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第一幅画,我自己都快要记不清这副画有多少年了。”画家说完这话,就有些感慨地看向白诗南。
“似乎是个很难过的故事。”画家刚才言辞里全是惋惜和不舍,白诗南怕他重提往事又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嗯……我和我女朋友是大学时候认识的,她爸爸是当时的一个大官,家庭富裕。但我,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她以前从来没吃过苦,可跟我在一起后,她常常要为三餐所烦恼,甚至还要拼了命去赚钱。但我的事业一点起色也没有,脾气也愈发暴躁,常常对她冷言相向。终于有一天,她过够了这样的生活,跟我提了分手,她走的那天,我就站在街道这头看着她离开,后来,就有了这副画。”
白诗南以为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但画家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我当时也跟你一样,以为这就是结局了。但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她去世的消息,她父亲告诉我,她是因为劳累过度患病而死,和我分手也是因为不想连累我,毕竟我那个时候,吃饭都成了问题,又哪来的钱去承担医药费。说起来也可笑,她跟我提分手那天,我态度特别不好,打心底里觉得她就是这样一个吃不了苦的人,用各种难听的词语来骂了她,她一句没回,一个人默默受着。”
讲到最后一句,画家的情绪也接近崩溃状态,声音哽咽。这么多年,他终于讲出了那件令他难以启齿的事,如果自己能多体谅一些,或者自己能更懂她一些,都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画家讲完以后,重重松了一口气,似乎多年的心结,稍微解开了些。
白诗南一直静静地听他讲,讲完以后也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也许我不能完全感受你的难过,但我懂你的心情和悲哀。
“小姑娘,不好意思一下跟你说了这么多,可能吓着你了。”画家收拾好情绪后,有些歉意地看向白诗南,刚才他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一股脑儿就把话都说了出来。
白诗南理解地笑笑,“没有,很开心能分享您画里的故事。还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您也不用太过悲伤,往前看,总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画家点点头,又给白诗南介绍了其他几幅画,直到助理和言子由回来,两人才分开。
“你公司是不是有事?你要不要先回去,我自己看看就行。”言子由刚才接了一个挺匆忙的电话,况且他脸色也稍微沉了些,白诗南怕耽搁他公司的事,毕竟还是工作重要。
“没事,已经解决了,安心看画展吧。”言子由脸色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温柔带笑,一点没了刚才的焦急劲。
两人一直兜兜转转,看完所有画时竟已经到了闭馆时间。走前白诗南特意跟画家一起合了影,言子由帮两人拍的照片,看到相机里亭亭而立的白诗南,言子由发了好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