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骑出令!”
“属下在!”数十个黑衣男子吼叫一声,顿时气壮山河般的威慑力铺面而来,冷冰冰的黑甲衣上反射着浓烈的杀气。
“攻!”霍廷嵘咬牙切齿的怒吼声响起。
“是!”
数十个鬼魅般的黑影在朦胧的月色下灵活翻飞,每次都精准地躲开了巨石的攻击,矫健的四肢仿佛壁虎般定在了陡峭的石壁上,几下闪现飞跃,干脆利落地跳上了耸立的山峰。
“啊!”几声惨烈的嚎叫声响起,传进了底下等候的众人耳里。
霍廷嵘嘴角勾起,眼里满是痛快。
“霍家军的黑铁骑果然名不虚传啊!”周道兴暗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追捧道。
霍廷嵘冷哼一声,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转而朝着将士们大喊道:“将士们,随我攻山!”
“是!”排山倒海般的吼叫声响起。
哗啦一声,余下的两百多名将士杀气腾腾地追随着霍廷嵘攻打飞天山。
周道兴忙跟了上去,也不管脚下的路途多么险峻,死死追逐着一群怒气冲冲的将士们。
一盏茶功夫过后。
霍廷嵘终于登上了飞天山,死死盯着不远处面色阴郁的青衣男子。
“你们别过来,我手上的可是徐州首富洛南唯一的儿子,要是你们敢动一步,我就杀了他!”
章通一把抓起一旁的白胖男童,锋利如雪的弯刀直直架在男童白嫩的脖颈处,狠厉地盯着霍廷嵘。
“爹爹救命!呜呜呜!”男童嚎哭不已,胖乎乎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不许哭!”章通凌厉地瞪了他一眼,眼底聚起黑色的风暴。
男童被吓得不敢出声,只豆大的泪珠怎么也止不住,不停地从脸颊滑落下来。
霍廷嵘恼怒不已地盯着章通,却不敢有攻打的举动,憋了一肚子火气!
而一旁的周道兴突然朝对面章通旁边的瘦小男子使了一个眼色。
瘦小男子暗暗点了点头,一个悄无声息的走动间,偷偷走到了章通背后。
一看霍廷嵘一众人停下了攻击,章通嚣张地哈哈大笑,正想提出一系列贪得无厌的条件,却突然扑通一声,手里的弯刀瞬间松开。
一直把弓箭死死对准章通的霍四瞬间射出利箭,打歪了即将掉落在男童脖颈处的锋利刀刃。
其他混在弓箭手的徐州衙役也瞬间放箭,雨点般的箭花直直投射在对面的匪徒处。
刹那间嚎叫声一片,倒下了一大半了的匪徒,剩下的匪徒不停地逃窜着,活像没有方向的惊弓之鸟。
攻击结束之后,所以的匪徒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被活捉了,一个也没有逃离成功。
“是谁!方才是谁先动的手!”霍廷嵘怒目圆睁,凌厉的视线扫过一众安静的将士们,停留在徐州衙役身上,特别是周道兴。
周道兴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死去的瘦小男子,心底松了一口气,转而笑盈盈道:“将军不必生气,他们也是担忧人质罢了,这才急切动手了。”
“所幸已经剿灭了匪帮,将军也能对陛下有个交代了。”
霍廷嵘目光如箭般地狠狠盯着他,咬牙切齿道:“周道兴,你给我等着!”
说罢,霍廷嵘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霍家军其他人也押着匪徒跟了上去。
留下周道兴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方才是谁杀死了章通?”一远离周道兴一群人,霍廷嵘压着怒气低吼道。
霍四沉默了片刻,垂眸轻声道:“将军,属下方才好像看到一个男子捅了章通一刀,但是那个男子自尽了。”
“周道兴!”霍廷嵘咬牙切齿怒吼一声。
“将军,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周道兴?”一旁的霍翟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闻言,霍廷嵘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凉意,怒道:“周道兴这个老狐狸,估计早就把证据给销毁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本事如此大,竟然早就安插人手到章通身边了。”
“那将军,我们如今如何是好?”霍十九好奇道。
霍廷嵘沉吟片刻,眼底满是阴霾,开口道:“十七,你和十九留下来暗中查探周道兴,哪怕他把证据销毁了,肯定也有蛛丝马迹留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灭口?”
“是!”霍十七与霍十九恭敬应下。
霍十七张了张嘴,纠结道:“将军,方才那些女子有几个是农户人家的女儿,是被匪徒抢回来的,属下已经派人送她们回家了。”
“但是,那个洛翎和洛翔,是徐州首富洛南的儿女,洛翎说她原本是在宝华寺为亡母祈福的,但是却被章通派人劫掠走了。”
“她还说这都是洛南的外室陈氏的阴谋,没想到章通却把洛南的私生子洛翔也给劫走了,如今洛翎说想要将军为她主持公道,将军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你负责这件事,刚好以此作为借口,留在徐州查探周道兴。”霍廷嵘眼前一亮,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属下遵命!”霍十七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脑海中突然闪过洛翎那张娇怯又倔强的莹白小脸,忙晃了晃脑袋,驱撒脑海里奇怪的想法。
“好了,此事告一段落了,霍翟,你去和周道兴交涉,我先回驿馆了。”霍廷嵘按了按太阳穴,深呼一口气。
“是。”霍翟抱拳应下,默默看着霍廷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几日后,剿匪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霍廷嵘面无表情地睹了一眼笑意盈盈在长亭送别的周道兴一眼,轻哼一声,随后不屑地扭过头去,带着一众将士回京了。
而此时的江家小院,江禾曦也等着事情的后续结果。
“姑娘,事情打听出来了。”陈栓子急急忙忙地跑进院子里,气踹呼呼道。
闻言,江禾曦突然站了起来,紧张道:“怎么样了?”
“徐州的匪徒已经被剿灭了,辅国大将军今日也班师回京了。”陈栓子猛灌了李兰花递过来的一杯茶,缓过气来。
“周总督已经判了残余的匪徒死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处斩了。”陈栓子言简意赅道。
江禾曦怔愣了一瞬,随后垂眸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
说完,江禾曦漫步走到里屋,回到了房间,坐在椅子上静默良久。
屋外的李兰花恼怒地猛拍了几下陈栓子,死死瞪着他。
陈栓子不解地看着朝他怒目而视的李兰花,委屈巴巴道:“兰花姐,你打我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姑娘的爹娘就是被徐州的匪徒给杀害的,你居然还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李兰花说完还不解气,又用力揪了揪陈栓子的耳朵。
陈栓子忙不迭闪躲不已,不服气反驳道:“是姑娘让我去打探消息的,又不是我自己要去的,你怪我做什么?”
“你还有理了?就是你的错!”李兰花噎了噎,随后又恼羞成怒地追逐着陈栓子拍打起来。
一时之间,两人绕着院子里的枣树打闹不断。
惹得趴在枣树底下睡懒觉的小花狗大虫睡眼惺忪地瞟了两个幼稚鬼一眼,随即又百无聊赖地埋头大睡起来。
咔嚓一声,江禾曦打开房间的窗户,朝在院子中追逐打闹的两人开口道:“兰花,你帮我去菜园子摘一些菜回来,栓子,你帮我去村东头王大娘那里买几块豆腐回来。”
“好的,姑娘。”两人尴尬一笑,应下一句。
看着面露担忧的两人,江禾曦微微一笑,安慰道:“我没事,你们不用如此紧张,匪徒被剿灭了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爹娘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了。”
“是啊!姑娘,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欣慰的,姑娘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一看江禾曦没什么大碍,李兰花暗暗松了一口气,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娇憨一笑。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好了,你们快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欢快地走出了小院子。
江禾曦却在两人走后再次陷入了沉思,不禁想到远在京城的原女主母亲,想必她如今很是庆幸吧?毕竟匪徒已经死了,她做的坏事恐怕除了她也没多少人知道了。
她该如何是好……
万籁俱寂的秋日清晨,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小心翼翼地跃出,无声无息地浸润着蔚蓝色的幕布,将暗淡的天空撑开了一丝丝耀眼的光亮,一道道艳丽的云霞铺撒在金光熠熠背后。
一辆青色的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尘土飞扬的黄土道路上,刹那间一阵沁凉的晨风微微拂过,路边那低矮的野草上的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欢快地跳跃着,最后悄悄坠落在黄土地上,消失在无边的原野中。
“姑娘,我们今天真的能采到你说的矿石吗?”李兰花靠在马车边上,明亮的双眸里满是好奇。
江禾曦抿嘴一笑,解释道:“也不一定能采到,毕竟我需要的矿石种类太多,这荆州也不知道有没有我想要的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