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雪揉着帕子:“我母亲记性不好,时常忘事,约莫是怕我成亲头一晚,她给忘了,所以提前塞里头,并让我到时抱着看看。”
所以,她不管早晚,肯定是要看的,毕竟没几月,她就要成亲了。
姜酥酥抠了抠桌沿:“我……我及笄了,不是小姑娘了……”
那意思,也是好奇想看的。
阿桑嘿嘿笑了,她一拍桌子:“来,咱们一幅一幅地看。”
于是,三个小姑娘挨一块,靠得极近,从第一幅图开始往后看。
“啊,那是什么?好丑!”姜酥酥瞥了眼,就见图上的男子衣衫半oo裸,袒月匈露oo乳,特别是那脐下三寸之处,耻毛毕现,根根分明,那其中怒涨的物件儿,却是她从没见过的。
阿桑很是“博学”的说:“我见过,男人就靠这玩意儿撒尿的。”
姜酥酥不敢相信地看着阿桑,她整日同阿桑在一起,怎不晓得这些。
阿桑咧嘴一笑,小声跟她说:“我有一次撞见战骁上茅房,就看他解了裤头掏出这玩意儿,不过他的要小一些,没这么大。”
姜酥酥捂脸,简直没脸再看了。
白晴雪眼神都是飘的,她吞了口唾沫,见着图上的男人掐着女人的腰身,将自个那撒尿的玩意儿塞进了女人的那里。
她脸烫的厉害,又觉得羞恼:“那么脏,太讨厌了!”
阿桑摩挲下颌,疑惑的道:“不对啊,军营里头那些汉子说,图上这种生娃娃的事,可快活了,有个词怎么说来着,什么仙什么死。”
“谷欠仙谷欠死。”姜酥酥几乎是低吟地吐出这四个字,她觉得自己再没有脸面对这个词儿了。
“对,”阿桑指着后头那幅观音坐莲,“你们看这个,这个女人的表情,一点都不嫌弃呢。”
姜酥酥和白晴雪依言看过去,两个脸皮薄的小姑娘浑身都臊的快烧起来。
阿桑半点都不脸红,她甚至很是无所谓的模样:“啧,你们肯定都比我先成亲,所以你们要多看一些,省的日后什么都不懂,被男人骗了怎么办?毕竟我要闯荡江湖去了,没人帮你们揍人呀。”
姜酥酥揉了揉脸,抓起边上温凉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白雪雪,阿桑说的对,咱们不能什么都不懂。”
白晴雪清咳一声,也不讲究,接过姜酥酥手里的茶盏,将剩下的茶水喝了:“那,看吧。”
三人继续往后头看,这越是往后,图上的男人和女人就越发放浪形骸,不拘地点,不拘时辰,不拘姿势,简直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姜酥酥甚至看到有男人手里拿着又长又粗的玉状物往女人身下塞,让她不解的是,画上的女人非但不痛苦,反而那菟丝一样紧紧攀附在男人身上,仿佛恨不得对方再用力一点。
女人的柔媚如水,男人的雄壮阳刚,交织在一块,就成一场春oo色盛宴。
看的姜酥酥和白晴雪双目发直,两小姑娘脸上已经红的不能再红,眸光闪烁,呼吸紊乱。
半个时辰后,一卷避火图总算是彻底看完了,白雪晴腿都软了,直接坐杌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姜酥酥一连喝了几大盏的凉水,将心头那股子滚烫的燥意压下去后,她才长舒了口气。
阿桑将避火图收好,重新塞回白瓷交颈鸿雁的肚子里。
姜酥酥同情地看向白晴雪:“白雪雪你初春的时候成亲,到时候就要像图上画的那样,你还好吧?”
白晴雪难为情死了,她捂着脸哀叹一声:“不要说了。”
过了一会,她又说:“我能悔婚不成亲了吗?”
姜酥酥摇头:“怕是不行的,不过成亲后总是要生娃娃的,你……你就闭眼忍忍吧。”
白晴雪脸上的灼烧退了下去,她微微低下头,没有言语。
阿桑大马金刀坐下,一拍桌子道:“有甚可担心的?谁敢强迫你,我揍不死他!”
白晴雪愁着一张脸,沮丧的道:“亏我还对那人多有几分好感。”
姜酥酥有点好奇:“你见他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晴雪想了想道:“上回去寺里上香匆匆见过一面,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比我大三岁,是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幼妹,我嫁过去就能掌中馈,操持好了,不会被人欺负的。”
姜酥酥放心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舍:“我回去找我娘要点养身的方子送你,都是我爹给我娘开的,经常用能气色好,很不错的。”
白晴雪微微一笑:“酥酥,你可是暂时不走了?最少你也得等到我成亲后再走吧。”
姜酥酥点头,弯着眉眼软糯糯的笑道:“暂时不走呢,爹娘要和姊姊一起过年的。”
三人又说了些其他,不约而同将那避火图的事给丢在了脑后,谁都不提起。
白晴雪留了两人用午食,捡着两人喜欢的菜式上,又还送了两大包的松子糖。
临到申时,两人才从白晴雪院子里出来。
白晴雪舍不得两人,三人只得约定过几日再一起外出赏梅。
如此,白晴雪还算稍微开怀一些,她如今成亲在即,整日惶惶不安的很,恨不能留下两人相伴。
她亲自送人出去,走到垂花拱门之时,不巧正撞上了从外头回来的白家老二白言之。
如今的白言之,已经长的极为高大,他穿着一身宝蓝色鼠灰袄,手里托着个巴掌长的木匣子。
“小妹,我在外头寻着根血玉簪子,听闻血玉暖身,女子用最好不过,就给你买了。”白言之大步过来,身旁带起冷风。
白晴雪稍稍欢喜了一分,她接过那木匣子道:“二哥,你先进我院子坐一会,我送送酥酥和阿桑就来。”
白言之起先没注意,这会才看到白晴雪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人那双碧色的眸子,简直叫他毕生难忘!
他条件反射地后跳:“小疯婆子!”
阿桑冷笑一声,眼一眯,抬手就要揍他。
酥酥赶紧抱住阿桑手臂:“阿桑,阿桑别冲动。”
说完这话,她皱着小眉头不喜地看了白言之一眼,这人多年不见,竟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讨厌!
她不好在白晴雪面前多说什么,便道:“白雪雪,我和阿桑先走了,改天我给你下帖子一起去赏梅。”
白晴雪也是晓得自家二哥是什么性子,遂点头道:“好,我就不送你们了。”
当下,姜酥酥搂着阿桑手臂,就同白言之擦肩而过。
白言之啧了声:“啧,小短腿的矮子如今长这么高了啊,真是,我都认不出来了。”
姜酥酥深呼吸了口气,她就那么一下没抱稳阿桑手臂,阿桑已经迅疾如电地后射出去,并一拳头就朝着白言之的脸砸过去。
白言之冷笑一声:“来,小爷叫你知道,这么多年小爷憋着口气,就等着今天!”
阿桑眉目冷肃,那碧色的眼瞳,深邃如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泊。
她多少受了伏虎的影响,打架的时候能动手就绝不叨叨说废话。
于是在姜酥酥和白晴雪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阿桑已经和白言之来来往往打在了一起。
白晴雪叹息一声:“酥酥,我……”
酥酥摇了摇头:“你是你,白言之是白言之,况且,阿桑不会输的。”
果不其然,姜酥酥话才一落,白晴雪只听得嘭的一声响。
白言之就被阿桑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白言之痛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他喘着气,视野多有模糊,只看得清踩着他的阿桑那双碧眼,碧色幽幽,比宝石还好看。
阿桑咧嘴一笑,灿然如艳阳:“手下败将,再给你十年,你也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那等骄傲烈性,像极草原上最烈的一匹漂亮小母马,也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白言之刹那间,眼里就只有那双碧眼,以及他心跳如老鹿乱撅,怦怦的,震透耳膜。
阿桑见脚下的人跟傻子一样,木愣愣地看着她,半点不挣扎,她便半点兴趣都没了。
她收回脚,招呼起姜酥酥,又对白晴雪点了点头,两人就往白府大门去。
白晴雪蹲到白言之身边,将他扶起来:“二哥,你莫要再欺负酥酥和阿桑,每次挨打的都是你,你怎不吃教训?”
白言之瞧着阿桑走远,他捂着还在咚咚乱跳的心口,忽然就说:“小妹,我觉得我好像给你找到嫂子了。”
白晴雪懒得理他的胡言乱语,直接起身提着裙摆就走了。
白言之自个爬起来,他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良久之后单手捂脸低笑起来:“阿桑?疯婆子……”
白言之的心思,阿桑并不晓得,约莫就算晓得了,也多半下手再揍他一顿。
两人从白家出来,目下天色还未暗,天际甚至漂浮着冬日暖阳的鎏金光彩。
两人慢吞吞地往回走,各自有一番心事,倒也没说话。
路过天福楼之时,无精打采的姜酥酥冷不丁听到像是有人在喊她。
她驻足,转头看着阿桑说:“阿桑,今天大黎黎没来找我,我好像都出现幻觉了,听到他在喊我。”
阿桑朝她身后一点下颌,姜酥酥扭头,就见天福楼二楼雅间,伏虎正对她们俩招手,大开的窗牖边,还能看见息扶黎的半张脸。
姜酥酥黑眸立马亮了起来,不过跟着她就想起昨晚的事。
“哼,阿桑我还在生大黎黎的气。”小姑娘觉得有点抹不开脸面。
阿桑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直接拽着她手腕转脚进了天福楼往二楼雅间冲。
“师父,我和酥酥来啦。”阿桑进门就喊道。
伏虎点了点头:“你小声一点,世子在这边办事,正好见着你们,就唤你们上来用一顿好的。”
阿桑探身对窗牖边的息扶黎道:“多谢世子。”
息扶黎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进门就噘着嘴不吭声的姜酥酥身上。
他哂笑:“过来,你还跟我置气?”
姜酥酥不想过去,但身体诚实,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脚已经往息扶黎那边走了。
息扶黎示意她坐榻上,两人中间隔着张小案几,他倒了盏茶水给她:“说吧,想用什么?用了就不准跟我闹了,听到没有?”
小姑娘头扭一边,还跟奶猫崽子一样娇哼了两声。
息扶黎越手过去,轻弹她额头:“再跟我闹别扭,就没吃的了。”
姜酥酥已经远非从前那个馋嘴到控制不了的小孩儿,她绷着脸,不苟言笑:“不吃,谁要吃你的东西!”
阿桑在边上听着,忽然冒出一句:“世子,昨晚酥酥吃了,我也吃了,今晚还送吗?”
姜酥酥目光幽幽地望着阿桑,憋出两个字:“叛徒!”
阿桑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伏虎摇了摇头,他拎着阿桑出门,并道:“世子,属下去点菜,一会和阿桑再外头用,好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