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闲着没有事做,她开始翻看士兵的花名册。
她突然在花名册里面看到一些金人的姓氏,就拿去问霍景琛:“这些人都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在大梁的名单里?”
霍景琛细细看了一下,那些人的确是金人的名字,而且也不是俘虏,难不成是之前霍辰阳招聘进来的军官吗?
江禾曦叹了口气,有些神色凝重地看着霍景琛:“恐怕,这多半有诈。”
霍景琛明白江禾曦说的什么意思,做了个“嘘”的姿势,然后分头去观察那几个金人的动向。
江禾曦来到炊事班,向伙夫长问道了那个金人的名字,然后站在营寨外面远远看着按个金人的动向。
果不其然,他好像并不热衷于炊事班的事务,不管做什么,都是在后面慢半拍。
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却很积极地端着盘子,发给各个部门的族长。
江禾曦竖起耳朵听他和组长之间的交谈,发现都是那些关于军机大事的只言片语。
看来,这个人一定是金军派来的探子。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跑到寝室外面,看按个金军的动态,果然他坐在灯光底下,拿着一只毛笔,哗哗哗地在纸上不知在写着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了。江禾曦正准备上前去抓一个正着,可是被霍景琛捂住了嘴巴,并且往后拉走了。
江禾曦有些纳闷地回过头,结果霍景琛还是紧紧抱住自己,小声说:“别说话,再说话我就亲你了。”
江禾曦被他生拉硬拽地,到了营寨的边上,小声说:“你也知道这是有破绽才被我们发现的细作。要是抓了个现行,金军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们再派一个隐蔽性更加高的人来,我们就没有招架之力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严肃的样子,平时在县里也没见过他这么认真。
恐怕是因为县里的那些事务都非他所擅长,而带兵打仗,运筹帷幄,才是他的长处所在。
江禾曦心里面还是非常服气的,看看霍景琛严肃的样子,跟着点点头,说:“那,你打算拿他们怎么样?”
霍景琛将江禾曦带到自己的寝室,拿出一张地图,在上面用手空写了三个字:“反间计”。然后笑道:“不知道江姑娘是否听说过‘反间计’?”
江禾曦点点头,只不过具体应该怎么样,她还是想不出来的。毕竟打仗这东西她没有玩过,而且现在计划的人也不是她。
霍景琛小声说:“敌我双方僵持不下已经一两个月了,我们都在看着对方的行动。要是他们知道我们要撤退,那一定会派人来追。”
江禾曦点点头:“你是说,我们假装撤退,实际上就在山上埋伏,然后等他们追击过来,我们就……”
霍景琛听到江禾曦的描述,高兴地点点头:“聪明!就是这样。”
江禾曦有些纳闷地说:“可是,这应该怎么演呢?”
霍景琛神秘地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霍景琛给每一个部门的将领都发了一封密报,让他们晚上散布将要撤退的谣言,并且让所有的士兵都准备好要走的准备。
每一个金兵所在的那些班,都没有发出命令,而是顺其自然地,随便说说。
到了晚上,霍景琛带着江禾曦跟踪了几个金兵,看到他们走到围墙外面,挖开一个墙角的洞,将书信塞了出去。
“真是可恶!”江禾曦抱怨道。如果不知道这个事情,恐怕自己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要不是霍景琛在后面,江禾曦一定会跑过去痛打几个拳头。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个金兵正准备挖洞的时候,霍景琛竟然跑上去,对他大打出手,那个金兵无情地叫喊,还被霍景琛拉出来到营中示众。
江禾曦真是来了个措手不及。本来以为是反间计的,没想到他抓起间谍了,霍景琛恶狠狠地将那个金兵的细作掉在书上面,气冲冲地对所有人说:“你们都看好了,这个人的金兵的败类。我们双方交战,本应开诚布公,可是他却在后面做手脚。”
说着,就拿去皮鞭,狠狠地打了下去,打得金兵是劈开肉渣。
折腾了大半天,真个军营里面灯火通明,霍景琛警告道:“以后谁敢私通外敌,通风报信,那么下场就是和他一样!”
倒是江禾曦整个人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不敢说话,也没有做事。
等到所有的人都重新回去,她小声问霍景琛:“你不是让我不要打草惊蛇吗?怎么自己打起草来了?”
霍景琛摇摇头:“你说说,这么多细作,然后我们一点点都没有觉察,这不是太愚蠢了吗?我们就是要假装发现了一点,然后又惩罚一两个,这样看起来才是真的在打呀。”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平日里就是大老粗一个,看上去也是胸无城府,直来直去的。没想到排兵布阵的时候,竟然还是这么心细腹黑的一个人。
霍景琛见到一切大功告成,就轻轻地推了一下掉在树上的细作,笑道:“等到我们撤退的时候,再来放你吧,被我们抓到,真是可怜你了咯。”
江禾曦见整个夜晚都是这样的静谧,也就跟着霍景琛出去,回到自己的寝室睡着了。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害怕打仗,真爱和平。这个打过仗的地方,晚上的蛙鸣好像都要少一些,而且这里面每个人睡觉都不能好像家里面那么安稳,更不要说想有什么睡懒觉之类的奢望了。
每一个人都紧张地过着每一天的生活,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会到来,也不知道哪一天是自己最后的一天。
可是就在这样紧张的生活里面,他们用原始的做法,表达他们的意念。
江禾曦又想起出征前霍景琛对自己发神经说的那一通话。那话虽然看上去有些露骨,可是也是发自他的内心。
现在感觉自己又要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