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顿了顿,“多数人都认为是一只巨大的水蛇,传说在大禹治水收拾了水猴无支祁之后,长江中上游就数它最牛逼,不过此时作祟的应该也不是它。据我所知,86年大水,它已经走了,不过看看这东西的年月,想当初这玩意儿是祭祀它的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你们看这上面的图谶,很像。”
“你说长江里有个大蛇?那得多大?”
“翻江倒海的东西能小的了么,肯定比《狂蟒之灾》里的那个大很多。”
“不能吧,长江流域,虽然比咱们这里更靠近热带地区,但顶多顶多也就亚热带,像这种气温这种地方是生不出大蛇的,蛇是冷血动物,体型太大很难在温带气候的野外生存。”
杨宓明显对陈凡的话持怀疑态度。
“你说得都对,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没被发现以前都被当成笑话来看待的,倒退两百年的时候你跟人说细菌,辐射,水刀这些东西会有人相信么?没人信,但现在就算是上幼儿园的小孩儿都知道,而且,你们看这个,这个东西我见过。”
陈凡拿出那一片蛇皮跟马爷她俩晃了晃。
“这玩意儿,叫龙皮,古书上有明确记载的东西。当然,龙皮不是真的龙皮,是一种蛇皮,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在康骈《剧谈录李德裕》中,有这样一段关于白龙皮的记载:说,‘出户则火云烈日,熇然焦灼,及列坐开罇,烦暑都尽,有好事者求亲信察问之,云:此日以金盆贮水,浸白龙皮,置於坐末。’这里说的是,唐朝的时候,酷暑难耐,有一个人招待客人,用水浸泡白龙皮放在屋子里,整个屋子都凉快了,暑气顿消,跟开空调一个感觉,当时的人都啧啧称奇,搞不懂这事什么原理。这里说的这个白龙皮,其实就是这个玩意儿。一种白色的大蟒的皮,生在寒潭之中,跟寻常的蛇类不大一样。”
陈凡说着,拿着那块皮子放在桌子上放着的茶碗里,“你们看。”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马爷那个精致的瓷碗的外壁还是迷糊起来,仔细一瞅,竟隐隐地看见凉茶的茶杯外围出现了水珠,上手一摸,很凉,很润。
“这虽然是个安魂柜,但其实完全可以当成冰箱使。你看,这东西夹在柜子的夹层里,不容易看出来,也不容易受损,而且,他说的这个祭祀习俗我也听说过,过去,二八少女放在这里面,陈设在祭坛上,然后所有人都撤走,等着水神出来把少女带走,这种事情在很早以前比较常见,尤其是在看起来有洪水的灾年。”
杨宓抱着肩膀,“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要把姑娘送给河神?那能拿来干什么啊?”
“可以用来吃,也可以用来玩儿。”陈凡还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儿这事情有点不可描述,“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人是万物灵长,生来就比寻常的玩意儿高一个等儿,所以有道行的东西都梦想着能变成人,就像世人都想自己变成神仙一样,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那些精怪对女人的渴望就像是凡夫俗子对女神的渴望一样。过去楚文化里的楚王就必须跟巫山神女上床才能求到雨水,这个传说就是当时人文癖好的一个生动写照,所以,水神的祭品通常是面容姣好的二八少女,而不是童男童女,说得更通俗一点,童男童女士用来吃的,少男少女是用来取乐的。”
“你咋知道不是用来吃的呢?不正经。”杨宓白了他一眼。
“这你就不懂了吧,祭祀时候,用来吃的娃娃绝对不能超过三岁,书上说的,对于神怪来说,超过三岁的娃娃就像老玉米,不如三岁以下的滑润可口,所以,它们用来当祭品是不合适的,这件事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有定论了,不知道就不要乱插嘴,姐姐。”
“你说有就有啊,我咋不知道呢?就知道编故事骗人。”杨幂抬杠的本事还是相当有一套的。
“那我编故事骗你干什么,有必要么?我是专业的,出去打听打听,也算是一号人物吧,相比之下,你是干啥的?质疑我你有资格吗?”陈凡一脸不服。
“呀,这把你牛的,说得好像可厉害了似的!”
“厉害不厉害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二?”
“切!”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可描述的劲儿,有点像是小夫妻俩没事儿找事儿斗斗嘴然后期盼着狠狠来一炮调剂一下生活的那种感觉,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短时间内陈凡好像没有弄了她的意思。
当然,如果她真就春心荡漾地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了,那他也不会拒绝的。
能者多劳嘛,脏活儿累活儿啥的他都不介意的,乡下孩子向来能吃苦,就这点好。
“你的意思是说,这柜子是一种大蛇的祭器?”
马爷说话了,像是了解到了一个未知的领域似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谦和与真诚。
“对。”
陈凡不再跟杨宓调情了,收敛起了笑容。
“那蛇能有多大?”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肯定小不了,走蛟的传说您知道么?”
“没听说过。”
“传说中,龙有很多种,除却土生土长的纯血类型以外,还有鱼化龙,蛟化龙等等,蛟是一个大类,说的是将要化龙的一些异形生物,通常,都是大蛇演变而来。
而事实上,蛟与蛇的区别仅仅在蛇头,按照《鬼符经》的说法,蛇头生角,就已经具备蛟的雏形了。
蛟能带来洪水,大水面里极容易出现,但即便再大的水面也是不能化龙的,因为它们的血统有问题,需要外界的帮助。
所以,蛟必须借助洪水的力量从水潭之中走向大海,被盐水一滋,蜕皮生角,道行就成了。
而这个从水潭到大海的过程,就叫走蛟,在有些地方,也叫龙翻身。就跟鲤鱼跃龙门的传说差不多的那种。”
“那,真有那种能变成龙的东西吗?”马爷问出了一句曾经困扰陈凡多年的疑问。
陈凡沉吟了一下,“你知道避水珠吗?”
“知道啊。”
“您知道避水珠是用什么做的吗?”
“不知道。”
马爷摇摇头,“那东西我还真见过,但是它的材质非常特殊,不是什么矿物质。”
“对。”陈凡点了点头,“不是什么矿石,也不圆润,对吧。”
“你啥意思?”
“避水珠就是龙身上的弄下来的玩意儿,雄性特有的宝贝。”
此话一出,屋子里一片沉寂。
良久之后马爷那小眼睛一抖,靠在椅子上,“我的天,你是说,避水珠是那玩意儿?”
“嗯。”陈凡点了点头。
“那得多骚气啊。”马爷有点接受不了,脸都抽抽了。
“话不能那么说,您要是觉得这玩意儿骚气,那您不寻思寻思龙涎香是啥!那不也用来做香水做熏香啥的么,物尽其用的东西,很正常。”
“龙涎香是什么?”杨宓一歪脑袋,又开始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