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郡郡守听了他的威胁以后,脸刷一下就白了。
满心满眼的都是: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之前因为自己改抱大腿,能全身而退,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绝望。
可是他不去抱谢北冥大腿又能怎么办呢?
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他继续等着户部尚书有所作为,当今陛下想把城里的贪污之人都杀光,第一个就能弄死他。
见朝阳郡郡守一直都不吱声,老管家连忙补充道:“大人最好能趁早下定决心。
不然一旦等明日城外的人进来,大人之前答应您的那些条件可就不做数了。”
朝阳郡郡守死死的握住椅子把手,脑袋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
不作数了,就是不放过他全家。
朝阳郡郡守内心不断挣扎。
他心里怕啊!
如果他不去害陛下,朝阳郡一旦失守,他们全家必死无疑。
可若他真的去对付陛下,无论成不成功,他都是那个要拿去被祭天的人。
无论怎么做,他都必死无疑。
朝阳郡郡守心里后悔,他十三年寒窗苦读,才能进入这让人眼花缭乱的官场。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艰涩的咽了咽口水,整个人像他人在椅子上一样,声音有气无力的道:“我知道了。
让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遵从大人所说的话行事。
还望大人说话算话。”
老管家听了朝阳郡郡守这句话以后,微微给他行了个礼。
从怀里掏出一个竹子做的小瓶子,放在桌子上。
“大人,这是疫病患者用过的手帕以及杯具。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被传染。
还请大人使用时小心。”
话落,也不等朝阳郡郡守多说,微微公身行礼,便倒退出了书房。
朝阳郡郡守等人出去以后,在光线有些昏暗的书房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那决定他一生命运的竹筒。
想着,如果现在去和谢北明告密,他会不会有其他的办法,解决他们眼前的困境?
这样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可想起在朝阳郡附近陈列的两万以上的私兵,朝阳郡郡守到底放弃了这侥幸的想法。
远水解不了近渴,哪怕陛下手里也有许多精锐部队,可毕竟距离太远。
想要调过来的话,也需要时日。
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朝阳郡郡守深吸一口气,一把挥落桌子上所有的东西。
“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发了好一会儿疯,才下的最近。
当天夜里,谢北冥和太医们嘱咐完要如何抗击瘟疫以后,便回了卧房。
看见云娇娇趴在床上看话本子,心里一阵好笑。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又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以后她再看话本子的时候,一定要提前给她筛选。
别到时候又把小家伙带偏才好。
头有点发晕,谢北冥捶了捶脑袋,便回到了软榻上。
云娇娇听到开门声以后,好半天都没有声音,觉得有些纳闷。
平时他们加大饭票回来以后,都会先和她说话,今天怎么没理她?
回头看一下谢北冥,就见到谢北冥已经躺到软榻上,斜斜的倚在那里,看着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
他这副表现让云娇娇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毕竟,平时大饭票一直是板着一张脸,严肃的不得了。
哪怕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笑都很克制,只是微微勾起唇角。
这明显不对劲啊!?
从床上跳下来,趿拉着鞋子,迈着小碎步,跑到谢北冥身前。
蹲下身,视线与他齐平。
看着有些蔫的谢北冥,云娇娇好奇地问:“子珩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呀?
脸怎么这么红?”
说话的同时,伸出一只手覆在谢北冥的额头上。
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头,对比温度。
果不其然,大饭票头上的温度比她的热上许多。
还不等她有下一步的反应,就见到原本有些恹恹的大饭票,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微微偏头,躲过云娇娇的手。
捂住自己的嘴,声音冷肃的道:“甲一!
把夫人请出去,叫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