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有说有笑，又点了几个警察，众人看了三辆警车带上证件去找美惠子去问话了。
其实找人回来问话用不了这么大的阵仗，只是这一次不同，大家在潜意识里都明白，这美惠子绝对不是善茬子，今儿这事儿注定难办，大家都说人多力量大，多去几个，壮壮声势也是好的。
“诶，那个谁。”
陈凡出去了，找了一个警察过来，给了他十块钱，“帮我买瓶矿泉水去。”
那警察斜着眼睛看看陈凡，心说你丫的谁呀，敢差使老子？转头时看王局长正盯着自己，又赶紧一低头，灰溜溜地去了。
“谢谢啊！”
陈凡大喊。
“为人民服务！”
那人声音也不小。
“诶，那小子干啥的？怎么看起来跟王局很熟似的？”
这人可能是新来的，不认识陈凡。
“卧槽，你不认识他啊！陈凡啊！”
“陈凡？干啥的？”
“卧槽，你这……”
对方的眼神里带着一抹无奈，“干啥的？大师！会看风水会抓鬼，厉害着呢，林正英知道吧，大体来说就是电影里林正英老演的那么一号人！”
“拉倒吧都什么年代了，还鬼呀神呀的！我长这么大光听人说，咋一个鬼都没见过呢？来，有本事弄一个两个的给我看看！”
“那倒是不难，怕就怕见了鬼你又干不过，再死那儿！”
对方也是不客气，一句话噎得他脸都绿了。
“草！你等着，回头我就看看去！我看看有鬼没鬼！”
他还嚷嚷起来了。
“咋回事儿？”
人上了车，把矿泉水塞进来，王局长回头看看他俩。
“小钱说他不怕鬼。”
先前那人嘴快。
“那挺好啊，一会儿到了佛山公寓，你打头阵。”
崔组长哈哈笑，很及时地建议道。
众人面面相觑，短暂的平静之后都笑了。
“有道理有道理……”
“对，就让他打头阵！”
小钱脸有点绿，却还不服，“打就打，谁怕谁？”
将近三个小时以后，车子停在了一处斜坡的左侧，坡度有点陡，上下都比较困难，大家把车子停在油漆路的旁边，步行上去。
“我的天，这就是佛手公寓啊，挺大的嘛！”
陈凡一看面前是一个大院子，在一座拱起来的山包上，围墙很高，是由很多灰白相间的大石头堆砌而成的，看起来跟监狱似的，一眼望过去便不由得让人生出几分敬畏。
这地方真的是又阴又冷，很可怕。
“这里以前是干什么的啊？”
有人问。
“以前好像是类似监狱的一处所在，明面上是神社。后来解放了以后，收归国有，再后来又转卖给了一个一个叫早川的日裔华人，这些年来，壁垒森森，很少对外开放，能进出这里的都是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日本商会的消遣娱乐的场所。”
“是风花雪月之地吗？”陈凡问。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也没去过。”王局长摇摇头。
陈凡走在人群后头，在门口儿忽然站住，他捂着一只眼睛，闭目凝神，忽然间一睁眼，猛然间看见那大院儿的正上方，黑气盘旋，着实地伴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肃杀之气！
看到这情形的时候，陈凡的内心里免不了地就是一哆嗦，《鬼符经》上说，“黑气遮顶，诸邪不避”，也就是说，黑气环绕之下的封闭空间里，那些白日里不大会出现的妖邪也不会像平时一样对日光阳气生出畏惧，换而言之，这地方恐怕就是传说中十分可怕的“积阴之地”。
“诶，怎么了？”
众人看见陈凡站在原地不动了，朝他摆摆手。
“啊，没事。”
陈凡不想给他们增加心理负担，索性没说。
“啪啪啪啪。”
一个警察上前敲门，“有人吗？有人吗？我们是警局来的，请问美惠子小姐在吗？”
里面的一间传统的日式居所里，美惠子跪坐在桌边，她耳朵一动，微微侧头。
“美惠子小姐。”
一个仆人出现在外面，微微颔首，“要我出去看看吗？”
“不用，你先退下。”
美惠子一摆手，“不要让他们看见你，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这里不需要你们，留下白川，别的人都撤出去。”
“嗨。”
那人点了点头，赶紧退下。
“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是不是没人啊？”
一个警察说着，推了一下门，“诶，里头没锁诶！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就去就进去，反正陈凡大师在这里呢，咱也不怕遇上鬼啥的！”
另一个警察说着，把门推开了，众人一探头，却都给吓了一跳。
院子里黑乎乎一片，寸草不生。
这里头没有草坪，也没有花坛，高墙之下全是黑泥的地面，里头有一个很大的日本居所，门关着，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奇怪，这院子里怎么连个植物都没有，还真是寸草不生吗？”
王局长说着，抬脚要往里进，陈凡一把将他拉住，摇摇头。
“怎么了？”
“你看。”
陈凡把脚一抬，轻轻地在地面上搓动了一下，那地面上的黑泥刷地一动，露出底下白森森的石灰底子。
“是石灰！？”
有人惊呼。
“这是养尸地。”
陈凡说着，把地面上的白灰拿起来抓了一把，掂量了一下，“底下是石灰，上面是木炭，下白上黑，这明显是古人用来养尸的方法。”
“你是说这院子里有僵尸？”
王局长一下变得小心起来，上一次僵尸跑到大街上袭击人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说话间枪都拿出来了，“那，我们要不要多派些人手过来？”
“这倒是不用，只是大家一定要小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陈凡说完，看众人，“这地面是活的，不管遇到什么东西，都不要慌，都明白吗？”
“明白，明白！”众人一起点头。
“草！故弄玄虚，什么养尸地，我才不信呢！”说话间那个去买矿泉水的不服了，推开众人，“你们怕，我不怕，我就不信真的有僵尸啥的！”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晃着膀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僵尸在哪儿呢？僵尸在哪儿呢？僵尸出来！来吃我呀，来咬我呀！草！弄的跟真事儿似的，我咋没看见僵尸在哪儿呢！来来来！僵尸出来！”
“小钱！你不要命了啊！”崔组长有些着急。
“嗨，这有啥！”小钱一甩手，摊开两个手掌，还扭了几下，“你们看，这里有啥啊？这里啥都没有啊！”
说完又蹦跶两下，“你们看，哪儿来的僵尸，哪儿来的僵尸！哪儿有僵尸啊？”
话音刚落，小钱脚下一软，一声惊呼直接陷到了地面里，紧跟着整个人都像是土遁了似的，嗖一下坠到了地里！
小钱猛地瞪大眼睛，两只胳膊张开了扒着地面，他眼睛瞪得像牛那么大，冷汗蹭蹭地往外蹿，却没敢叫出声儿来。
他算是记住陈凡那句话了，不能慌，越是这时候就越是不能慌！
他这边没慌，身后的几个人却已经哇哇地叫了起来，大家都很怕，怪叫着往外跑，唯独陈凡蹲在门口儿看着他哆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啥感觉？”
“有，有一只手，攥着我的脚脖子！”小钱说话都大舌头了，牙齿打着牙齿，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呵。”陈凡笑了，笑得很得意，他拍拍手站起来，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小钱身边，手探出去，抓住他的手腕，缓缓用力往上一提，那家伙真就一点点都给陈凡拽了上来……
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奇怪窟窿的青嘘嘘的东西，那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干尸！
干尸抓着小钱的手腕，跟陈凡一步一步地连同小钱一起拖到一边，小钱像是死人似的，看着跟自己一起出来的东西，话都不敢说了，就在那儿抖。
“轰隆隆……”
随着那东西被拽出来，天空中阴雷阵阵，明显地感觉到这天色一下暗了下来。
大冬天原本就冷，现在更冷了。
“你先别太害怕，害怕也一点用都没有，你现在听我说，这干尸没啥了不起的，就是爆起那一下子吓人，你现在看到我手里的这个东西了吗？”陈凡说完，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画着花纹的红皮鸡蛋，“就这个鸡蛋，就这个东西我就能治服它，一会儿我数到三，它要是撒手了，你啥也别管，赶快往回跑，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明白。”小钱也不装逼了，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装逼了，见他态度还算好，陈凡点了点头，“那我开始数了，一，二……”
“三！”
“啪！”
陈凡手里的鸡蛋直接拍在了那干尸的脑袋上，那干尸忽然地一抽搐，嗷地一下子就起来了，趁着他一松手的刹那，小钱往后猛爬，哭咧咧地跑了，“救命啊！救命呀！”
“呼喽呼喽呼咯……”
那干尸根本就不像人，更像是一只疯狗，它脑袋上冒着黑气，看起来像是跟鸡蛋起来什么化学反应似的，极度的痛苦让他发狂，不住咆哮，陈凡事前已经有所准备，一手抓住它的爪子，一手掐向那东西的脖子，趁它一扑的瞬间往后躲，再一撅，强行用力把它掀翻了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