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越想越气,直接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不行!我要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师傅!”霍景琛忙拦住他,看着倔强不已的忘尘,叹了一口气,笑道:“师傅觉得我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我早就查探出了一些眉目,这幕后黑手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他血债血偿,师傅就不必忧心了。”
“都是我不好,这两年只顾着研习佛法,都把你忽视了,没想到你居然碰上了这样的**烦,我这个当师傅的竟然一无所知!”忘尘痛恨地捶胸顿足不已,一想到霍景琛孤苦无依的悲惨境遇,忍不住老泪纵横。
“师傅,我真的没事。”一看忘尘这悲伤不已的悔恨模样,霍景琛既感动又心疼,忙劝慰道:“我如今已是陛下亲封的威远大将军,再也不是一遇到麻烦就找你们帮忙的孩子了。”
“罢了,你主意越发大了,都不需要我这个师傅了。”忘尘故作伤怀地叹了口气,还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眼睛却一直留意着霍景琛的反应。
霍景琛哪里看不出忘尘的小把戏,也不拆穿他,转而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一看他这淡定模样,忘尘咬了咬牙,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要是遇到麻烦事了,记得与我说一声,我虽然遁入空门了,但也不是吃素的!”
“嗯,徒儿记下了。”霍景琛没有打击他如今他确实是吃素的,反而故作认真地应下了来。
“对了,你再与我说说你和那个姑娘的事情。”忘尘朝霍景琛眨眨眼,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看着眼前一脸八卦,丝毫没有百姓口中遥不可及,清冷如仙的忘尘大师的神秘佛姿,霍景琛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细细说了起来。
一老一少靠在一起嘀咕嘀咕地说着少年难以言喻的情思,时不时响起清朗无比的哈哈大笑声。
倏忽间阵阵秋风吹过竹林,响起哗啦啦的竹叶摩擦声,一片皮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无序地飘舞着,一些洒落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些坠落在叮咚叮咚的小溪上,随着溪流缓缓离去,最后到达未知的彼岸。
转眼间秋去冬来,初雪降临,茫茫的大地被一片片雪花覆盖,整个村子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初雪,在曦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晶莹剔透,金光闪耀。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打破了寂静的冬日。
村口处早起喂猪的妇人好奇望去,只见一群黑衣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过,只余留下一连串马蹄印。
“看来又是找江姑娘的。”妇人不知想到什么,抿嘴一笑,搓了搓手,急急忙忙回到屋子里取暖去了。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来了!”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江禾曦拖着笨重的身子走到院子处,打开了大门。
“无恙,你怎么来了?”看到眸光幽静深邃的黑衣男子,江禾曦惊诧不已,忙招呼一行人进来。
霍景琛静静地看着眼前眉目安然,坦然自若的女子,良久后低笑一声,走进了屋子。
“霍大哥!”江禾昀一看见许久未见的霍景琛,兴冲冲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霍景琛,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霍景琛嘴角勾起,一把抱起江禾昀,在空中扑腾他几下。
整个屋子顿时响起了男童银铃般的笑声。
“霍大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江禾暄一见霍景琛坐了下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多谢阿暄。”霍景琛含笑看着他,接过来茶杯。
娜仁托娅朝霍景琛见过礼后,也倒茶招呼惊云等人。
“无恙,初雪都降临了,你今年怎么还不回京?再拖下去大雪封山就不好走了。”江禾曦在火炉处搓了搓手掌,疑惑地看着霍景琛。
闻言,霍景琛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过些日子再回京,这些日子北狄局势不太稳定,我已经秉明陛下今年晚一些回京,等天气好一些了我就走了。”
“原来如此。”江禾曦了然地点点头,朝霍景琛递去几颗烤栗子,笑盈盈道:“来,尝尝我刚烤好的栗子,这火炉下面的可是煤炭呢。”
“不错,软糯香甜。”霍景琛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笑赞了一句,又接着道:“看来你们家也买了不少煤炭。”
江禾曦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阿昀和阿暄不用去私塾吗?今日怎么还在家里?”霍景琛笑看着两个小家伙,剥好两个栗子分别递给了两人。
江禾昀惊喜地接了过来,眉开眼笑道:“夫子这几日天气严寒,我们暂时不必去私塾了,等天气好一些再去。”
“那你们村子的私塾还挺轻松的,我小时候就算是严冬腊雪也等念书练武。”霍景琛感觉手掌暖和起来,摸了摸江禾昀的小脑袋。
“村子里的私塾确实过于轻松了,故而我打算明年送他们两个去云山书院考试,要是能进云山书院自然最好了,实在不行就去别的书院。”江禾曦赞同地点了点头,咬了一口栗子,顿时感觉口齿生津。
霍景琛好笑地摸了摸江禾昀耸拉下来的小脑袋,温声安慰道:“阿昀不必担心,你年纪还小,就算进了书院,学业也十分轻松的。”
“他啊,如今可难过着呢。”江禾曦没好气地点了点江禾昀的脑门,眼珠子一转,故作为难道:“阿昀学业不好,还喜欢偷懒,估计以后不能和阿暄一起去云山书院念书了,毕竟阿暄向来学问好,定然能够进云山书院的。”
江禾昀一听,立马不乐意了,眉头一皱,大喊道:“不要!阿昀不要和阿暄分开!”
“那你可要用功念书了,要不然……”江禾曦故意叹了一口气,柳眉微蹙地在两个小家伙之间打量着。
“哥哥,以后我帮你复习功课,夫子都说了哥哥十分聪慧,只要哥哥再用功一些,定然能和我一起去云山书院念书的。”江禾暄拉着江禾昀的小手,一本正经保证道。
闻言,江禾昀瘪了瘪嘴,老头子似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