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姑娘如今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多稳重一个人,如今都是活泼了许多。”溶月一边拿着荔枝走到厨房准备分给厨娘一边与一旁的袭月说道。
“这样不是极好嘛,姑娘有人疼是好事。”袭月抿嘴一笑,握着手里的荔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是挺好的。”溶月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就不再纠结,迈步走进了厨房,把荔枝递给了厨娘,“徐娘子,这是姑娘赏的荔枝。”
“这好东西可不多见,多谢姑娘了!”厨娘祖上是御厨,还是听过荔枝这珍贵东西的,所以看到荔枝时不由得十分惊叹。
“姑娘感念大伙辛苦了,这才赐下珍宝,徐娘子好好收着吧。”溶月傲然一笑,摆了摆手,走出了厨房。
厨娘看着远远离去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真好……
自从那天江禾曦从镇南侯府逃之夭夭后,她就一直心虚着,几乎不敢去镇南侯府打探消息,好不容易想起来让溶月去打听消息后,却震惊了!
“姑娘!表姑娘定亲了!”溶月一回来就抛出一个炸雷,只把江禾曦炸得外焦里嫩的。
“你说什么?!”江禾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溶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自从那日姑娘与表公子说了表小姐的事情以后,表公子就去找黎世子面谈了,门房说具体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但那日后的第二天黎世子就上门提亲了。”
“据说舅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直夸表姑娘好福气,遇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如今他们已经定亲了,婚期就在明年三月份。”
江禾曦已经傻眼了,没想到这黎世子速度这么快,竟然在短短几日内就把事情办妥了,实在是令人佩服,她不得不承认是她输了!
“姑娘要不要去给表姑娘道喜啊?”溶月眨巴着大眼睛好奇道。
“算了,过几日再去吧,估计舅母如今忙着呢。”江禾曦有些意动,但一想到梁彧之前那凉凉的眼神,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要知道这件事几乎是因她而起的,梁彧如今肯定恨死她了!
她冤枉啊!谁能想到这黎世子这般给力,竟然三两下就搞定了余氏,她实在是料想不到啊!
这时,袭月走了进来,把一封信递给了江禾曦,笑道:“姑娘,霍国公府二姑娘派人来信了。”
江禾曦忙接了过来,看完信后,不禁咬了咬唇。
“姑娘,霍姑娘约你做什么?”一看她这样,溶月不由得好奇道。
“没什么,今晚大光寺有灯会,瑶儿约我晚上去看灯罢了。”江禾曦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
“原来如此。”溶月这些日子也明白了不少,自然知道这封信到底是谁嘱咐写的,暧昧地朝江禾曦笑了笑。
看她如此,江禾曦笑骂道:“你这个丫头,越发鬼精灵了。”
夜凉如水,暮色苍茫。
咕噜咕噜的车轴声被喧哗的欢声笑语掩盖住了,一辆青色的马车悠悠停在了春江酒楼处。
江禾曦几人漫步走下马车,走进与她们提前约好的地方。
“曦姐姐!这里!”霍云瑶喜不自禁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抬眼望去,一眼就看见了难得一袭月白色锦袍的霍景琛,只见他一双凤眸微微上调,幽深的眸子里闪耀着柔情似水的光芒。
“曦儿,别让威远侯等久了。”娜仁托娅飞快地瞟了一眼一袭紫袍,俊朗依旧的温见洲,心中有些苦涩,但很快便收敛了心思,轻笑一声,拉了拉有些怔愣的江禾曦。
江禾曦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漫步走上了台阶。
由于她转移了视线,于是没看到霍景琛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瑶儿,你们怎么来的这般早?”江禾曦笑道。
霍云瑶嘴角一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今晚嘴角就没下来过的自家大哥,特意拉长了声音,意有所指道:“这不是怕你久等了嘛,索性我们在家也无事,就提前过来了。”
“原来如此。”江禾曦只当做没听懂她的意思,笑眯眯地应下了。
“曦儿,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一些东西。”霍景琛直直看向江禾曦,眉眼盈盈处皆是温柔。
“不必了,我还不饿,我们待会逛灯会的时候要是饿了可以买一些小吃食。”江禾曦一双水汽缭绕的杏眸凝视着他,语气轻柔道。
“你们有完没完,到底看不看灯会了?”一看这腻歪的两人,温见洲忍不住戳了戳手臂浮起的鸡皮疙瘩,老大不爽道。
闻言,霍景琛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只把温见洲看得越发委屈了。
如今他们两个倒好,自个成双成对去了,就抛下他一个人,他容易吗他!
一见温见洲仿佛看负心汉那般看着自己,霍景琛嘴角一抽,心中有些无奈,一想到他如今孤家寡人一个,难得体谅他起来,竟然不忍心苛责。
“既然静和等不及了,那我们快去吧。”看着他这无端生出的不耐烦,江禾曦好笑不已,但今日她心情好,懒得跟这幼稚鬼计较。
“走吧!”霍云瑶第一个附和道,拉着江禾曦的手兴冲冲地往下走。
霍景琛无奈地跟了上去。
一看温见洲慢悠悠地走在后头,娜仁托娅咬了咬牙,也慢下来了,鼓起勇气道:“温公子,许久未见了,不知公子近日可安好?”
闻言,温见洲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挺好的,姑娘如今倒是比从前活泼一些了。”
娜仁托娅嘴角一弯,深邃双眸缀满星光,潋滟波光比一旁的明灯还要闪耀,不由得令人深陷其中,柔声道:“如今我替曦儿掌管云霓轩,见了不少世面,自然不会困于那一方小天地了。”
温见洲有些惊艳,轻咳一声,声音有些古怪,“……恭喜你了。”
“说起来我能有今日,公子当初也功不可没,娜仁托娅在此多谢公子。”娜仁托娅嫣然一笑,一双美眸星光闪烁。
“你不必如此,你要多谢的是曦儿。”温见洲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扇子,迟疑片刻,还是轻声道:“既然已经脱离了那个苦地方,日后好好过日子吧。”
“多谢公子提点,娜仁托娅记住了。”娜仁托娅心中一酸,眨了眨水光潋滟的眼睛,嘴角弯弯。
两人漫步走到停靠马车那边时,江禾曦几人正站在那边等着她们。
一看见娜仁托娅眉眼弯弯的模样,江禾曦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以为潇洒地摇着扇子的温见洲,转念一想到如今两人大径不同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头疼。
“曦儿,我们走吧。”娜仁托娅拉着江禾曦的手柔声道。
“好。”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三个女孩坐在马车里,霍景琛和温见洲则骑马并行。
到好友一直没拉下来的嘴角,温见洲冷哼一声,语气酸溜溜道:“如今某些人得意极了,连自己的兄弟都忽视了,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哥啊!”
霍景琛眼皮子一跳,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怨妇上身的温见洲,慢悠悠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也该定下来了,免得姨母总是操心你的亲事。”
“小人得志!”温见洲胆大包天地哼了一声,夹紧马腹,不想再与他说话。
一看他这都要酸死护城河鱼虾的满腔酸气,霍景琛哭笑不得,他倒是难得没有生气,毕竟如今这温公子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不像他,早就得偿所愿了。
“曦姐姐,娜仁托娅姐姐生得真好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霍云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娜仁托娅,眼底满是惊艳。
娜仁托娅抿嘴一笑,柔声道:“霍姑娘唤我名字即可,小女子身份低微,担当不起姑娘的一声姐姐。”
“如今没有外人,我们随意一些便好,姐姐何必死守规矩。”霍云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见娜仁托娅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由得得意一笑。
“娜仁托娅是我在荆州交的好友,如今在云霓轩当大掌柜,你应该见过。”江禾曦朝娜仁托娅无奈地摊了摊手,示意她也没法子。
“你们真厉害,都能自己做生意,不想我,什么都不会。”霍云瑶有些艳羡,想到自己每日总是在穿戴什么衣裳首饰,对比之下,江禾曦她们却能在生意场上发光发热,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江禾曦噗呲一笑,无奈道:“我的大小姐,每日吃吃喝喝不好吗,做什么非得这般辛苦,你倒是与我表姐一般,都以为这做生意是极其好玩的事情,等你真正接触了,估计你就会对它丧失兴趣了。”
一想到梁冉前些日子苦大仇深地打着算盘的样子,江禾曦嘴角的笑容渐深,不由得有些好笑,她倒是想当一个米虫,但她却没她们那样的后顾无忧。
虽然说余氏摆明了为她撑腰的样子,但终究是不一样的,她也没有脸面靠着别人生存。
果然啊,这世界当真是奇怪,城墙里面的人想出来,城墙外的人却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