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偶然间还飘落些许雪花,繁华的盛京城被一片白茫茫的冰雪掩盖着,倏忽间一阵冷风刮过,只把人冻得一个哆嗦。
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宫门口依然有人把手着。
七八个侍卫宛如雕像般立在皇宫门口,身上的黑甲早就染上了一层雪花,面色冻得僵硬且泛红,挺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雪花。
这时,一行黑衣男子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吴桂开口道:“你们辛苦一晚上了,该换班了,弟兄们,去喝碗热酒暖暖身子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吴大哥,你今日不是歇息吗?你怎么过来了?”一个年轻的守卫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掌,面上满是疑惑。
吴桂面色一僵,打哈哈道:“今日原本我是在家中歇息的,但我家那个婆娘过几日要我陪她回娘家一趟,这不就与其他兄弟换班了嘛。”
“原来如此,吴大哥待嫂子可真好。”年轻守卫笑呵呵道。
吴桂笑了笑,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今日我请你们喝酒,望弟兄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要不然统领可不会放过我。”
“吴大哥放心,我们嘴巴严实得很,不会说出去的。”
“是啊,吴大哥还信不过我们吗?不过是区区小事,统领不会在意的。”
“多谢吴大哥了,那我们先走了。”其他守卫自然不会客气,纷纷笑盈盈地离开了。
一看宫门口如今都换上了自己的人,吴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其余三个门口布置得如何了?”
“大人放心,那里头如今都换上了我们的人,保管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做得好,日后我一定在王爷面前为你们请赏。”吴桂满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守卫面上满是激动,感激道:“多谢大人。”
吴桂笑呵呵应下了。
等候半个时辰后,果然看到襄王带着一列禁军过来了。
“殿下,如今皇宫的四个门口都换上了我们的人了,您可以安心进去了,属下一定帮你守好皇宫,不让旁人进来。”
“做的好!等本王大事成后,你们都是有功之人,到时候定然为你们加官进爵。”襄王意气风发一笑,眼底闪过势在必得。
吴桂等人大喜,越发卖力地守着大门。
“多谢王爷!”
襄王微微颔首,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进皇宫。
一走进正德殿,果然看里头灯火通明。
襄王挑了挑眉,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想,若是父皇身子康健,怎会这么晚了还不歇息,这其中铁定有问题。
想到此处,襄王嘴角上扬,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果不其然被守在门口的太监慌慌张张地拦住了。
“王爷,陛下如今正在歇息,不见任何人,请您先回去吧。”
“大胆奴才!王爷一片孝心,大晚上特意来探望陛下,你竟然敢拦着!”禁军副统领大喝一声,一看襄王默认的态度,胆子越发大了,朝后头摆了摆手。
小太监立马被人押下去了,可嘴里还嚷嚷着这不合规矩等话语。
其他太监皆心有戚戚,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触这位的霉头。
这时,听到动静的高德胜走了出来,一看到外头这架势,眉头一皱,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恭敬行礼,“王爷,不知这么晚了您来正德殿有何事,陛下如今在歇息,不便见您,不如你过些日子再来?”
“高公公,本王听闻父皇已经昏迷多日了,本王实在是担心父皇的身子,你为何一直瞒着这个消息不让我们知道,难不成此事与高公公有关?”襄王故作惊讶道。
高德胜咯噔一下,面上带上惶恐之色,忙开口道:“王爷可真是冤枉奴才了,陛下如今好好的呢,怎会中毒,王爷定然是被小人的谗言给蒙蔽了,奴才是清白的啊!”
“是不是清白的本王看过便知道了。”襄王一看高德胜还在嘴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后头立马有人把他扣押住了,“本王这便进去一观,若是高公公在撒谎,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王爷!”高德胜绝望一喊,一见禁卫军已经包围住正德殿,心中一沉,无力地瘫倒在地。
襄王置之不理,飞快地走进宫殿内,原本他还有些紧张以及一丝丝的犹豫,迟疑片刻,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父皇,你在吗?”襄王试探地迈进了建安帝歇息的寝宫,一走进去,只见明黄色的龙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赫然便是建安帝。
襄王大喜,疾步走了过去,仔细端详许久,发现建安帝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果然是中毒昏迷了!
“父皇啊父皇,枉你一世英名,没想到最后竟然沉迷修仙问药,竟然还相信清虚那个骗子炼出来的丹药,真是可笑!”襄王越想越得意,一看到建安帝毫无生机的脸庞,心中滋生一股痛快。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轻蔑地拍了拍他苍白的脸,讽刺道:“父皇,如今你都这样了,儿子也不瞒着你,其实那个所谓的仙人清虚道长是儿子找回来的,就是为了让你沉迷修仙问药,父皇你大概是不知道吧,其实你每日吃的那些让你精神大震的丹药里放了许多阿芙蓉!”
“儿臣把里头的剂量一日一日加大,就是为了让你上瘾啊!哈哈哈哈哈!”襄王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原本清俊的面容闪过一丝狰狞,“父皇,你不要怪儿臣,儿臣也是没有办法了,谁让你活得这么久呢,若是让你一直这般下去,儿子哪有机会坐上龙椅,为了儿子的大业,只能牺牲你了。”
“你放心,等儿子登基以后,定然会为你报仇的,如今清虚那个老家伙已经被儿子派去的人给解决了,你就安心吧。”
襄王想起什么,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笑吟吟道:“父皇,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殷美人也是我的人,你还一直以为你龙风大震,身子好吧?事到如今,儿子也就跟你说实话了,其实她腹中的骨肉是儿臣的。”
闻言,原本静静躺在床上的建安帝手指头好像颤动了一下,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襄王丝毫没有察觉到。
“父皇,您也知道,王妃一直没有身孕,儿子实在是着急得很,怪就怪在,府里其他女子竟然也没有怀孕,儿子都二十多岁了,怎能不着急。”
“所幸殷美人有福气,竟然怀上了儿子的骨肉,又为儿子立下赫赫功劳,儿子一定要好好赏赐她。”
“说起来多亏了父皇你啊,若不是你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把她安稳地保住了,儿子岂不得想法子护着她,如今父皇倒是帮了儿臣许多。”
“原本儿子还没想着沾染父皇你的女人的,只是儿子有一日竟然无意中看到殷美人躲在御花园里哭,儿子一时产生恻隐之心,这便走上前去看了看,没想到殷美人竟然朝儿子哭诉父皇手段残暴,她苦不堪言,实在是受不住了。”
“父皇也知道,儿子向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这么一个大美人在儿子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儿子能不怜惜吗?”
“一来二去的,儿子便和殷美人两情相悦起来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儿子比起父皇年轻俊朗许多,殷美人动心也是正常的。”
说着,襄王面上竟然有些懊恼,好像在苦恼自个的魅力似的。
龙床上的建安帝手指又颤动了一下。
襄王丝毫没有发现,突然想起什么,古怪一笑,压低声音道:“父皇想必不知道吧,儿子曾多次在殷美人的寝宫与她颠,倒,鸾,凤,行那鱼,水,之,欢的妙事,殷美人不愧是是父皇喜爱的女子,果然是冰肌玉骨啊!”
“儿子实在是喜爱得紧,这才忍不住在那软榻和床上行了几次周公之礼,父皇想必不会怪罪儿臣吧?”
“说起来父皇和儿子不愧是父子,喜爱的美人都是一样的,那张床榻上我们父子都躺了,也算是缘分一场,日后儿子一定会好好珍视那张床的,父皇放心便是,它不会白白废弃了。”
襄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挑衅地看着建安帝,哈哈大笑起来。
“父皇你放心,等日后您的孙儿平安诞下后,儿子一定抱着他去你的陵墓面前祭拜一番,让你好好看看这个大孙子,哈哈哈哈哈。”
襄王发泄够了,朝外头喊一声,“来人,把高德胜带进来!”
“是!”
高德胜一身狼狈地被人押着进来了。
“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陛下如今身子不好,您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这是谋逆啊!”高德胜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襄王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冷冷道:“闭嘴!死太监,本王问你,玉玺在哪里?”
闻言,正在低声哀嚎的高德胜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襄王,“王爷,你想做什么?”
“高公公这般聪慧之人,恐怕早就猜到了本王的用意了,如今又何必在这里装不懂,本王劝你识相些,若是你肯说出玉玺在哪里,本王还会念着你一副老骨头的份上饶你一回,若是你不识相,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