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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海东吩咐将他安顿之后,拿着右帅的信回了书房之中,摊开看了良久,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叫来门下的炎武:“去请了高公左帅和法师来此。”
“是。”
等着炎武儿过去了,邓海东将信反复再看,站起来挂在壁上的全唐军图,又去翻案边各部报呈,过了不多久听到脚步声响起,高公左帅和法师都至,邓海东看着他们一笑:“为何这般的巧。”三老有些尴尬,这厮又问:“二叔最近气色越发的恢复,想必是有人照顾的得当。”
宋缺不理他,冷哼一声坐下了,邓海东将李延昭书信递到他们面前,口中不依不饶:“还怕我不给你们看不成?”然后坐了一边开始甩甩打打的撒泼,高公无可奈何的和这小儿辩解:“正在商议军马事情,听了右帅来使没多久,炎武儿说你找。”
法师说是啊是啊,宋缺发作:“这厮就是故意的,和他废话什么。”然后低头去看信,三老凑了一起,邓海东偷偷的抓紧动作收拾,然后又窜到门口吩咐炎武去,果然没多久三老开始长吁短叹,赶紧的,邓海东拍手,旺财把铜盆热水端来,三条毛巾递上。
三老一愣,抬起头去看,就看到那厮正坐在边角一脸的憋笑。
“你!”“二叔新婚之后火气还这么大?”
邓海东嬉皮笑脸抱过了文案走到他们面前,一一摊开,口中道:“百废待兴之际,军事民事,暗卫重组,教化福利等等,这一些事我算了下,要打下一个框架少说也需要两年时间。”
人皆不知道他是何意,说的这样没头没脑。
他放下了文案,又站起来到了壁前指着剑南:“我部骁勇已闻名天下,陷阵赤骑朔方和吐蕃,可是现在就拉出去和安西打,那是做梦,当然安西也不敢动剑南一分。”
又走了几步,邓海东指着上面:“范阳成德一线,右帅之威足够震慑宵小,前有高仙芝为他和安西之缓冲,柔然刚败不敢南下,有他在,长安才算无忧。”
两段刚刚说好,突然他的手指划到关中一带,邓海东回头看着三老:“天下富饶只在两河,其中鼎盛就是关中,谁不眼红?这是二兄劝我放弃关中的原因,那哥舒现在南下,其实是走投无路,不得不坐于炉火之上。”
对岸赤壁,西是剑南,哥舒手无强兵何去何从?
高公惊的站起来,邓海东叹了口气:“所以哥舒瀚部在此,其实明明一战可灭之,只是打他容易,善后却难。”
“打急了,就是这厮不去江东投靠,轻易被灭,但要我部现在分置关中剑南,同拒安西江东,那就是自寻死路,不信淮南,青州这些偏僻处还要为唐庭尽忠,能和我部呼应牵制。”
知道他是说的老道之言,三老黯然。
法师又想到一事,更为忧愁:“去年玄宗犹在长安和成德范阳还有储备,可是今年关中粮仓断绝,右帅只靠自身如何养的活两镇军马?偏偏他还要为唐尽忠职守,在他羽翼之下,他十有八九还要反哺帝都。”
“所以明年,明年这个时候,右帅就将难支!”邓海东断言。
宋缺焦躁:“难道就没法子救他?”
可邓海东却叹:“问世间,莫非成德是孤忠。”随即恼怒:“这句话置我家三老于何地?拐着弯问我是不是要不忠不孝呢,没见过这么求人的。”然后拿起面前的文案又一顿拍拍打打,仿佛锤的右帅一样,在目瞪口呆的三老面前折腾了半天,才气喘吁吁的坐下。
“海东儿,你是准备救?”
“当然救,联合右帅,重定乱前关中局面,辅佐少天子成就大唐中兴,这般名臣前景放着,不过杀人放火就能换来,我如何不做?”邓海东站起身来:“爷只是不痛快,右帅这么一个热血肝胆的人,也使这样手段,见过逼的人造反的,没见过逼的人尽忠的。”然后又要去拍拍打打,宋缺啼笑皆非的揪住他:“如何救。”
“秋末还有一场收割季节,何况右帅饿急了不能去柔然找点食?明年开春时节,苦难了一个冬天的柔然子要喘息,而这个时候长安能跳出来的也全上台了,右帅边军南下灭朝内弄权,我部同时横出光复关中。”
“你不是说安西和江东?”
“今年自然吃不消,到明年还怕个逑!”
“你,你。”
“论钎岭已允诺,法师明年再去吐蕃坐镇,我军本部则联合民团镇守剑南,川蜀武门子弟新军以及朔方直接去扫关中,只要雷霆一击,联合沈帅还可保江东来不及借机。”
如此图谋,一卷关中河山?
“吐蕃如何挡得住安西。”
“只要他们作势就可,哥舒一族财富尽归赞布好了,牵着马走走也拿好处,他何乐而不为?”
高公指着猢狲:“若是高仙芝!”
邓海东却道:“高公您忘了,失却补给支援,右帅吃力高仙芝难道不吃力?且朔方军告知,河东一带子弟,数百年下来,多和安西世仇,民心军心犹然眷念唐庭,所以高仙芝最多和安西暗中来往,也仅此而已,绝无可能全境投靠。”
“海东儿,若是如此,高仙芝当真不足为虑。”
“正是,他再见吐蕃兵马动,右帅兵马动,关中兵马动,看到我辈同气连枝,高仙芝他还有几个胆子敢在此生事?若是聪明人他只会帮助唐庭,以后还得富贵,若不然。”邓海东森森一笑:“本将领武校领再走三千里地,定取了他的头颅来。”
周边发愣,这厮却还没显摆够,他说:“然后二叔北上,从此河东成德范阳铁板一块,关中剑南吐蕃铁板一块,江东安敢北窥,安西无力南下!”
这厮没说全的却是,高仙芝就算帮了这一边,他也会请宋缺去取而代之的,谁叫他不是自己人。而若是邓海东所图成功,剑南一群将彻底权倾朝野,同时关中唐庭实力,还会远超玄宗时,这也是当年玄宗要做,但为曾能做到的。
“原来你早就算计?若是右帅不来。”
听到法师这么说,这厮伤心了,泪汪汪的看着三老:“过河之前我就对了你们说过,若再去北岸,犹然是为唐庭的,什么叫我早有算计。”
高公舍不得他受委屈,对了法师咆哮:“贼秃,你这是什么意思?海东儿一路走来,你还看不清楚?”
法师惭愧,宋缺不依不饶:“私情上饶了你家头陀一命,大事上要全我们终生名节,你还如此怀疑,现在我家虎儿要封王也是举手之劳!”
法师无地自容,呐呐难言,只是一句口误,如何就这般群起而攻之,老衲又不是不向着他。
但邓海东却正色了起来:“只是本来计划三年,压至两年已经勉强,如今要一年之内,计划就要重新调整。”
三老都听着,邓海东道:“民团必须要抓紧,尤其现在回唐杂居之地,那是纯粹属于我的预备武力,暗卫也要抓紧,一旦战起必须保证剑南稳定。”
听他这句话,人皆点头,邓海东又道:“便是将来安定,剑南还必须拿在手中。”说着邓海东看着三老,他站了起来一躬到地:“实在是因为,若这般的卖命,再遇一个梁王一样的天子,不能不防。”
法师却左帅听的心酸,看向高公,见高公一声叹息,然后独臂去扶邓海东:“海东儿,老夫懂你心思,左帅去河东,法师去吐蕃,老夫坐镇剑南定为你守好,紫袍还不曾老。”
但邓海东不起,低声问道:“若是再有此事重演,海东敢问三老,何去何从。”说完抬头,看着三老眼神异常的认真,三老面面相觑,却无法回避,看他还在那里看着,宋缺一咬牙:“明历这厮不是对你死心塌地吗?问老夫做什么?”
法师想到头陀最近的卖命,和私下对自己说的些话,他索性不说了。
高公看着两人居然又看向自己了,他有些狼狈,邓海东现在只看着他:“高公,请示下,晚辈也才知道何去何从。”
“吾儿百川其实视你为主,你还怕老夫舍了香火?”
“如此,晚辈就可尽心报效唐庭。”邓海东起身,对了三老一笑:“这就去安排准备。”转身出了书房,向着堂前,聚集各部去了,听着那鼓声敲打,宋缺缓缓的道:“仁至义尽,还要他如何?”
“老夫是在想,其实他坐看北岸乱了,国朝自灭,三年后出川未必不能……总当他是个晚辈,是个猢狲,得了他的孝心却当理所当然。”高公叹了口气站起来,对了法师左帅道:“玄宗早就去了,我等其实早还了恩情,却为一些虚名,困杀英雄事业。”
“高公也不必如此,海东儿其实一向敬重右帅,你当他真忍心不救?若是如此,他怎么能得你儿,明历,振川,尉迟白起等死心塌地跟随,我那两个徒儿不也是如此?”
三老这就向着堂前走去,进门后施礼再坐下,宋天颜真卿等看的心惊,发生了何事,如何他们现在态度如此恭敬?
看堂上,年轻虎帅仪表堂堂,正襟危坐,顾盼有威。
堂下人等俱肃然,听他一一安排,虽和之前所说有些变故,隐约知道是为刀兵准备,人皆不敢多嘴询问,只是纷纷领命,随即散后,邓海东叫冯百川留下,和他谈了一个时辰,从这一天起,整个剑南开始加快了节奏,政令走向四方,铁腕推进,无有不从。
邓海东招来李延昭亲卫,细细说了自家安排,陈到叩首:“小人多谢大帅。”
“此次回头,就带我部两人去潜入长安,联络羽林玄甲旧部,等待来年内应外合,扫尽那些朝廷硕鼠,并转告右帅,请他宽心好好保重身体,就说勇烈不曾负国。”
“是。”
“去吧。”
陈到出,冯百川部下请他随去,剑南卫衙内,邓海东随即去了工部,再见百里奚当面,又砸出一卷密密麻麻写的东西,上面多少图纸,对了百里奚道:“此乃天工计,是前朝川蜀大贤诸葛所著,我手抄于你,并加批注,你抓紧看看,其中几样,一有成品就来见我。”
走出几步,看到百里奚在那里哆嗦,他又对了百里奚道:“若是看批注不懂,就来问我。”
“大人,大人。”百里奚扑了上来,把邓海东吓一跳,看他口吐白沫似的,邓海东连忙扶住他,百里奚却在喊:“我曾见过天工计,不是这样。”
“世间流传的不过是残本。”
百里奚继续发抖,看着手里的宝贝,越看越入迷,也忘了为何全本的没有残本的内容,风格也完全不一,不过邓海东才不担心,他再敢问来历,就拿棍子打的他不敢再问,老老实实做事。
于是邓海东又要走,身后百里奚又扑上来:“大人,这等全甲闻所未闻,居然可以如此打造?”
邓海东正要说话,这厮却转头去找人安排了,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摸样,邓海东哑然失笑,不疯癫不成佛,不是这样的痴迷手艺,百里奚如何能成国朝大匠?
亏了自己蛮横把他卷来,现在明光已经不要钱似的了,不过军内制式的文山太过沉重,细鳞防护也甚差,必须改进。且若是各甲分了三型,而同号同类甲衣部件都可互换,那要省了后勤多少麻烦。
至于其他种种,或有百里奚所知,甚至远不如他的见识,但总能触动些他的灵感,来日定可作出好的军器来,想到年后,主力换装铁军成型后……回了内院进门就抱着两女,一人舔了一口,婉言和平阳娇嗔的打他,看他笑的贼贼的,纷纷去问他又听了什么好事情。
“镇帅又来提亲了。”
两女大怒,这就上去厮打,粉拳玉腿也有些分量,呼呼生风,那厮随手遮挡着,还在喊冤:“又不是我去提亲的。”
于是两人更怒,一起扑到了他,先问他今日还有政务,邓海东看看不对,连忙和她们扯猴爷的事情,得知公孙娘给猴爷安排了几个,邓海东连忙拉她们去看,婉言和平阳却不肯,赖了塌上不许他去欺负族公,邓海东又问多大,她们奇怪,当然是些二十七八的丫鬟。
邓海东顿时悲愤了,抓烂了床单在那里喊:“以后难道要喊一个小娘皮为祖母?”
婉言哭笑不得的道:“你这个人,那是妾又不是正室。”
“也算通房丫鬟吧,夫君你不可去闹,母亲已经叮嘱我们看着你了,就知道你要借机顽皮。”
邓海东随口敷衍,当晚却去拜见族公,商议族内事务,坐下后信口胡扯,眼睛乱转,邓世平心里冷笑,随他在这里厮混,悄悄使人去求救兵,不多久婉言平阳至,无奈的看着邓海东,邓海东还意外呢:“你们怎么寻来了,去去,为夫就回去。”
可惜夫纲不振,被逼起身走人,走之前怎么也不甘心,终于撕破脸皮:“族公,房内可要再添些什么?毕竟现在两个人…”忽然间上武尉斗气闪耀,他赶紧狂奔而出,回了房内捧着心口对了平阳婉言道:“跳的厉害,跳的厉害。”
然后问:“莫非今日我家族公这样,就叫老夫聊发少年狂?”
婉言和平阳笑的花枝乱颤,想到猴爷刚刚羞怒的那副样子,越发的止不住,和他滚成一团,两只小猫看了明白,立即指挥丫鬟们出去,给他们带上了门,又去西边点燃了灯火坐好,生怕杨妃娘娘看到她们又和老爷睡一起,前来啰嗦。
房内邓海东正在驰骋,忽然浑身一震,屈指算算他问身下婉言:“咿,你不是这几天?”
“……”
平阳正在边上热身之际,也春意全消,看着娇羞发愣的婉言,她眼中冒火:“你何时有的,为何我不知道?”婉言羞涩,死死抱住了邓海东:“不晓得是不是呢,不是夫君说我也没想到。”平阳有些心酸,低头看自己小腹去推邓海东:“你快些……”
第二日,这就悄悄请了医倌前来,搭脉之后,那女医有些不能确诊,询问之后说下月才可肯定,邓海东却不管她,这就把婉言当成宝一样的供着,吩咐人等尽心服侍,平阳看的焦躁,等到了晚上,却转了满腔欢喜,因为那厮说有孕不可再行事,如今白天婉言受宠,但临夜却是她把雨露独占。
留下开始独睡的婉言,临窗眺望,心中只在盘算,若是空欢喜,这个月岂不是亏大了?小猫提醒,平阳日子也近了,就见分晓,婉言回头微微一笑:“然后就由你们陪他,可好?”小貂小昭一愣,赶紧掩饰喜色低头装扭捏,婉言咬牙:“装!”
“没有。”
“出去。”
那边房内,平阳一声长吟,不肯和他分开,邓海东挣扎,依旧不得解脱,邓海东哀求,也是无用,平阳只是搂着他不放,因为房内经说,行事之后如此才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