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绘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碗杨枝甘露吃的一干二净,满意的咂咂嘴,觉得自己的头痛好像不那么涨了,抬起眼目光变得犀利。
张嫂觉得尴尬,不断的吞咽口水。
“张嫂手艺不错,只是耳朵却不是很灵光。怕不是主人的眼睛里容得这样的沙子,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随即转过头看倚在门口一副看热闹模样的席聂,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一大早让他免费看了出戏!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想必席先生也是同意我的观点吧。”江绘心将碗往前推了下,起身上楼。席聂眯起眼睛,看穿她强大外表的伪装。
肩膀抖成那样,估计在孤军奋战的境地中她也是害怕的吧。
随着楼上关门的声音,张嫂的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头埋到了最低,毕竟这件事不是席少点头中肯,他们做佣人的就算是为了主人家好,也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
再说看这江绘心明媚动人样子,这种女孩不都是花瓶吗,哪里会有几分含金量,更别说反抗了。
“席总!我们的人在阿罗拉酒吧见到了江小姐,我马上派人……”
没等保镖说完,席聂厉声打断:“带着向你报告的那人一起,滚!”
所以,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收获,好歹是知道手底下有多少吃干饭的“自己人。”
在席聂惩罚的命令没下来之前,张嫂他们完全不敢抬头,但亢长的沉默更让他们窒息,张嫂深吸一口气想要主动承认错误,抬头的瞬间正好捕捉到席聂嘴角那抹不经意的轻笑,
有意思,江绘心,你似乎成功挑起了我的兴趣。
江绘心关上门倚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不停的哆嗦,如果单凭她自己想象,刚才那一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那样强势。
不过闭上眼睛,浮现在眼前的还不是自己将会承受怎样的后果,而是昨天晚上那漫长的夜晚,身体里血液停滞不前,如同僵住了似的。
秋天昼夜温差特别大,她有些崇拜自己,竟然在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风中度过了一夜,现在整个人像是被抽走全部力气似的,滑到地上。
脑中龙卷风似的晕眩一波接着一波,她提起力气起身,后背一直在出虚汗,她也不顾不得这么多,随手从衣橱里拿了件衣服便下楼。
诺大的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图什么,钱还是恩情,只要经她的手似乎都变得十分廉价。
丁云插着手站在部门的入口,她的记忆力惊人,但是却用在了每天早晨如同打卡机一般记住那些迟到的脸,整个企划部除了新人几乎没有人迟到。
江绘心来的时候真好撞上丁云教训一个应届毕业的小姑娘,对方低着头受教,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江
绘心觉得自己高热越发严重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脸部在持续发烫。
不想跟丁云照面的她转身往回走,却不料撞到一个坚实的“墙壁”上。她觉得自己的头痛已经快无法自拔了。摸了摸发红的鼻子:“抱歉,”
大卫杜夫的冷水香充斥在鼻尖,她微微皱眉,怎么到处是这味道!手工裁剪的西服看着眼熟,再加上对方迟迟没有回话,她忍不住抬起眼瞅他。
“你怎么在这里?”
席聂当真是费解她这个反应:“我来我自己的公司什么时候需要跟江小姐汇报了?”
江绘心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扶了扶额头,她一定是发烧烧坏了脑袋才胡言乱语,她的脑子已经停止运转,不知如何回应他。
遇到这人,还不如刚才跟丁云纠缠一番呢。
“席总,这个月的企划案刚刚出炉,您看一下还有什么纰漏。”丁云一脸谄媚,弯腰将企划案递过去,眼角的余光像一把利剑指着江绘心。
席聂没有接,眼神停在江绘心红红的两颊上:“让她送过去。”
丁云无法从席聂冷峻的五官中揣测到他的意图,带她离开后,将那份策划案甩到江绘心的身上,哼声离开。
江绘心拿着文件走过大厅,身边经过她的同事,尤其是女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她无奈摇了摇头,觉得这席聂根本是故意的,这还只是送个文件,要万一让他们知道自己跟他是名副其实的婚姻关系,估计这些人铁定炸毛。
江绘心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一声淡漠的应声后她推门进去,“席总,文件。”
席聂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头也不抬,语气悠然:“如果坚持不下去,随时回去做你的席夫人,像你这样的女人,光鲜亮丽永远都要比真心实意重要不是吗。”
江绘心莫名的额烦躁,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对自己产生那么大的误会:“没错啊,光鲜亮丽于我来说是挺重要的,但有时候人想要尝试新鲜事物,玩够了想认真一把,不关席总的事吧。”
江绘心接了杯水坐到座位上,氤氲的热气轻抚过她的睫毛、眼睛,鼻子有些堵塞,每次呼吸吸气都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了,昨天给她拿来工作任务的同事又抱了厚厚一摞放到她的面前。
“江绘心,云姐让你先把这些做完给她送过去。”
江绘心虽然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语气还是闷闷的,她顺手拿起喷雾在脸上喷了几下,稍微恢复点精神便着手工作。
沉迷工作无法自拔也就是她这样的状态了吧,等她统计完最后的客户电话抬起头的时候,整个部门大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现在正是饭点,大家都出去吃饭。
为了避免跟丁云面对面接触,趁这个时候,她拿起文件起身去她的办公室。
这时席聂从企划部的门口经过,鬼使神差的瞥了一眼,正好瞥到工牌上已经换好的名字:江绘心。
看到她桌上摞的山一样高的文件,算是明白昨天晚上她不明所以的行踪,这些工作交给丁云去做她都不一定能一天之内解决完。
可以想象,昨天晚上她该是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去,大抵是他的态度让助长了佣人们的气焰。
不过……这本来就是趟浑水,江绘心,你不过就是个平凡人,就算你命都不要也是搅不动的。
内室忽然想起一阵手机铃声,他快速移步到走廊上。应激反应以后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他免不了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公司。
“什么!我马上过去。”声音越来越近,一道身影从席聂的身侧略过,跑的太急没注意旁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