迎接了上来,“光明使者到了!”
“是教主遣派我来给回鹘王讲法的!”光明使者说,“她是我的使女!”
“可汗有请光明使者!”南青葙毕恭毕敬。
“跟紧了,别再走丢了!”光明使者说。
绿绮立马跟紧他。
他们一进大殿,等着那些禁卫军离开后,绿绮有些虚脱地靠着大门。南青葙拍了拍光明使者,“你这神出鬼没的!”
原来是小恩,小恩对南青葙用眼神说话,南青葙明白过来。
小五擦着眼睛走了过来,看着他们三个人。
“你们在干嘛?南青葙,他们俩是谁?”
南青葙笑着说,“他是光明使者!”
小五一听是摩尼教的人,吓得赶紧躲在南青葙的后面。
“不怕!他是我的朋友!”南青葙说。
小五指着绿绮说,“那她是谁?”
南青葙说,“我给你找的侍女!”
“不是王叔的人?”小五问。
“不是!”南青葙说,“他们都是我们的人!”
“绿绮见过回鹘王!”绿绮上前给小五行礼。
小五上前看着她,“你的眼睛真好看!”
绿绮一笑,“有人也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是谁?”小五问。
绿绮想起了萧雪见,摇了摇头,“她现在不在这里!”
小五上前拉起绿绮,“我喜欢你!”
南青葙和小恩会看了一眼,果然是父子啊!眼光是一样的!
余夫子一直被摄政王禁足中,他只好放出了黑鸦。几日后,摄政王就来到了他的居所。
“小瞧余夫子了!”摄政王说,“能让西夏王下密令!”
余夫子毕恭毕敬,“余生愿意为摄政王马首是瞻!”
摄政王敢怒不敢言。
余夫子恢复了自由,急切地往小五的寝殿而去。
南青葙一推开殿门,就看见小恩和小五打马球!他俩玩得不亦说乎!
“光明使者!”南青葙咬着牙说,“不是在给可汗讲法吗?”
“对啊!”小恩一本正经地说,“用马球讲战事儿!”
“南青葙,这个马球太好玩了!”小五兴奋地叫道。
“他还小!难得玩得这么高兴!”绿绮也过来帮腔。
“你们——”南青葙看着他们这么宠小五。
“可汗!余夫子求见!”殿外的内侍喊着。
“余夫子!”小五一听,高兴的往门口跑去,“余夫子!”
南青葙和小恩同时看向绿绮,绿绮在收拾着有些凌乱的大殿。
余夫子给小五行大礼,小五连忙拽着他,“余夫子,你这几天去哪了!绿绮,南青葙、光明使者,余夫子来了!”
“他们是谁?”余夫子问。
“我新认识的朋友!”小五说。
绿绮走了过来,“绿绮见过余夫子!”她抬头看着眼前人。
四目相对!前尘往事瞬间闪回,他们俩双目湿润,口中的名字,含着,却喊不出来。
“可汗!法课时间,我们还是继续讲法的吧!”小恩给南青葙使了个眼神。
“对!可汗还是随光明使者去书房上法课吧!”
他们俩拉着小五往书房而去。
“绿绮和余夫子他们呢?不一起码?”小五回头看着那两人。
“他们一会儿就过来!”南青葙说。
“青奕!”绿绮红着眼睛喊着。
余夫子一把抱着她,“南枝!南枝!南枝!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他们紧紧地抱着彼此,生怕下一秒对方就不见了!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们叙述了分开了各自的际遇,但是又彼此有所隐瞒。绿绮隐瞒的那部分,余夫子知道大半,因为那些是他所设计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她会为了那个人来闯回鹘牙帐城。终究她不再是他的孙南枝,他也不再是她的柏青奕了。
他们相拥着彼此,这一刻他们可以忘记一切,这座华丽的回鹘牙帐城,让他们重逢!
黑木跑了进来,“王!收到绿绮的消息了,她已经在小殿下的身边了!说,小殿下现在很好!”
雅苏安心地点了点头。
“我们的事儿,怎么样了?”他问。
“联络的那些旧部,他们要见王的信物!”黑木说。
“我亲自去见他们吧!”雅苏说。
深夜,大殿外,一轮圆月挂于天幕,南青葙和小恩坐在阶梯上,看着这牙帐城。
“你我都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南青葙说,“为何还在这儿?”
小恩一笑,“这是你的第一本书吧!”他拍了拍南青葙的肩膀,“第二本就好了!”
小恩站了起来,做着弯弓射月的动作。
“故事中的人,大部分都归于尘土,还有一部分带着执念!有些知道是为什么?有些不知道!书主,就是来化解那些放不下的执念!”小恩说,“在这个故事中,绿绮、小五、余夫子、雅苏还有和他们牵扯的人,父子、爱人、江山、美人、家国、天下,执一念,困一城,然后困一世,困永生!你我原本不会相识的人,因为他们,今日对月而谈,也许你我就是为了今夜而来!”
南青葙笑了起来,看着天幕上的圆月,“为今夜而来!卸任了书主,你想去哪?”
“去哪?”小恩认真想着,“我想去未来!”
“未来?”南青葙疑惑。
“太多人活在过去!”小恩一笑,“我想去未来看看!”
南青葙看着小恩,他有过辉煌的过去,可他遗忘了,在他的当下,他为书中的人而奔波,但乐此不疲,对未来充满着期待!不管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都能灿若朝阳!
“小五的父汗是爱他的,绿绮才会出现在这儿,余夫子虽然把他当棋子,可是他也对这枚棋子生出了怜,还有你我,两代书主,陪他玩、陪他闹,这一世他的生命虽短,但这段时间,他是快乐的!”小恩说。
南青葙点了点头!程玄叁没能救下第二世的小五,一直是愧疚的!而今夜,小恩让南青葙和这份愧疚和解。
寝殿中,绿绮拍着小五的后背,小五难得这么安宁的入睡。余夫子看着这一幕,也寻得了片刻的安宁!
黑暗中,雅苏走了出来,摘下了黑披风的帽子,回鹘的一些旧部首领看见了宣布死亡的王又回来了!齐刷刷地跪下,哀嚎一片!
已经被罢免的宰相跪拜着他的王。
“可汗,臣没护住可敦,王子现如今也被困在寝殿中,臣无能啊!”
“是本王没护好你们!”雅苏说,“让贼人有机可乘,窃取王权,本王之罪!”
“摄政王与西夏有勾结,但是他并不甘心,有自己称王之心!”宰相说。
“可是现在王子在他们手上!”黑木说,“禁卫军都已经全都是摄政王的人!”
“让我好好想想!”雅苏说。
“那可汗好好休息!在这,是安全的,您放心!”
雅苏点了点头,宰相退出房间。
“黑木,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雅苏说。
黑木出门,把门关上,就站在门外。
要怎样才能重回回鹘牙帐城?小五和绿绮他们都在那!自己要怎样护下子民和自己所爱的人?
余夫子看见落在窗台上的黑鸦,他解下黑鸦腿上的消息筒,拿出藏在里面的消息。
“后日,西夏王亲征甘州城!”
摄政王在试穿着新做的汗服,他在想象着自己穿着汗服登上王位,受万千子民朝拜的盛况。
“终于轮到我了!轮到本王了!”他笑着,那笑声在大殿中回荡。
萨满巫师朝他行大礼,“恭贺可汗!”
“本王登大宝,第一件事就是封大师为国师!”摄政王说道。
“可汗万岁!”
明明知道《画师》的重头戏马上要上演了,南青葙回到了现实世界,他敲了敲老柏的房间门。
“进来!”
余钟暮也在!很神奇!《画师》中对立的两个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现在居然同一屋檐下,和平相处!
“余老师也在啊!”
“大半夜的,我能去哪?”余钟暮一笑。
“也对!”南青葙傻笑着。
柏青奕皱了皱眉,“你大半夜不睡,来我们房间干嘛?”
“明天不是要飞敦煌了吗?”南青葙找着借口,“我第一次去!”
“第一次去,心情都这样!”余钟暮说,“那是个神秘之地!”
敲门声再次响起。
“进来!”
这回是萧雪见!
“师傅,吃药!”她拿着药,老柏有些无奈,“我真没事儿!”
“吃药!”萧雪见再次重复。南青葙给他倒水,也看着他。余钟暮也看着他。
“不至于!”老柏说。
他们三人盯着他,柏青奕只好乖乖吃药。吃完药,他昏昏睡去,隐约中听见谁在喊:
“父汗!父汗!父汗!”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全身是血的小五!六岁的小五全身是血!二十五岁的小五也全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