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错了,给你九婶母道个歉吧。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是受了不小的委屈。”老夫人说道。
宋莹玉只得忍着一肚子的心酸委屈,来到卫灵犀的面前,不情不愿地跟她认错:“九婶母,是我错了。我给九婶母赔礼道歉,还望九婶母原谅我一次吧。”
卫灵犀见宋莹玉一脸不爽的样子,她心中也极其不舒服。
她蹙了蹙纤细的眉梢,眼圈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沿着脸颊就滚落了下来:“今日亏得有这么多人给我作证,有老夫人给我做主,我才得以洗清冤屈。若是今日不幸没有洗清我的冤屈,我真是不知道以后会是怎样的下场。侄媳明明有错在先,却依旧不肯诚心认错,我这心里是真的难过……”
大夫人听得脑袋都疼了,为了早点结束这点麻烦事,她上前推了宋莹玉一把:“给你九婶母跪下,诚心认错!”
“我跪?”宋莹玉死死咬着下嘴唇,差点就要咬出血来了,“我是太傅之女……”
“太傅之女就可以没有尊卑了,对吗?”卫灵犀假装拭擦着眼泪,故作委屈至极的样子。
宋莹玉昨日才跪了,今日又跪,心中纵有千万个不甘,也只能照做。
她咚得一声跪在了卫灵犀的面前:“求婶母原谅!”
卫灵犀见好就收,擦了擦眼泪,款款起身,亲手将她扶起来:“既然你已知错,我自然不会再追究了。作为你的长辈,这点度量我还是有的。”
“好,好!”老夫人见此事都落在了宋莹玉头上,心中顿时感觉十分满意,“既然你婶母原谅你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日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出门在外,谁都不准再提及此事。”
“是。”屋内的几位夫人齐刷刷应道。
“好了,都散了吧。”老夫人处理完了此事,也觉得困乏了,她也觉得卫灵犀今日受了委屈,便让赵妈单独留她下来说了两句话。
“老九媳妇,你受委屈了。为了补偿你,我让赵妈送你几盏上好的燕窝,回去后熬燕窝粥最好不过。”
卫灵犀故作欢喜接下,还向老夫人郑重道了谢:“今日多亏老夫人替我做主,要不然,我那才叫冤屈呢!”
“好孩子。”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臂,“回吧,回吧,别让老九等急了。”
“是,老夫人!”
从老夫人卧房里出来,卫灵犀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廊檐下的萧珩,此时,他转过身来,眸子里透着浅浅的笑意。
“夫君,我们回去吧。”她嘴角噙着笑,上前轻轻挽住他的手臂。
萧珩笑着问她:“都解决了?”
“嗯。”卫灵犀点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
她叹口气,眉头都皱了起来:“一想到萧子煊偷走了我的肚兜……我这心里就很不舒服。这个家伙能够潜入风雅堂,也说不定在院子里乱看了些什么呢……”
萧珩的眼神暗了暗,一股冷意浮现。
不过顷刻之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了,我让林白加强了风雅堂的戒备,日后他休想偷偷踏入一步。”
“嗯。”卫灵犀乖巧的点点头。
卫灵犀这里心情无比舒畅,可宋莹玉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无他,就是被气的。
夜已经这般深沉了,大夫人还揪着她数落不放。
“蠢!真蠢!”大夫人气得头都要炸了,“你让我如何说你才好!我都说的明明白白,不可轻举妄动!不可轻举妄动!你偏不听!若不是我反应快,今日子煊的名声都要被你毁尽了!如果他的名声毁了,前程毁了,你觉得他还会跟你过下去吗?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别让我处处都替你操不完这心!”
宋莹玉挨了数落,肚子里又极其委屈,一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给卫灵犀下跪,这股子怒火就止不住的往上蹿。
回去的路上一直咳嗽不止,忽然间她停下脚步。
两声咳嗽之后,她感觉喉咙里忽然间冒出来一股子腥甜,她急忙用手帕掩住嘴巴。
等她再次移开帕子后,看到雪白的锦帕之上,出现了鲜红的血渍。
春梨大惊,险些哭了出来:“夫人,夫人,您吐血了!”
宋莹玉忍着心头的气,摆了摆手说道:“先回青云轩,然后去请郎中给我!”
“是,夫人。”
春梨急忙扶住了宋莹玉,一直跟在后面的青黛也急忙上来扶住她的另一只手。青黛无处可去,只能够暂且跟着宋莹玉。
“滚!你滚去风雅堂吧!”宋莹玉甩开了青黛的手,被春梨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往青云轩去了。
……
夜色,深沉如墨。
萧子煊从宴云楼出来,与一帮狐朋狗友互相道别之后,踉踉跄跄上了马车。
车夫赶着马车嘚嘚嘚往萧府行驶而去,半柱香的工夫后,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再也不往前走了。
萧子煊胃里难受的厉害,开口催促车夫:“老崔,为何停下了?还不赶紧驾车,我要赶快回府!”
一连唤了几声,无人应答。
他只得掀开车帘查看,他刚刚探出头来,忽然一道黑影闪过,他还没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人,脑袋上就重重得挨了一棒子。
眼前顿时一黑,整个人就栽下了马车。
第91章 干得不错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感觉脑袋疼得厉害。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黑漆漆的树林子。
周围似乎没有人,只听见无数只蟋蟀不停地发出吱吱得声响。
“谁?谁干的!!”萧子煊捂着被砸得生疼的头,破口大骂,“哪儿来的低贱小人搞偷袭!不敢露面吗?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朝廷命官,翰林院的编修!”
空气中传来一声低声呵笑,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谁?赶紧出来,少装神弄鬼!”萧子煊头皮一紧,双腿发软。
一阵风吹过,他的酒顿时就醒了一半。
那人也不说话,从十几米高的树梢跃然而下,站在与他不远的地方对峙。
对方一身夜行衣,蒙面,手持一柄长剑,那剑身在夜里闪烁着寒芒。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萧子煊见对方不说话,心里更是没有了底气,“你可别乱来!我是翰林院的编修,我父亲是堂堂刑部尚书,我叔是定远大将军,敢动我你活腻歪了吗?”
黑衣人又是一声冷笑,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一挥手,从树梢上又飞下来了几个黑衣人。
那几个黑衣人一声不吭,突然间就张开一道网,将他直接给网住了。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嘴堵上。”为首的黑衣人发话。
很快,萧子煊就被死死压住了,嘴巴被人掰开,一团布便被塞了进去。
随后,一顿拳打脚踢便招呼了上来。
那拳头和脚都朝着他的脸上狠狠落下,打得萧子煊在地上疯狂乱翻。
他想求饶,嘴里被塞得死死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得跪在地上,砰砰得磕着地面求饶。
“真没骨气!”
“呸!”
“还敢冒充刑部尚书和定远大将军的亲戚!他们怎么会有你这种亲人?”
话说完,几个人又对着他一顿暴揍。
打完了之后,为首的那黑衣人,上前将网子挑开了,嘴里塞的布也被拽了出来。
萧子煊以为自己要被释放了,突然,他见那长剑在他身上一阵乱挥舞。
剑收,他身上的衣服碎成了烂布片子,落了一地。
他低头一看,吓得双手急忙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看这家伙长得还不错!当男人真是白瞎了这张脸,不如给他净了身,直接送到宫里当太监吧!”
“好主意!来吧!!动手吧!”
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将萧子煊压在了地上,那寒光闪闪的剑刃就贴在了他的脸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知我如何得罪了各位好汉,还请好汉们明示?”萧子煊魂都要吓飞了,要是丢了这东西,他这辈子都要完蛋了。
“自己想想自己干了什么亏心事吧。这次就暂且饶了你,想不明白下次就割!”黑衣男子说话间,收了剑,转身带着几个手下消失在了夜幕下。
萧子煊满头冷汗,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股战战不能行走。
眼见着自己的衣服都碎成了片,自己总不能光着身子摸回去吧?
何况,这片林子在哪儿他也不清楚。
萧子煊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听见了不远处传来车轮的铮铮声。
“大少爷!大少爷!”车夫老崔的声音传来。
萧子煊像是看到了希望,立刻高声回应:“老崔,老崔!我在这儿!”
车夫老崔驾车来到萧子煊身旁,把挂在马车上的灯笼取了下来,凑近了萧子煊的面前。
看见这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不挂一丝的男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大少爷?”
“是我。”萧子煊想哭,嘴一咧,难看的要死,“你去哪儿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老崔急忙把灯笼放在一旁,脱掉自己的短褐,给萧子煊披上:“大少爷,您就穿老奴的衣服凑合一下吧。您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你去哪儿了?老崔,你去哪儿了!!!”萧子煊恼火不已,“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丢在这儿。”
“老奴被人绑了。直到方才才有人把老奴放开,告知了您的位置。”老崔解释一番,急忙将萧子煊扶上车,“大少爷,您受委屈了,咱们先回去吧,不行就报官府,让他们拿人去。”
这等丢人之事,萧子煊哪里敢报官府?
“回回回,先回府。”
老崔将他扶上车,将放在地上的灯笼,重新挂在马车上,一甩缰绳驾着马车往萧府的方向去了。
……
萧珩在书房里,执笔写字。
忽闻有叩门声传来,他抬眸看了一眼,低声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