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不想再伤害他的脸,可是他又作又闹又吵,很难搞,只能掐他,不伤脸就行,掐在身上衣服遮着看不见。
他蹲在地上,嘴叭叭叭,吵个没完,骂白茉莉冷血,变态。
白茉莉又狠狠掐了他一下,这次掐的是他胳膊内侧的肉,他身上肌肉薄,好掐好拧,白茉莉转着圈拧,淡声开口:“还去不去?去就起来骑车。”
郑岁然疼得龇牙咧嘴,恶狠狠瞪着白茉莉。
白茉莉手上继续用劲,声音冷冷:“还瞪?”
郑岁然气得发疯,又被她掐怕了,掐一下疼得要死,敢怒不敢言,不情不愿站起身,咬紧牙冷着脸坐上车子,回头看白茉莉,恨恨地催促:“快点上来。”
“都怪你早点打车早都到医院了,耽误我治疗,我饶不了你。”
白茉莉坐在他身后,搂住他腰,狠狠掐了一把,淡声威胁:“闭嘴,吵死了。”
她不让他说话,一说话就掐,抱着他的腰更方便掐了,郑岁然疼也不敢叫,忍得嘴唇颤抖。
他骑自行车骑的并不是很好,父亲爱骑行,曾经要带着他一起去,郑岁然一开始新鲜,买了最贵的山地车,可刚出发没两公里他就后悔了,撂挑子不干了,让司机接他回去。
郑父骑行多爱崎岖的山地,看着危险,郑岁然怕磕了碰了,伤着自己的脸。其他的像骑马,踢球这种容易受伤的运动,他更是连碰都不想碰。
天气冷了,骑车时风更大,吹得郑岁然手好冷,脸也好冷,去医院的路上还都是大上坡,他骑得费劲,站起来蹬。
风吹得他脸颊上伤口疼。
费力爬过一个大坡,郑岁然冷声道:“下来。”
白茉莉从自行车上下来,郑岁然把车往旁边一扔不管了,冷着脸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
他看着有些狼狈,原本打理好好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伤口也更红了,但这张脸还是很好看的。
等了一会儿,司机来接,郑岁然沉着脸上车,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白茉莉转身就走,他又赶紧打开车门下来,忿忿叫住她:“站住。”
白茉莉脚步没停。
郑岁然又气又急,快走几步攥住她手腕:“上车。”
白茉莉看他一眼,他赶紧松开手,皱着眉:“上车吧。”
他主动给白茉莉开车门,虽然表情不情不愿的,白茉莉这才上车,上车之后郑岁然把墨镜戴上,拿出镜子和梳子把头发打理好,车里还随时备着发胶,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不出一会儿又被他打理的帅气利落。
墨镜恰好把脸颊上那道伤痕遮住了,就像没受伤一样,他对着镜子看来看去,心情好点。
可也没好几秒,就又阴沉下来,身上好疼,被白茉莉掐过的地方酸疼酸疼的,根本不敢碰。
他戴着墨镜狠狠瞪了白茉莉一眼,原本是瞪她,可视线投到她身上,却关注起别的了。
太阳落山,光线颜色有点泛着淡淡的金色,落在她雪白侧脸和幽黑的头发上显得人很温柔,柔和得像雾气一样。
白茉莉看着窗外,听见小赢提醒:“宿主,美貌男爱意值涨到5%了。”
她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郑岁然回神,淡嗤一声,自己肯定是疯了,她对自己又打又掐的,他竟然会觉得她看起来温柔。
估计是疼迷糊了。
一想起来,身上就好疼。
郑岁然悄悄掀开衣服看了一眼腰部,被她掐过的地方都变青变紫了,他立马怒目而视,恶狠狠盯着白茉莉:“你看你给我掐的,都紫了,变态。”
白茉莉凉凉看他一眼,淡声问:“哪里紫了,我看看?”
郑岁然发狂,大叫:“不要。”
他立马把衣服放下,她能那么好心?分明是想再掐他。
司机不知道两人在吵什么,只知道少爷跟炸毛的猫似的,有些癫狂。
到了医院,郑岁然不让司机上去,只让白茉莉跟他上去。
先看了医生,医生说只要按时涂药,结痂了不要挠,等结痂自动脱落,再涂修复的药就不会留疤。
郑岁然勉强放心几分,让白茉莉去交钱拿药,白茉莉淡淡开口,还是那两个字没钱。
郑岁然死死盯着她,渐渐咬紧牙关,最后还是他自己付的钱。
美工刀是新的,没生锈,他非要打破伤风,打破伤风之前要做皮试,确认是否过敏。
郑岁然害怕打针,强装镇静,冷着脸把胳膊伸出去,护士给他消毒,针头又细又长,他皱起眉,表情凝重。
护士拿着针靠近,郑岁然不敢看,刚要偏过头去,眼睛突然被一只柔软微凉的手挡住。
清淡的茉莉花香
他闭上眼睛,鼻子突然一酸,眼角微微泛红,针刺破他皮肤,扎进血管里。
白茉莉听见小赢提醒:“宿主,美貌男爱意值涨到10%了。”
很快就把药推进去,护士温声提醒:“好了。”
白茉莉收回手,郑岁然缓缓睁开眼睛,淡嗤一声,也不是很疼嘛,还不及白茉莉掐他的十分之一疼呢。
第36章 给钱打车
从医院出来, 郑岁然手里拎着一大袋子药,就是个小伤口,非要医生把能开的药都给他开了。
消炎的, 消毒的, 修复的,他全都要。
还颐指气使非要白茉莉拎, 说他脸疼,拎不了。
白茉莉轻飘飘看他一眼,他控制不住地瑟缩一下,但很快又梗着脖子恶狠狠瞪她一眼, 低斥:“看什么, 眼睛都没有我大。”
白茉莉伸出纤细白皙的手, 指尖白白嫩嫩的, 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淡淡粉色。
她缓缓合拢掌心攥成拳, 皮笑肉不笑:“力气好像比你大。”
郑岁然冷脸抿唇, 敢怒不敢言。
司机在医院门口等他们,他自己上了车,就把车门锁上, 降下车窗,高高扬起眉, 戴着墨镜, 唇角勾起,一脸得意样:“你自己回去吧。”
脸长得再好看, 白茉莉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手猛地伸进车窗一把薅住他头发,狠狠往外拽, 他喷了发胶,头发有点硬。
她声音冷冷:“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坐一辆车,给我钱,我自己打车回去。”
郑岁然感觉头皮要被扯掉了,疼得大喊大叫:“西八,松手!”
“放开!”
白茉莉淡淡重复:“给钱。”
司机惊掉下巴,不知该管还是不该管,只能装聋作哑,降低存在感。
郑岁然疼得面容扭曲,一边大骂一边着急地掏钱包:“白茉莉,你把我头发扯掉了我跟你没完!松手,你赶紧给我松手!”
他头发被白茉莉薅着,又疼又受制于人,行动不便,掏个钱包都掏半天,好不容易拿出来赶紧递给她,怒吼:“给你给你。”
“全给你。”
白茉莉接过钱包,这才松手,郑岁然立马按上车窗,看看白茉莉彻底被隔在车外,这才有点安全感,劫后余生的松口气,催促司机:“快开车,赶紧走。”
司机启动车子,郑岁然这才有种逃脱的感觉,头皮疼得厉害,他满脸愤怒抬手揉着脑袋,心里快要委屈死了。
白茉莉长得丑,没责任心,暴力,抠门,还不会骑自行车,简直一无是处,郑岁然就没见过这么差劲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优点,全是缺点。
她当初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跟他表白,在她眼里他就这么好追?简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大脑有点不受控制,明明很愤怒,却又见缝插针地闪过车上她淡淡看向窗外时温柔的侧脸,还有刚才打针时她捂住他眼睛那一幕,手很凉很软,是和掐他打他时完全不同的轻柔。
郑岁然恼羞成怒,脸色越发难看,没有一点笑模样地回了家。
他回到家,母亲在侍弄茉莉花,垂丝茉莉,香味和白茉莉身上的茉莉花味道一样。
郑岁然一下子就炸了,控制不住地暴躁,疾步走过去,摘下墨镜,愤怒大吼大叫:“母亲,你看看。”
“白茉莉做的好事。”
郑母剪断多余的花枝,慢悠悠回头看他,随意看了一眼,就又转回身,声音淡淡地:“挺帅的,更有男人味了。”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挂脸上,别人更容易看见。”
郑岁然听完怔了几秒,随即疯狂大喊,抬手搬起茉莉花盆就要往地上砸。
郑母拿着剪花枝的剪子对着他,不怒自威:“给我放下。”
郑岁然冷着脸,咬紧牙,默默把花盆放回去,不敢重重放,轻手轻脚地放。
郑母没再理他,继续修剪花枝。
郑岁然快要气死了,压抑着委屈的情绪,转身就走,怒气冲冲上楼去。
刚消停没一会儿,郑雅仙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尖叫着大喊,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拂到地上,花瓶,玻璃杯,噼里啪啦摔个稀碎。
郑母没理会。
郑雅仙踩着高跟鞋冲过来,伸出手心,委屈又狂躁地大叫:“母亲,你看看!”
郑母以为自己陷入循环了,淡淡瞥过去,见她掌心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淡声问:“过敏了?”
“看着不是很严重,吃点药吧。”
郑雅仙一下子崩溃,疯狂怒喊:“什么过敏啊,都是白茉莉做的好事!她弄伤了我的手,疼得要死。”
“她都这样对我,母亲还不把今日茉莉换掉吗?”
郑母摸着花瓣,神态淡然:“甜品和花有什么罪,她打你你就打回去。”
郑雅仙气得直哆嗦,她要是能打得过,还至于被白茉莉打晕嘛。
她恨恨地跺脚,疯狂大喊几声,也转身上楼去了。
郑母微微蹙眉,吵得她耳朵好疼。
白茉莉拿着郑岁然的钱包上了出租车,安静地坐在后排,翻开他钱包看,里面很多现金,都是大面额的纸币,还有一张他的证件照,没修过,和他本人一模一样,很好看,但应该是前两年拍的,看着比现在还嫩些。
小赢笑出声:“宿主,美貌男真自恋。”
白茉莉勾起唇角:“我要是有这张脸,恐怕一样自恋,不过他嘴实在太贱了。”
小赢颇为认同:“不过宿主还是稍微忍耐控制一些,不要伤他的脸,想打他的话可以往身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