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凸显女一的光辉伟大,名媛的家道一定得中落,然后女一不计前嫌,拯救她演的这个女四号。
听说演女一的是大青衣程岩,女二和女三算是女一的闺蜜以及创业伙伴,至今还不知道是由谁来演。
她演的既然是名媛,剧组给准备的戏服,多是那种小香风系列。当然不可能是香奈儿,都是仿品,质量怎么说呢,一言难尽。
不过好在,她有一个能把地摊货穿出高订感觉的优点,试穿了几套衣服,刘副导都表示没毛病。
这就装车了,然后启程去电影城。
李心水自然是跟着剧组的车去,在这圈里混了四年,一不是科班,二没签经济公司,三没有经纪人助理,也真是一朵小奇葩。
这话,是刘副导说的。
李心水和她最熟,索性就坐了同一辆车。
年纪又相仿,也就能聊到一块儿去。
聊了半天,李心水才知道刘副导居然三十七岁了。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刘副导一面开车,一面熟练地点了根烟,道:“我打针了,你要是两个月前见我,我脸还僵着呢,现在好了。别告诉我,你没微调过。”
李心水想了想道:“小时候带过牙套。”
刘副导笑的不行,忍不住吐槽:“你还真是演艺圈的一股清流了……希望你能保持。”
说话的时候,还扭头看了她两眼,忍了忍,还是说了:“你这丫头合我眼缘,我告诉你啊,你这女四本来不是你的,两个执行导演都在争这个名额,总导演发话,两个都不能得罪,这女四才落到你的身上。也因为他俩争来争去,女四的戏份也一加再加,实际上已经等于是女二号了。不过,也好,也不好,你得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所以啊,也就等于你一上来就得罪了两个执行导演。”
还真是,一来就来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就跟两道天雷一块儿霹下,好坏都是个暴击,都得需要时间来消化。
说实在的,看剧本的时候,李心水已经觉得不太对劲了,女四的戏份太多了不说,一部戏四十集,从第一集使坏一直使到二十集,然后从二十集颓废一直颓废到二十五集,最后又从二十五集励志一直励志到大结局。
女四的这出戏,分明就叫做“我和女主争第一”。
刘副导等了半天没等来李心水的反应,一挑眼睛问:“怎么,怂了?”
李心水摇了摇头,“那哪儿能呢!我就是在想,我居然要演女二了。”
刘副导一眨眼睛,微微笑笑,她把手伸到车窗外弹了弹烟灰,心里想着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对别人狠的,从来都狠不过对自己狠的。
别看还是粉嫩粉嫩,像是没经过风吹雨打的姑娘,方才试戏服时,她都看见了,那右脚是变型的,肯定是长年累月练舞练出来的。
幸好,有刘晗姐的提醒,李心水在见到两个执行导演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这部戏,除了刘晗姐这个副导演,是直接跟着总导演韩卫工作的,另外还有两名执行导演,一个是三十几岁的魏伦,另一个就是四十几岁的祝民竿。
他们一早就先到了影视城的拍摄地点,做准备工作。
这些都是乍一见那群人时,刘晗姐悄悄告诉她的。
刘晗姐带着她和那群人打了招呼,魏伦一听说她的名字,就变了表情。
他不悦地道:“身为演员,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让导演等的。”
李心水也不解释,只一个劲说“对不起”。
态度够诚恳,姿态摆的也够低,魏伦没再说什么,转头便和刘晗说起了拍摄事宜,把她晾到了一边。
李心水要是个大牌,被人捧惯了,或许还会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可,这算什么!对她来说,还真不算是件事儿!
李心水便把行李箱放到了一旁,看着现场谁需要帮把手,她就上前帮忙。
魏伦觉得越发的看不惯她,酸了一句:“那个谁,我记不住你的名字,我就叫你小李吧,你是来这儿当演员的,认真背住你的台词,认真琢磨你的戏该怎么演,才是你的本质工作。我们可不是让你来这儿干杂活的!”
李心水像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恶意,还是笑笑道:“魏导说的是,我马上就来研读剧本。”
这显然没有达到魏伦想要的结果,不过,他倒是想起来其他的了。
他喊了刘晗过来,还把祝民竿也叫了来,当着他二人的面道:“你们看这个小李,我不是挑刺啊,她长得一副小白兔的模样,还是个别人一说就笑的个性,她能把方芳那个大小姐蛮横不讲理的劲头演出来吗?”
李心水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站到了一旁。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病患,得的还是个顽疾,在等着眼前的三名主治医生会诊。
她心里有忐忑,还有不安,可她并不会不自信。
不等刘晗姐说话,她道:“要不这样,魏导,我演一段你看一下?”
魏伦迟疑了一下,刘晗便道:“那你就演一下,好让魏导放心。”
李心水点了点头,却又问魏伦,“魏导,你看,我是和谁演对手戏,还是一个人单凭想象来演?”
魏伦不快地道:“你看这儿谁能配合你演对手戏?”
“你在跟我说话吗?”
李心水一瞪眼睛,即刻换了脸上的表情,温柔无害的小白兔一下子变成了骄傲又跋扈的小狐狸。
她又嗤笑了一声,傲慢地道:“你在跟我说话之前,有想过你自己的身份吗?”
魏伦刚想要变脸,可一对上她的眼睛,居然心里头发怵。
开什么玩笑,他会对一个不入流的小演员起了畏惧的心?
他一指她的鼻子,谁知,她只是轻轻地扫了他一眼,眼底的轻蔑,仿佛是看见了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她嫌弃地瞥过了脸,还是用刚才那个无比傲慢的声音:“算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不管你说什么,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意义,就好像听见了小区里的狗吠,巷子里的猫叫。我们的身份不同,我,就算这辈子停止不再前进,而你就算是坐上火|箭,也同样赶不上我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