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朗略一深思:“再說罷。”
扶正林任職之地離京城甚遠,先前只知季家有一雅人深致的郎君,並不曉季玉澤失聰。
住在季府這段日子肯定是有所耳聞,且不知作何感想,待細細看來,旁敲側聽一番方可作判斷。
季夫人見此,不好多言:“也是,讓他們先處處罷。”
話說,那扶二娘子也是不錯人選。
樣貌是過於綺豔了些,放大家之上許是不太討,不過勝在性格好,年齡亦尚可。
十七,同未婚配。
季夫人也是歡喜她的。轉而忽想起季玉澤年少時發生的一件事。
京城有錢有勢的郎君到了一定的年齡會有通房,教曉人事,方便日後成婚。
而季明朗忙朝廷之事,當然不會管這些,季夫人雖主內,但還是尊重季玉澤的意思。
問過幾次,遭回絕後便不再提。
季玉澤十六歲那年,院中不乏有野心的婢女,妄圖通過下藥爬上他的床,結果卻被鎖在柴房裡一夜。
時值寒冬,婢女穿著輕薄,差點把人給凍沒。
無論府里人如何問,那婢女始終不肯說出將她鎖在柴房裡的人是誰,嘴巴嚴得要命。
下人間不曉真相,便傳是因為得罪人了。
季明朗自小便教育季玉澤,得嚴於己行,對待任何人都必須保持君子風度、上下謙遜。
是以,又因這是他院子中出的事,季玉澤還親自去慰問了婢女。
府上下皆道郎君菩薩心腸,不過區區一名婢女,竟能得如此相待,畢竟他院中還有三名婢女。
即便是少一名,也礙不著什麼。
說來,季夫人忘不了那一幕。
季玉澤站於臉色死白的婢女面前,像是看不見對方瑟瑟發抖似的,語氣隨和地問:“可有大礙。”
婢女瘋狂地搖頭回道:“無礙,勞郎君擔心。”
他面容如常,似潔白無瑕的上弦月,緩緩道:“那便好。”
等季玉澤離開後,婢女朝她下跪,請求將自己逐出季府,季夫人好歹活了多年,自然看出端倪。
逼問之下,才知婢女欲勾引季玉澤藉此上位,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讓人反鎖在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