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你怎么了?”杰森纳闷地看着程乐乐。
“呜呜呜呜……我太高兴了……呜呜呜呜……”程乐乐头一次觉得天堂和地狱的距离如此之近,心脏跳得很快,手掌里都是汗,腿软得她连站都不敢站起来。
她知道最近会发生大事,原油价格不会一直这样,但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虽然她把其他大公司拉下水,这两周油价也基本稳定,但尧乐乐的资产已经没有多少了,就是一天一个亿的损失她也扛不住多少天。
她真怕自己顶不住了,她根本不敢想尧乐乐要是真的破产,她会怎么样。
杰森望着程乐乐趴在办公桌上,哭得就像一个孩子,顿时有些无奈,他刚才怎么就看出王者范儿了,“高兴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笑么?”
“呜哇哇哇……可不可以把门关上……”程乐乐哭声更大了。
其实程乐乐可不就是个小孩,别人在她这么大的时候都还在上大学,可程乐乐已经能背负着上百亿的资产了。上百亿?杰森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词,微微发愣,只要今天闭市时涨幅能超过四美元,程乐乐可不就是拥有上百亿了。
杰森想想就能理解了程乐乐这些天的压力有多大,发泄一下也好,要知道不仅一夜破产能把人逼死,一夜功成名就更能把人逼疯啊!杰森笑着走了出去,将门合上,把空间留给了程乐乐一个人。
第116章
杰森一出来,就发现几个投资小组的头儿已经聚在了旁边的会议室,等待着接下来的计划。其实在座的人都有十多年的工作经验了,他们都明白在这种时候,只有全线卖出,而问题只在于从什么价格开始卖出,卖出多少手。
每个基金公司都有自己的投资策略,其中包括公司自己建立的数据分析模型,和市场链接的交易模型,可以精确到任何一秒由程序直接联网交易所下单。
开盘后,电脑程序自动同时启动,导入开盘价格,通过之前测试了无数遍的程序,杰森马上就能得到一整套的投资策略。
尽管是同一个投资策略,但每个小组用的数学模型处理不一样,编写的程序也会不一样,导致最终的预算结果也不同。通常,会根据真实值来继续调试程序,尽可能到达差不多的数值。
尧乐乐两层办公室里的员工从开盘起,就进入了战斗模式,一整天都没有闲下来。但事实上,尧乐乐直到下午才开始真正交易大笔原油期货。
2005年12月成为国际原油价格写入历史的一个月。原油价格曾经三次冲上最高点,而十二月份的最后一天更是创下原油期货上市以来的最高点100.75美元每桶。
2006年的第一周,原油期货价格继续飙升,真像疯了一样,一路狂奔,最高达109.21美元每桶。其中不乏人们对石油紧缺的过度担心,媒体的渲染,以及游资的炒作。
尧乐乐把手中的期货数维持在一开始入手的五十万手,其余的部分分批全部卖掉。一周之内,尧乐乐增值了近两百亿美元。也许这对jp等大基金公司,是一个优质的项目,但尧乐乐却是名副其实的以小博大,在业界迅速走红。
与之前不同的是,尧乐乐这次可是真正地在美国的金融市场卷走了不小的资本,没有人敢再小看程乐乐。谁能赚到钱谁就是老大,这在以钱为基本的金融圈,尤其是真理。
更何况,尧乐乐在别人眼里可能还是个小公司,可程乐乐才二十多岁,作为没有上市的私募基金来说,程乐乐手里掌握着绝大部分的股权,她的个人资产已经达到了150亿以上,就是在今年的全球福布斯榜上都会夹在一群老年人中间,格外显眼。
……
霍尧的鼠标轮快速地滑动着美国媒体对程乐乐仅有的几个报道,除了几个金融类的媒体写了专访以外,国内媒体竟然连一家都没有提到尧乐乐,这次的新闻显然比之前的绯闻做了很多人为控制。
“少爷,”严俊注意到霍尧有些心不在焉,语速放慢了一些,“我知道程小姐对您很重要,但您也不能在年终董事会上缺席,这次的总经理位置我们已经策划了半年了,最终相当于拱手让给董事长的人。”
“继续。”
霍尧低沉冷淡的嗓音让严俊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但严俊还是要说,“从这次董事会上来看,黄董靠向董事长,甚至我怀疑黄董手中的股份大多数都在董事长手里,我们拿到的估计是董事长故意露给咱们的。”
“呵,”霍尧眯着眼睛,恼怒地纠结道,“这都什么人,那人往哪儿摸呢!”
霍尧显然根本没有听他的汇报,严俊这才将头从文件里抬起,皱着眉头,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撇向霍尧的电脑,果然,电脑上又是程乐乐去夜店的照片和新闻,从角度来看,这张照片是借位拍的,霍尧的理智遇上程乐乐就是个摆设,严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少爷!”
“我听着呢!”霍尧的一肚子火不敢朝程乐乐吼,吃亏的只有在跟前的严俊。
冲他发什么火,距离那么远,就算霍尧想管,也够不着人家啊,严俊心里吐槽加幸灾乐祸,表面上又一副假装没看到八卦的样子,“少爷,我说完了,您是什么意思?”
霍尧又瞪了一眼电脑,眼不见心不烦,迅速将网页关掉,“我们能知道黄董的事,我父亲当然也会知道,他先下手了,我一点都不意外,这次是我小输,但我父亲本就占着霍氏不少股份,为了能继续保持大部分董事对他的支持,他肯定不敢把收购黄董的这部分股权摆在明面儿上。”
“少爷是说,董事长转让给了霍翼?”严俊的口气不加掩饰的厌烦,霍尧每走一步都要算计,霍翼却可以坐享其成。
“有这种可能,但你还是不了解我父亲,他就算想推霍翼上位,也是他死了以后,遗嘱上的事儿,他活着的时候,他谁都不相信,他最爱的是他自己。”这也是霍尧没有动霍翼的原因,霍江并不拿霍翼当回事,他也没有必要在霍翼身上浪费精力。
“小董事好控制,即使增加股份数,在别人眼里也并不够成威胁,所以董事长应该会拉某些小董事下水,委托小董事来收购黄董的股份。”严俊分析,道。
“嗯哼,但这也不一定,有时候我父亲更爱出其不意,还是要将所有股东都过滤一遍。我也会去试探一下霍翼那边,希望他还是能保持本心,否则我也不介意先处理他。”霍尧冷冷地笑了一下。
就在两人正谈话时,霍尧的手机骤然响起,自从美国回来以后,霍尧就不再关机,生怕错过了程乐乐突如其来的电话,尽管到目前为止,程乐乐都狠心地没有联系过他,可他是谁啊,厚脸皮都被霍江磨出来了。
严俊挑眉,望着霍尧极快地掏电话速度,似是明白了什么,有些戏谑地道:“那我先出去了。”
不等霍尧答应,严俊先脚底抹油地跑了。笑话,凡是和程乐乐有关的事,不论好坏,他都是那个出气筒,能不溜快点么。
严俊想的一点没错,等霍尧看见来电显后,心里失落又一次翻滚出来,轻叹一口气,缓慢地接了电话,“喂?”
“喂,霍尧,是我。”易楠听到电话那头有了回应,坐在办公椅上的身子慢慢僵直起来。
“我知道,有事么?”霍尧手里转着钢笔,公事公办地说道。
“恩……没什么事,新的一年了嘛,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易楠鼓起勇气说道,自从订婚后,她约了霍尧几次都被霍尧不咸不淡地拒绝了,她总觉得因为订婚反而把霍尧推到了更远。
“对不起,年初公司会比较忙。”霍尧只有过程乐乐一个女朋友,就算一开始迟钝,没感觉到什么,可订婚后,他和易楠因为家族宴会接触变多,易楠也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他很容易就发现易楠似乎对他有好感。
订婚前,易楠是他的朋友,虽然订婚是两人的协议,各取所需,但订婚后,他对上易楠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因为他不能明确地将易楠划分为朋友还是利益合作者。如果说是朋友,他和易楠仅仅认识了几个月,并没有到信任的地步,可如果纯粹是利益合作者,他和易楠毕竟先是朋友,且无冤无仇,把她卷进自己的麻烦中已经是不厚道了。
但易楠的主动反而让霍尧彻底地把她当做纯粹的利益关系,订婚本就是假戏,既然易楠先破坏游戏规则,他就没必要自己为难自己了。更何况,明知道易楠喜欢他,他要是还和易楠做朋友,他又将乐乐置于何地。
易楠有些挫败,霍尧连拒绝都不愿意多为她费神,每次都是一样的借口,只不过把原来的‘年末’改成了‘年初’而已,她轻咬着嘴唇,尽量坦然地说:“霍尧,我们不是朋友么?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程乐乐误会,可即使是做戏,咱俩从不约会,你父亲难道还能不明白?”
霍尧也顾虑着父亲的想法,他已经选择了假订婚,总要将利益最大化,但这话从易楠嘴里说出来,霍尧不得不认为易楠开始利用订婚来威胁他,语气强硬了不少,“这是我的事情,你还是好好为易家想想吧。”
易楠一惊,脸色发白,难道霍尧知道她的感情了,可现在并不是知道的好时机。霍尧爱的是程乐乐,感情正浓,如果霍尧知道她的小心思,一定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可时间久了就不一样了,感情最经不起的就是时间和距离的消磨,她一直在霍尧身边,霍尧总会看到她的好,到那时候,霍尧再爱程乐乐,她在霍尧心里也有了分量。
“霍尧,你一直避着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易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甚至换上调笑的口吻,“你该不会以为我看上你了吧?”
易楠的确聪明,她这样大方地提出来,倒显得霍尧小家子气了,但易楠却低估了霍尧和程乐乐的感情。
霍尧现在心里眼里全是程乐乐,如果可以的话,霍尧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放在程乐乐面前,证明他有多爱程乐乐,哪里还会在乎易楠的这点试探,“确实这么以为的,所以我们还是少见面比较好。”
易楠的手攥成拳头,又慢慢松开,嘴唇一张一合地想要解释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不论霍尧怎么想,电话里终究说不清楚,“好了,我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真有事儿找你的,我听说程氏的程太太开始为宝贝女儿安排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