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有成熟经验的人,想挑逗一具青涩的身体时,是那么容易。他狠狠折腾缪存,让他意识迷离浑身汗涔涔,连手指都动弹不了。

黑发被汗水紧紧贴在额上,骆明翰气喘着,将它们温柔捋开,居高临下深深凝望缪存:“你爱我。”

他试图教会缪存这个事实。

“好看吗?”骆明翰问。

画挂得稳稳当当的,衬着下面的端景柜和金色烛台,正好应景。

缪存看着那幅耗费了他数月的、被辛副院长赞不绝口的油画,心底缓慢地泛起钝痛。

画这幅画时,也曾想过当作骆远鹤来画,但心里的心意那么强烈,从落笔的那一瞬间,脑子里想着的就是骆明翰。他拥有与骆远鹤截然不同的鲜明特质,无法安静做任何人的替身。

“不要总是不说话,”骆明翰抚了抚他柔软的脸,“跟老公说说话好不好?”

他想不懂,为什么长得这么乖巧的人,骨子里却有这么倔强的灵魂。

“我跟你无话可说。”

骆明翰收紧双臂,“跟骆远鹤总有话说。”他低声哄他:“就把我当成骆远鹤说话,好吗?”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把你跟他认错搞混吗?”缪存垂着眼睫,“为什么还没开始讨厌我?”

“你是特例。”

“你说过的,要是有人隐瞒了你,把你当成了骆远鹤,你会把那个人当成点头之交。”

骆明翰轻声笑起来:“原来你那么早就试探过我了?我舍不得。”

缪存又陷入沉默,又没有力气挣扎,知道挣扎也是徒劳,便任由骆明翰从背后拥着他,两人站在空旷的屋子中央,怪异得仿佛身体与影子。

骆明翰是善于解决难题的,不出数秒,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你每跟我聊半个小时的天,我就放你去画三个小时的画,好不好?接吻也可以。宝贝,我心疼你这么无所事事。”

缪存撇过脸,眼中闪过看疯子一般的迷茫与不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骆明翰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眼眸微垂,将脸凑了过去。唇若即若离的,缪存僵硬了一瞬,想要躲开,却最终没有动弹。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接纳了骆明翰的深吻。

骆明翰的吻总是很动情,会吮着他丰润的下唇辗转,舌尖与他的相卷着缠绵,霸道却也温柔。

他们这样接吻的时候,就仿佛是一对深爱的情侣。是这样久违的温存,骆明翰心脏颤抖得厉害,都疼了。

缪存被他吻得通体发软,从骨缝里渗出寒意与酥麻,骆明翰抱着他放坐到端景柜上,抚着他的身体握着他的脖子,再度吮吸上他的唇舌。

金色烛台在忘情中被谁的手扫落,与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尖利的碰撞声,浪漫纯洁的白色蜡烛拦腰而断。

唇分,缪存看着远处豪华古典的座钟,冰冷地问:“两分钟,可以换多久?”

骆明翰眼眸深沉,短促地勾了下唇:“两个小时。”缪存轻巧跳下,一言不发地离开。

骆明翰接到骆远鹤电话时,缪存已经画了一阵子画。之前画了一半的期末作品只能作废了,他不得不静下心来重新开始。

“缪存是不是在你这里?”骆远鹤开门见山地问。

“你消息挺快。”骆明翰悠然地说,靠近缪存。

笔刷被从掌心抽走,骆明翰慢慢俯下身,一只手捂住缪存了的嘴唇。

“唔——”缪存挣扎了一下,骆明翰在他耳尖轻轻一吻,将手机调成外放。

“他还要考试,你不要耽误他。”

缪存的身体瞬间僵住,声音也都哑在了胸口。是骆老师!

手机早就被骆明翰没收了,不知道这些天里,骆老师有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有没有找过他?

骆明翰意味深长地偏过脸去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他在医院,骨折了,走不了路。你不关心他的身体,却只关心他的成绩,他会伤心的。”

骆远鹤懒得理他这些狗屁,忍耐着:“骆明翰,缪存是一个成年人,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缪存呜咽着,踢翻画架,被骆明翰更用力而死死地捂住。

“选择什么?选择你,还是我吗?”

电话那段忽然静声。

“骆远鹤,你是用什么立场说这种话的?怎么,你觉得缪存喜欢你?”

缪存的挣扎停止了,他大睁着眼睛,连同呼吸都一并屏住。

听筒里穿出丝丝的信号杂质声,听着失真。

良久,骆远鹤说:“我知道他喜欢我。”

像一脚踩进了虚空,失重的感觉瞬间掠夺了全身。

骆老师知道他喜欢他?他早就知道了……不仅知道他和骆明翰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也知道了他喜欢他。骆老师将会明白,他从不屑于模仿任何大师的学生,那么低劣地为自己找了一个最以假乱真的赝品。

但是他知道了,为什么那天还要阻止他说出口?为什么要那么慌乱而坚决地制止他?为什么要冷淡地与他拉开距离,又假装不知情地照顾他、关怀他?

他怕听到真相。

他不敢面对他的喜欢……吗?

骆明翰眯了眯眼,咬着牙挤出一声哼笑:“你还真是自信。”

“缪存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我不知道,但是他不是你可以玩弄胁迫的对象,骆明翰——你别忘了,他是你亲手救起来的,不要对他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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