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张昆居然会运转冰心诀,这天地间冰雪的异动,正是张昆尝试凝聚冰脉所造成的。
“张昆,快停止功法!”
林心婵尝试着传音,但是里面的张昆却没有任何回应。
林心婵暗叹一声,心中对于张昆生出几分失望,没想到他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抵挡不住功法的诱惑。
虽然如此,她还是做好了强行打断张昆的准备,即便这样会让张昆受到重创,但也好过被天地之力反噬而亡。
不过林心婵很快就发现了异样,因为围聚在张昆身边的风雪渐渐地消散,这不像是受到功法反噬,而是凝聚冰脉成功的场景。
张昆突然睁开了眼,缠绕他身边的冰雪汇聚成一条寒流,被张昆尽数吸收。
“你,成功了?”
林心婵散去凝聚起来的力量,皱着眉头不确定地问道。
张昆心神从体内多出来的某条晶莹剔透的经脉中收回,就看到林心婵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张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林心婵精致的容颜上突然充满了复杂之色,挣扎,犹豫,震惊,让人看不清她内心的想法。
“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心婵立刻就意识到她的失态,又换回了清冷的模样,但仍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能是我的体质有些不同吧。”
张昆模糊其词道,心中却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林心婵见状也不再多问,轻轻点头道:“既然你凝聚冰脉成功了,那就去感悟道意吧。”
当那一小截冰脉在张昆的体内形成的时候,他就与天地之间的冰雪形成了某种玄妙的联系,他甚至一个心念,就能可以让这漫天风雪为他所用。
张昆知道这时候就是他领悟道意的最佳时刻!
……
在荒芜的雪原上,除了呼啸的寒风只有漫天的飞雪。
一道身影静静地坐在风雪之中,一动不动,身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雪,甚至看不出人形。
数里之外一高耸的冰峰,另一道灵秀的身影静静地站立,白色的裙摆在寒风中摇曳,雪肌玉骨,仿佛冰雪之中的仙子,随时都可能飞升而去。
林心婵注视着那道如冰雕般的身影,在支撑了二十天之后,张昆的生机开始逐渐减弱,到现在已经犹如风中的残烛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
自从二十天之前,张昆开始感悟冰之道意,林心婵就一直在默默地守护在他身边,而在十天之前,张昆居然直接撤去了所有的防御,直接把肉身置于冰天雪地之中。
张昆这已经是在殊死一搏了,直接以最原始的方式来接触这片天地,但是如果
没有得到这片天地的认可,领悟出冰之道意,那么他必然葬身于这片永恒的冰界。
“还是失败了吗?”
林心婵叹息道,与此同时,数里之外的张昆身上的最后一丝生机也已经消耗殆尽,被这漫天风雪带走。
林心婵神色无喜无悲,从冰峰之上飘下,缓缓朝着张昆走去。
整片世界的时光仿佛突然停止了,所有的雪花都诡异地凝滞在半空之中,呼啸的寒风也不知所踪,整个玄冰界都宛若一幅巍峨壮观的冰画。
在这停滞的世界之中,只有一座冰雕上流转着淡淡的青色玄芒。
咔咔。
蝴蝶破茧般的轻微声音传来,在往日里必然被呼啸的寒风所覆盖,而现在却是
如此地清晰。
裂缝瞬间就蔓延了整座冰雕,上面的冰雪簌簌落下,露出里面端坐着的张昆。
张昆缓缓地睁开眼,双眸之中冰蓝色的玄奥符文渐渐隐去。
他看着定格的世界,露出淡淡的笑容,嘴唇微动,轻声说道:“破。”
脚下的大地开始震动起来,聚集了玄冰界千万年的冰雪,破裂飞扬,化为无数的细小冰晶,朝着天空飞去,瞬间席卷了整个玄冰界。
在这一刻,天幕变成了纯白之色,天空化为了雪地,就连太阳都为之黯然,仿佛除了这无尽的冰雪,其他的所有一切都已经被吞噬殆尽。
华清池,依然笼罩在乳白色的浓雾之中,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
突然两道狼狈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华清池上,扰乱了晨雾,惊起了飞鸟。
林心婵把提在手里张昆扔在一旁,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张昆。
张昆看到林心婵神情愠怒,也是有几分尴尬,刚才要不是林心婵保护了他,恐怕他就真的要交代在玄冰界了。
那时候他刚领悟冰之道意后,与玄冰界产生了奇妙的联系,没想到他就是想试试新领悟的力量,却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了玄冰界意,引发了整个玄冰界的冰雪悬浮于天的奇景,然而没想到他在做到这一步之后,就因为虚弱过度断开了与玄冰界的联系,于是那数以亿计的冰晶全都朝着地面砸了下来。
那可都是沉积了千万年的冰晶,光是坚硬程度甚至可以活生生砸死金丹强者,最后虽然在林心婵的庇护之下,两人成功回归,但是也都狼狈不堪。
张昆浑身都是血,衣服也只剩下了几条布条,而林心婵也好不到哪去,秀发凌乱,娇喘吁吁,那条纤尘不染的冰雪长裙也是多处破碎,露出几分雪腻诱人的肌肤。
“这个,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张昆虽然看似凄惨,但其实大多是皮外伤,服下一颗丹药后,又立马活奔乱跳了。
林心婵依然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还带着几分沉思之色,这让张昆想起了以前在世俗界的时候,那些屠夫在杀猪的时候,在思考着从哪里下刀的表情。
“我说你不会还打算杀我吧。”张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目光谨慎地看着她,他在领悟了第一境的冰之道意之后,更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恐怕林心婵已经领悟到五境甚至更高层次,所以自己在她面前绝对是毫无还手之力。
“张昆,你加入我琼华宫吧。”林心婵看着几乎**的张昆在她面前蹦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