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落日泉以西五里。∮衍墨轩∮无广告∮
鲜卑小帅段臻、宇文伤领六千骑在战场南侧攻击校尉恒祭的风云铁骑,鲜卑小帅乌豹、鹜梆领六千骑在战场北侧迎击校尉庞德的黑豹义从营。鲜卑人与风云铁骑、黑豹义从营展开了猛烈对攻,双方将士针锋相对,浴血鏖战。
恒祭和庞德两人的目的就是要牵制住鲜卑人的左右两翼,让鲜卑人无法投入全部力量在很短时间内围歼麴义。麴义和他的铁骑坚持的时间越长,战局对汉军就越有利。只要汉军能迅速解决落日泉南北两个战场上的任何一处鲜卑人,汉军就有足够的兵力支援过来攻击鲜卑人。
慕容风得到了落日泉战场的最新消息。斥候回禀说,落日泉东西两个方向的战斗都已经结束,现在汉军分成两部分正在奋力围歼南北两个战场。南面战场上是大王和落置鞬落罗的大军,北面战场上是西部鲜卑大帅潍徒然的铁骑。慕容风问,可有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士卒?斥候说,找到了不少,但这些人都是普通士卒,不知道落日泉战场上的具体兵力部署情况,问了也是白问。
“立即派人再催弥加和熊霸,命令他们丢掉一切累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落日泉。”慕容风用手中的马鞭指着传令兵说道,“快,一定要快……”
“吹号,告诉铁鳌和裂狂风,命令他们立即击杀被围汉军,立即击杀……”
几个传令兵打马疾驰而去。几十个号角兵同时吹响了号角,声震云霄。
慕容风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看看站在身边跃跃欲试的阙昆和柯比熊,大声说道:“你们也去,带上亲卫铁骑。”
阙昆兴奋地大叫一声,向战马飞奔而去。
柯比熊躬身问道:“大人,我们把亲卫骑带走了,那你的安危……”
“没事,你快去吧。”慕容风笑道,“豹子一旦占据了落日泉战场,所有的汉军铁骑立即就会杀过来,我们可能要面对四万甚至更多的汉军。所以你要告诉铁鳌,请他务必加快攻击速度。即使把黑鹰铁骑拼光了,也要在最短时间内围歼麴义。”
“大人,你是不是担心豹子大叔把我们包围了?”柯比熊说道,“现在部分汉军铁骑已经被我们牵制,大王和落置鞬落罗只要密集防守,绝对能坚持到今天晚上。大人,豹子大叔没有那么多兵力。他这次输定了。”
慕容风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谁输谁赢,很难说。我打了几十年的仗,遇到过无数悍将,最强悍的战将就是你豹子大叔。”
这时阙昆已经飞身上马,举矛狂叫:“兄弟们,走,走,随我杀过去……”
柯比熊对慕容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向战马跑去。
汉军的铁锥大阵越来越慢。
铁鳌和裂狂风以一万三千骑的兵力围攻麴义。双方力战多时,却迟迟不能拦住这头疯狂的野牛。不能拦住这头野牛,不能让这头野牛停下来,围攻他的野狼不但吃不到野牛肉,还要受到野牛的疯狂攻击付出惨重的代价。
裂狂风和土狼部落的乌蒙集结了两千铁骑组成了一个铁锤大阵迎头撞了上去。为了争取时间,裂狂风不惜代价了,他要用这两千人的躯体直接撞击汉军的锥形大阵,就算把两千人全部打光了,他也要把这股汉军杀个一干二净。
麴义受伤后退到了阵中指挥,冲在锥头的是校尉渊隐。渊隐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鲜卑人以五十骑为一列,密密麻麻地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长矛方阵,以江河决堤之势迎面杀来。鲜卑人抡起了铁锤,对准汉军的锥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渊隐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狰的笑容,“好,有种……”他蓦然回首,纵声狂吼:“吹号,吹号,急速前进……”
激昂的号角声冲天而起,渊隐的本部兵马大约一千多骑闻号而动,一个个猛踢马腹。战马痛嘶,速度骤然加快。
渊隐仰首向天,望着灰掌掌的天空,苦涩一笑。死前竟然没有看到湛蓝的天空,也算是自己这一生最后的遗憾了。他左手缓缓抽出战刀,再次回首。自己的部下们神色坦然,没有一个人面显惧色。几个亲卫在高速飞奔的战马上向他微微躬身致敬。一个追随他多年的军候举起了长矛,向他做了一个同生共死的手势。渊隐心里一阵激动,低声叫道:“好,有种……”
渊隐猛然挺直身躯,挥刀狂吼:“死战,死……战……”
号角再起,悠长而雄浑。渊隐的本部铁骑突然全部抽出了战刀,一刀剁进马背,“死……战……”
吼声如雷,战马如飞。
汉军铁锥大阵的锥头骤然加速,一千多匹战马就象腾云驾雾的天马一般四蹄腾空而起,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一头扎进了鲜卑人的铁锥大阵。“轰……轰……”两军相撞,整个战场好象都在这一撞之间剧烈地抖动起来。
疯狂的战马撞在了一起,它们庞大的身躯纷纷栽倒在地,有的甚至双双倒飞而起,双方的将士同时用手中的长矛穿透了对方的身体,鲜血和死尸霎时漫天飞舞,人畜几乎在撞击的瞬间死伤殆尽。第一列铁骑刚刚撞击完毕,第二列铁骑又冲了上来,再撞……
渊隐一刀剁下,坐下的战马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痛嘶,矫健的身躯高高飞起,一头撞进了鲜卑人的战阵。这匹渊隐骑了四年的战马临死前大发神威,竟然一口气撞倒了三匹战马,撞飞了四个鲜卑士卒。渊隐长矛横扫,连杀两个鲜卑人,同时他也被三支长矛洞穿了身体,然后他就和自己的战马一起被无数的马蹄践踏而过,尸骨无存。
乌蒙的战马被汉军铁骑撞得横飞而起。他也飞了起来,他象一只猎食的大鹰一般飞向了汉军铁骑,他无助地看着一支血淋淋的长矛穿透了自己的身体。接着他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声音了,他被一匹汉军腾空的战马撞得再次飞了起来。他的尸体在空中翻腾着,飞速坠落,飞速消失。
“死战……杀……杀上去……”汉军铁骑前赴后继,以血肉之躯抵挡鲜卑人的雷霆一锤。
“呼嗬……呼嗬……”鲜卑人咆哮着,以鲜血和生命承受大汉人的锋利一锥。
渊隐和他的一千多名部下在很短的时间内尽数战死。乌蒙和他的土狼部落勇士也无一幸存,但鲜卑人的目的达到了。裂狂风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抡起大锤砸了过去,坚决地把汉军拦住了,铁锥大阵停了下来。
黑鹰铁骑犹如一柄横空出世的战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汉军的铁锥大阵拦腰砍下。铁鳌要击断汉军的战阵,要把汉军一分为二分而歼之。
鲜卑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他们就象饿极了的野狼,再也不顾生死。无论如何都要扑上来从这头强壮的野牛上咬下一块肥美的鲜肉。
战场上杀声震天,箭矢如蝗,双方将士杀红了眼,无不舍生忘死,以命搏命。
铁鳌想吃掉汉军铁骑,但麴义更想一口吞了他。
“把黑鹰铁骑放进来,给我放进来……”麴义杀气凛冽,纵声狂呼,“杀了黑鹰,杀了黑鹰……”
冲锋的号角声,雄浑的战鼓声在惨烈的战场上此起彼伏,已经断绝生机的汉军将士疯狂了,“血战……誓死血战……”
黑鹰铁骑虽然骁勇善战,将士之间的战阵配合也娴熟默契,武器也极为犀利,但他们今天遇到了由百战之兵组成的度辽营和长水营。这两营将士的武器更好,尤其可怕的是他们今天杀疯了,有死无生的绝境让他们更加勇猛无畏。
校尉李青和段炫各带亲卫骑从左右两翼迎头痛击,汉军士卒和黑鹰骑士奋力厮杀,双方损失惨重。为了阻止黑鹰冲击的脚步,汉军将士竭尽全力,各种杀敌手段一哄而上,无所不用其极,常常是几个汉兵围杀一个黑鹰骑兵,不死不休。
铁鳌浑身浴血,冲杀在前。李青数次接近铁鳌,但都被他的亲卫杀了回去。李青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有个亲卫甚至被铁鳌活活撕成了两半。李青睚眦欲裂,眼晴里几乎要喷出血来。仇恨最终烧毁了他的理智,他再一次杀了上去。李青挥舞着犀利的武器,怒吼着,咆哮着,长枪戳进了敌人的胸膛。他抽刀再战,战刀剁进了敌人的肩胛,他抢过敌人的战斧再战。战斧砍进了敌人的后心,他抢过了一支硕大的狼牙棒。李青高举狼牙棒,以力劈华山之势,一棒打碎了铁鳌的战马马头。
铁鳌腾空而起,手中战刀劈头剁下。
李青大吼一声,举棒就挡。棒断,刀落,李青惨叫一声,左臂连同半截马头坠落于地。战马飞冲两步,轰然倒地,李青被摔出了十几步开外。铁鳌急行几步,直奔李青,他要砍下这个汉人的脑袋。李青的亲卫飞扑而上,铁鳌的战刀上下翻飞,连杀数人。铁鳌的亲卫杀上来了,段炫也带着亲卫呼啸而来。
铁鳌飞起一脚重重地剁在李青的胸口上,举刀就砍。李青口喷鲜血,张嘴狂呼:“你去死吧……”他右手突然从旁边尸体的下面掏出了一只手弩,五支血染的弩箭厉啸而出,霎时穿透了铁鳌雄壮的身躯。铁鳌瞪大眼晴望着地上那个面孔狞狰的人头,突然一笑,“好小子……”
铁鳌一头栽倒在地。
黑鹰骑士惊呆了,猛然,他们爆发了一声凄厉长嚎。“杀……杀……”
段炫纵声狂吼:“杀上去,杀上去,砍下他的头,砍下他的头……”
汉军将士一拥而上。黑鹰铁骑悲愤至极,双方死战在小小的空间里,马上马下杀成一团,谁都无法接近铁鳌的尸体。
鹰唳长空。
神鹰铁嘴突然高声悲鸣,犹如离弦长箭飞速射下。
战场上箭矢如雨,人海如潮。神鹰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它随即展开双翅再度急飞上天,在铁鳌死去的上空来回盘旋,哀声如泣。
黑鹰铁骑蓦然心惊。正在鏖战的铁果惨呼出声:“阿爸……阿爸……”
“吹号,吹号……”黑鹰铁骑的一个千长凄厉狂呼,“我们杀过去,杀过去……”他喊声未止,泪已如泉涌。
黑鹰铁骑蓦然疯狂,杀声和哭声惊天动地。
裂狂风望着天上的神鹰,悲声狂呼:“吹号,吹号,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号角呜咽,仿佛在告诉所有激战的鲜卑人,黑鹰铁骑的大帅阵亡了。鲜卑人心里的仇恨被彻底激发到了极致,杀伐更烈。
慕容风呆呆地望着天上的神鹰,泪水不由自主滚落脸颊,洒满衣襟。
黑鹰铁骑付出了数十人的代价终于抢回了铁鳌的尸体,抢到了李青的人头。这个杀死铁鳌的汉人人头将成为黑鹰族永远的祭品。但没有一个汉军将士愿意让鲜卑人拿走战友的人头,只要有活着的战士,就要夺回李青的人头。
双方的激战更加血腥。段炫宁愿让黑鹰铁骑杀出战阵,也不愿意黑鹰铁骑抢走李青的人头。他甚至为此抽调了一屯人马前来血战,“杀,杀,给我抢回来,抢回来……”
段炫的战马被射死了,段炫就徒步杀进,他中了三箭,挨了两刀,大腿上还插着半支长矛,但他依旧疯狂进击,誓死不退,直到他一刀砍死了那个抱着李青人头的鲜卑大汉,他才飞身后退。几个鲜卑人同时杀来,段炫连挡数刀,终因寡不敌众,拎着人头的左手被一个鲜卑百长一刀斩断。紧跟在段炫后面的一个亲卫眼明手快,一把抢过人头用力丢到了后面汉军的人群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恶战,铁果抱着自己阿爸的尸体,带着黑鹰铁骑杀出了汉军的战阵。虽然鲜卑人成功分割了汉军,把汉军一截两断,但他们却为此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此时黑鹰铁骑已经所剩无几了。汉军被鲜卑人团团包围,麴义和杨明的铁骑被包围在西面,鲜于银和已经重伤昏迷的段炫带着一部分铁骑被包围在西面。裂狂风指挥鲜卑铁骑狂攻不止。
麴义听说铁鳌被杀,黑鹰铁骑遭到重创,不禁仰天大笑,“黑鹰铁骑不过如此……”他非常兴奋地挥手叫道,“擂鼓……给我杀……”
慕容风接到弥加和熊霸的消息后,犹豫了很长时间。豹子到底带了多少铁骑来围攻落日泉?是不是全部兵力?如果豹子在独洛河方向留下了一万铁骑,那弥加和熊霸的撤退就要慎之又慎了。两万铁骑在撤退途中假如遭到汉军攻击,可能会一败涂地。
至于汉军是不是有张燕的援军,慕容风也无法肯定。虽然斥候一直没有在豹子的铁骑后面发现张燕的军队,但张燕的军队完全有可能伪装成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悄然北上。不过慕容风并没有把张燕的援军放在心上。这两万步卒要想在落日原上形成强悍的战斗力,需要大量的战车和军械,而汉军要想把这些士兵、战车、军械运到独洛河北岸,没有一天的时间根本不行。也就是说,现在追在弥加和熊霸大军后面的不是张燕的军队,而是豹子留在独洛河的铁骑。
但也有一个可能,这一万多追兵里有一部分人马是张燕的步卒,骑马代步的步卒。如果是这样的话,汉军的追兵对弥加和熊霸的大军就没有太大的威胁。
慕容风想来想去,无法下定决心命令弥加和熊霸急速后撤来援。面对血腥的战场,听着如雷般的杀声,想起战死的铁鳌,慕容风不禁仰天长叹。如果魁头和落置鞬落罗没有私自北撤,大军怎会陷入这等险局?一步错,步步错。
慕容风早已料定豹子攻占飞星谷掳掠牲畜后,必定要从狼居胥山方向北上攻击落日原,以堵住自己的北撤之路,逼迫自己决战。所以他想利用魁头和落置鞬落罗的大军牵制豹子的主力,自己和弥加率大军从数处渡河攻击豹子的大营,烧毁豹子的粮草辎重,再趁机夺回飞星谷,把豹子困在落日原上。没有后援和食物的豹子,前有独洛河和自己铁骑的阻碍,后有阿古罗的丁零大军,死路一条。
但慕容风没有把自己的计策告诉任何人。汉人攻占大漠南部后,拥立骞曼为鲜卑大王并帮助骞曼重建了鲜卑王庭,投降汉人的鲜卑诸部首领和北迁弹汗山的舞叶部落首领也被大汉国的皇帝封为部落大王和部落小王,鲜卑人并没有遭到灭族的命运。最近骞曼和各部落的大小王纷纷派人到大漠北方招抚诸部首领,再加上鲜卑大军一败再败,前景渺茫,鲜卑诸部首领早已人心惶惶,各怀鬼胎了。这个时候慕容风谁都不敢信任,甚至对自己的心腹部下熊霸都没有透漏。此计一旦被泄漏,鲜卑大军就要遭到灭顶之灾。鲜卑国就完了。
然而,自己千算万算,还是在最担心的魁头身上出了问题。慕容风一脸懊悔,心里更是痛苦不堪。
慕容风对众人所说的歼敌之策就是诱使豹子分兵,然后歼敌一部重创汉军。既然是面对面决战,他就没有任何理由把魁头留在中军指挥,他只能让魁头和落置鞬落罗撤退的时候走在大军的最前面,打仗的时候留在大军的最后面。而且,在慕容风的计策里,此仗的主要战场在独洛河,所以他也必须要把忠诚于自己的弥加和熊霸留在独洛河方向。
让魁头和落置鞬落罗留在落日原的东面,意思很明显,此仗如果打赢了两人有功劳,打输了两人也可以迅速北撤。
不过让慕容风担心的是,豹子的大军从狼居胥山方向杀进落日原的时候两人未必能挡得住,如果两人挡不住,而渡河攻击又受阻,事情就很麻烦了。所以他想让魁头和落置鞬落罗率军进入狼居胥山西麓的山林,诱使豹子主动攻击。山区地形虽然不利于骑兵冲击,但鲜卑人熟悉这里,一旦打起来两军势必要纠缠很长时间。慕容风需要的就是这个时间,有了充足的时间,慕容风就可以顺利渡河攻击,而阿古罗的大军也能从红水河及时赶来,如此则大计可成。
如何让魁头和落置鞬落罗主动进入狼居胥山西麓?慕容风不敢泄漏自己的计策,只有骗了。幸运的是豹子非常默契,在独洛河南岸佯装集结了除赵云部以外的所有铁骑,甚至还来了张燕的援军。于是慕容风请魁头和落置鞬落罗出兵狼居胥山,绕道攻击汉军后方。
魁头没有听慕容风的,他听从了落置鞬落罗的建议,北撤落日泉了。慕容风至今都不明白魁头为什么要北撤?北撤对击败豹子有什么意义?魁头率军北撤不但让慕容风失去了两万铁骑的支援,还直接让出了落日原的东面,把慕容风的后方彻底暴露在了豹子的攻击之下,所以慕容风只有急速后撤,不撤就是死路一条。
但豹子的速度更快,他不等慕容风会合魁头,就已经展开了攻击。豹子向来是兵行险着,这次也不例外。
慕容风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一片阴霾,沮丧和失望让他心灰意冷,老友的阵亡更让他失去了雄心和自信。他觉得很累,他想躺下睡一觉,这样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用想了。
自己如今面临两难之境,继续攻击不但损兵折将还未必能救出魁头和落置鞬落罗,但如果停止攻击撤出战场,那将来自己如何向鲜卑诸部交待?
现在自己的大军折损严重,进攻非常吃力,而弥加和熊霸的两万人马肯定已经指望不上,他们最快也要到天黑之前才能赶到落日泉。最后能否击败豹子就要看这两万人马和阿古罗的援军了。目前阿古罗正在飞速行军,但他们也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和自己会合,所以到天黑之前的这一段时间成了决定大战胜负的关键。
魁头和落置鞬落罗能不能守到天黑?
慕容风走到一个传令兵面前,缓缓说道:“你去告诉弥加大人,请他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于天黑前赶到落日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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