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生儿养女一辈子
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录音棚里，季望舒微闭着双眼，戴上耳机倾情演唱。
“停！”
等他唱完一小段，黄子洋突然纠正道：“生儿养女一辈子，‘生儿养女’这里有两个音不干净，咱们重新录一遍。”
早在LD激光唱片时代，那时录歌有一句唱得不好，就得推到了全部重新再来。而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制作人和歌手都用不着那么累，别说是一句一句录，甚至可以拆开录单个词语，后期把音轨剪到一起就行。
黄子洋估计是老习惯了，他不喜欢分拆录制，只要季望舒某个地方出现瑕疵，立马推倒从新开始。
“生儿，生儿养女……”季望舒揣摩着那个转音，连续唱了好多遍，才说道，“OK，可以了，开录吧。”
在KTV唱歌、舞台上唱歌、直播间唱歌，跟录音棚录歌完全不同。录歌时稍微有点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对歌手的要求极高。
有些歌手气息不稳，录出来效果就像快断气一样，听着就让人难受。别看他们发的唱片很完美，那都是后期调音师的功劳。
季望舒从小就参加学校合唱团，基本功非常扎实，不过进录音棚还是头一回。他被黄子洋逼着反反复复录了十多遍，搞得脑子都快炸了，比上电视节目还累。
从下午一直录到晚上10点，黄子洋才终于拍手道：“Perfect,完美！”
“呼！”季望舒吐了口浊气，摘下耳机说，“黄老师，跟着你录歌是玩儿命啊！”
“你就知足吧，”黄子洋笑道，“多少当红歌手，都巴望着我能帮他们录歌呢。”
在录音棚里，音乐制作人就像是导演，同样一个歌手、同样一首歌曲，不同的制作人录出来，那效果天差地别。甚至掌控欲强的音乐制作人，他们录出来的歌都自带风格，内行人仔细听就能辨别出是谁录的。
忙活了一整天，季望舒虽然劳累，但收获却极大，在黄子洋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
两人收拾一番离开录音室，黄子洋问道：“明天你有空没？”
季望舒说：“明天我要去报名，参加《中国成语大会》的海选初试。”
“中国成语大会？”黄子洋点头道，“这节目挺火的，你可以去玩玩。”
季望舒问：“明天有什么事吗？”
黄子洋道：“你刚签了约，公司要给你安排经纪人。平时接演出、上节目，必须事先跟自己的经纪人商量一下。如果遇到突发事件，比如有人黑你，或者是恋情曝光什么的，经纪人都会帮你出主意。”
季望舒对娱乐圈不是很了解，他问了个非常小白的问题：“黄老师，我看电视里那些明星，好像还有什么化妆师、造型师团队，身边各种助理一大推。这些都是公司给配置吗？”
“你做梦呢？”黄子洋笑道，“那些需要你自己花钱聘请，养一个普通的明星团队，每个月工资都得开好几万。你就算了吧，档次还不够。”
“这样啊，我还以为那是公司给艺人的标配。”季望舒道。
黄子洋又说：“《空巢》可能11月中旬就要在央视1套播出，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做为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曲演唱者，公司会给你制定相应的宣传推广计划，看能不能借机红一把。具体的细节，经纪人到时会跟你沟通。”
“多谢黄老师照顾。”季望舒不是傻子，他能在辉腾音乐公司享用宝贵的宣传资源，背后肯定有黄子洋在出力。
“你表现得好些，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其他的都白扯，”黄子洋走进电梯，见季望舒按了1楼键，他说，“直接去负一楼车库。时间很晚了，我开车载你一程，这地方太偏不好打车。”
季望舒嘿嘿笑道：“谢啦。”
黄子洋随口问：“你会开车吗？”
美国人基本上都会开车，因为各种信息要印在驾照上，那玩意儿的重要性相当于中国的身份证。季望舒点头道：“会开，但没中国驾照。”
“有空去考一个吧。”黄子洋在工作时非常严肃，但平时表现得像个长辈，跟他相处非常轻松。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黄子洋说得兴起，最后干脆开车把季望舒送到北大校门口，这才自己折返回家。
季望舒回到宿舍，发现巴布亚居然在寝室里，而且还捧着本书在看。
明天可是周末啊，平常这个时候，巴布亚肯定泡在酒吧猎艳，第二天中午才满身酒气地回来。
“看什么书呢？”季望舒好奇地凑过去。
巴布亚答道：“机动车驾驶考试教材。”
“你都会看中文了？进步很快啊。”季望舒感觉好巧，他才跟黄子洋聊了驾照的事，回来就发现室友也报了驾校。
“是英文版。”巴布亚说。
“哦。”季望舒才知道在中国考驾照还有英文版。
巴布亚一脸便秘的表情，指着教材说：“艾伦，这个题我怎么看不懂啊？”
季望舒接过书一看，让巴布亚纠结的问题是：
参加交通的人有什么主要特征？
A，他们行走缓慢；B，他们喜欢集合在一起围观；C，他们不稳定；D,他们随意走动，很容易改变方向。
季望舒挠头想了想：“ABCD都是对的吧。”
巴布亚无语地指着教材：“下面有答案，选D。”
呃，什么奇葩考题？
季望舒好奇地阅读其他内容，结果没看几分钟就笑喷了。
中国驾照考试的英文版教材，掺杂着各种中式英语，比如“减速左转”写作“a_signal_for_turly”,英文字面意思是“温柔地左转”或“轻轻地左转”。虽然gently也有缓慢的意思，但也不能用来形容减速吧？
除此之外，教程还有很多语法错误。比如把动词当名词用，把名词当形容词用，季望舒看得强迫症都快犯了，真想亲自动手给它改过来。
看了一阵，季望舒突然拿出手机说：“老巴，我们来录个吐槽英文版驾驶考试的视频。”
“录视频啊，我喜欢！”巴布亚指着自己的脸，咧嘴笑道，“记得开美颜镜头，把我拍帅一点。”
季望舒非常诚恳地说：“这个嘛，貌似有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