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曦儿心最软了。”梁冉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眉眼弯弯,“曦儿,既然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去青州吧,我也许久没有见到爹爹了,还怪想念他的,估计爹爹也等不及见你和阿昀阿暄了。”
闻言,江禾曦眉心微动,好奇道:“对了,我还没有听你说过青州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吧,也好日后我跟一个瞎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梁冉细细与江禾曦说起青州的事情来。
转眼间就到了离别的那一日。
豫州城外的长亭处。
“曦儿,此次一别,不知今生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你定要常来信啊!”王婶子拉着江禾曦的手掌泪眼婆娑,不舍地看着两个同样红了眼眶的小家伙。
“我会的,婶子,等我到了青州,一定给你们来信,顺便给你们带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以后我一定常常给婶子和叔去信,你们可不许嫌我烦。”江禾曦鼻子一酸,紧紧抱住了王婶子。
“好好好。”王婶子哽咽不已。
“曦儿,你们一路上定然要小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希望你可以告诉大哥一声,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脑瓜子还算好使,也能为你出出主意,你不嫌弃我就好。”江宇眸光温和,嘴角含笑。
“大哥放心,大哥这次去京城也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的人在京城安顿已久,大哥是我的亲哥哥,不必与他们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与他们吩咐便可,我就等着大哥来年的好消息了。”
“大哥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江宇垂眸浅笑,随后郑重地朝余氏鞠了一躬,恭敬道:“曦儿与阿昀阿暄就劳烦舅夫人照顾了。”
余氏淡淡瞥了他一眼,“曦儿她们是我家的孩子,公子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好了,阿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再滞留豫州,估计爹爹又要加急来信催我们了。”梁冉走上前去,一把挽住余氏的手臂,眼眸弯弯。
“那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江禾曦嫣然一笑,眉眼弯弯。
“大哥,记得写信给我们,阿昀会想你的。”江禾昀忍住眼睛里的酸涩,执拗地看着江宇,仿佛他不答应就不肯动身似的。
,“阿暄也会想大哥的,大哥一定要保重身子,我听赵夫子说考科举极其耗神,大哥可要多多注意歇息,不可过于劳累了。”江禾暄肃着脸嘱咐道。
江宇嘴唇一弯,好脾气地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大哥一定会好好的,我还等着再次见到阿昀和阿暄呢。”
“嗯。”两个小家伙重重点头。
江宇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江禾曦一行人的马车变成一个小圆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默默回去了。
悠悠行驶的马车内,江禾昀终究忍不住红了眼眶,耸拉着小脑袋哭唧唧道:“姐姐,以后我们还能见到大哥吗?会不会跟以前一样,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闻言,江禾曦身子一颤,蓦然看向两个小家伙,果然看到他们睁着一双微红的杏眸定定地望着自己,心尖猛的被刺了一下。
“怎么会,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的,以后阿昀和阿暄要是想大哥了,就尽管给大哥写信,不只是大哥,阿缘和阿鹤也是如此,姐姐虽然如今还管着你们,但你们要是想要做什么事情,只要不过分,姐姐都依着你们。”
“还有,我们不过是去青州一趟,见见舅舅罢了,又不是与大哥生离死别了,过些日子我们还是要去京城的,你们两个不必担心,大哥不久后就会在京城等着你们了,到时候想怎么团聚就怎么团聚。”
江禾昀立马把心放回了肚子了,破涕为笑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江禾暄迟疑片刻,轻声道:“姐姐,是不是表姐要出嫁了,到时候我们会与表姐一起去京城?但是,我们以后会定居在京城吗?”
“我们确实要与表姐一同去京城……怎么,阿暄不喜欢京城吗?”江禾曦咬了咬唇,对上江禾暄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时,心中莫名有些发虚,猛的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江禾暄抿紧了嘴唇,直勾勾地盯着江禾曦心虚的面容,“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嫁人了?”
“什么!姐姐要嫁人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江禾昀不可置信的声音响彻云霄,从马车外传遍一旁的马车。
江禾曦眼皮子一抽,看到江禾昀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和江禾暄面无表情的面孔,只觉得头疼不已,朝二人干巴巴一笑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姐姐!你不要瞒着我,夫子早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江禾暄一看江禾曦竟然到了这地步还在硬撑着,心中越发伤心。
毕竟他年纪还小,之前谢言隐晦地告诉他姐姐和霍景琛的事情时,他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本以为只是谢言的一番解释,虽然他心中可惜夫子竟然没能成为自己的姐夫,但他也知道一些夫子从前的事情,因而他也能理解。
但霍景琛与他姐姐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从前还是一般的朋友,怎么突然就变成夫子口中说的天作之合了?霍景琛到底趁着他和哥哥不在姐姐身边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我离嫁人还早着呢,你们两个!小小年纪就关心起姐姐我的姻缘来了,知不知羞。”江禾曦故作凶巴巴的样子好一阵子龇牙咧嘴,忍不住地捏了捏江禾暄的白嫩小脸蛋,气呼呼道:“阿暄,小小年纪就操心这么多,当心日后长不高。”
江禾暄躲过她的攻击,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看了江禾曦许久,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故作成熟地抿着嘴。
“好了,我和你们霍大哥如今只是谈个恋爱,你们何必这样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不管日后如何,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姐姐。”江禾曦也知道两个小家伙也许是敏感了,不过一想到如今她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也能明白他们的不安。
于是眼神极其温和,语气也十分轻柔,“阿昀,阿暄,姐姐向你们保证,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姐姐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姐姐永远永远都会在你们身后保护你们,你们相信姐姐好不好?”
“……嗯,阿暄相信姐姐。”江禾暄抿嘴一笑,压下心中的烦忧。
江禾昀则是一把抱住了江禾曦,哽咽道:“我也永远爱姐姐!”
“阿昀和阿暄真乖。”
远在京城的某个书房处的黑衣男子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一旁的随从忙紧张道:“主子,你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属下去给你拿一件衣裳过来。”
“不必。”霍景琛摆了摆手,看到手中的文书时,神色微凛,“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属下和星洛查探多日,终于查到了那贺庭的来历。”与白一个抱拳,缓缓道:“贺庭来自北狄,其父亲乃是北狄人,母亲却是大盛女子,贺庭幼年失去双亲,这些年来靠着祖辈留下来的关系一直经商,这些年以来渐渐成为了北狄的大商人。”
“近两年大盛与北狄通商以后,贺庭也带着人来到大盛做生意,之前表公子那边的人就是他在经商时认识的。”
霍景琛沉声道:“那信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与白开口道:“根据星洛多日的跟踪查探,发现贺庭确实与信王有所往来,而且之前张相那案子也与贺庭有关。”
“接着说。”霍景琛神色一凛,端正了身子。
“之前我们查到张相那姨娘的弟弟其实是受了信王的人的怂恿才去卖官鬻爵的,但是自从军师说了贺庭此人有问题以后,星洛果然顺藤摸瓜发现此案确实是贺庭办的,准确来说,是贺庭给信王的投名状。”
“信王如今与襄王之间的嫌隙越发大了,而襄王由于背靠张相,始终在朝堂上占据有利局势,而襄王身边从来不缺为他卖命之人,贺庭想要出人头地,以他的身份,估计不会被襄王重视”
“因而贺庭盯上了较为弱势的信王,陷害张相手下人一事就是贺庭的手笔,如今贺庭已经渐渐在信王府站稳了脚跟,属下还发现张相的人似乎只是认为这事是信王做的,并未发现背后的贺庭。”
“一个商人?竟然能有这般大的本事,还瞒过了张相那只老狐狸。”霍景琛眉心微动,眸光一闪,“当日贺庭是不是故意把消息送给静和的。”
闻言,与白眉眼一弯,乐道:“主子,那还真的只是凑巧了,那日贺庭原本想着回家来着,但却没想到被叶东阳遇上了,非要拉着他去见表公子,贺庭一听到表公子的名头以后就来了心思,干脆就顺势跟着去了春江酒楼。”
“至于表公子偶然听到贺庭与仆人谈话一事,估计也是真的,那时候表公子原本是想着离开了,只是偶然来了兴致,没想到居然碰见了贺庭。”说着,与白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心中不禁感叹温见洲离奇的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