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点点头,“阿华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现在在哪儿我不知道,不过,不过我知道每周五的下午,他都会到咱的赌场来赌钱!”那小子说完,又偷眼看了甄小芙一眼。
陈凡挑眉,甄小芙点头,“确实有这事儿!那小子赌瘾不小,平生没别的哀嚎,就好这个!后来跟了萧琳儿以后,收敛了不少,基本上只有周五的下午才会出现,我见过他几次。”
陈凡一推手腕,看看时间,“今儿就周五啊!”
“是!”那小子一咧嘴。
“你出去转一圈,看看他来了没有。”陈凡一摆手。
那小子再次看向甄小芙,甄小芙点头。
“那我现在就过去。”对方说着,赶紧起身,跑了。
“你打算怎么做?”甄小芙端着茶杯,问陈凡,此时她身下湿漉漉的,有点不舒服,可此时此刻陈凡不一定能放她走,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这儿陪着她。
“你叫给给我准备一点儿东西过来,我看我得画个妆。”陈凡说着,撸了几下头发。
“化妆?”甄小芙略有些诧异,很快又明白过来,她点点头,转身出去,“我叫个人进来,你要什么都跟他说好了!我去楼上冲个澡,一会儿下来。”
“别耍花样。”陈凡似笑非笑。
“哼。”甄小芙冷笑,起身走了。
“你过来,一会儿我上楼去一趟,陈凡在里头呢,你招待他,记住了,他要什么你给他什么,不该问的一句都不要问,明白吗?”甄小芙嘱咐一个中年保镖,这个人跟随自己很多年了,还是比较可靠的。
“您放心,这里交给我了!”保镖点头,露出恭敬神色。
甄小芙去楼上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等她下来的时候,包房里陈凡已经换了一身黑西装,换了一张脸。
甄小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吓了一跳,此时的陈凡要不是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她绝对忍不出来。
这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头子,精神头儿很足,眉宇之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他梳着背头,抹着发蜡,嘴巴上头留着漆黑浓密的小胡子,看起来有点像画像上的鲁迅先生,只是比他更帅,更凶,更有气场。
“看什么呀?没见过帅老头儿吗?”对着镜子正收拾呢,却见甄小芙看怪物似的仔细打量,陈凡斜了他一眼,有一种略显沙哑的奇怪声音问他。
“真是神了!早前听说你用类似的办法搞定了刘老四,我还不怎么信!现如今这一看,还真是惟妙惟肖!叫人佩服!”甄小芙说完,在陈凡的腰间捅了一下,“诶,你易容术这么厉害,能扮女的不?”
“扮谁?扮你呀?”陈凡冷哼一声,忽然张嘴,“啊!不要啊老公!你别这样,疼!”
他发出来的声音特别大,却跟甄小芙的声音完全没有区别,甄小芙吓一跳,紧跟着这小脸儿腾地一下就红了,“草!”
“老公~~~”
陈凡斜了她一眼,有仰着头,大叫起来。
“草!”
甄小芙真是被他的无耻感动了,脸抽抽着,想骂人!
陈凡的脸上带着得意,龇着大牙瞥了她一眼,“很奇怪是吗?其实没有啥的,类似的本事我会很多,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够邪门的!”甄小芙抱着肩膀,由衷地说。
“这不叫邪门,这叫本事!古时候,这能耐都是能救命的手艺,可不是有事没事用来哗众取宠的!”陈凡还得意上了。
“行了行了行了!这把你能耐的!我承认你口活儿好,行了吧!”甄小芙撇嘴。
“我!我!我这叫口活儿啊!我这叫口技好吗!?”陈凡哭笑不得,脸都红了。
“恩,口技,口技……”甄小芙笑容玩味,在一边看着,“诶?你还会学别的吗?”
“当然,你能说出来的,我就能学出来!”陈凡还当正经事儿听呢。
“那你学个驴叫呗!我想看你学的像不像!”甄小芙挑眉。
陈凡一脸无奈,“……”
赌场外围的大厅里,陈凡坐在桌案旁,跟人打牌,甄小芙撮合来的几个人都还没到,他自顾自地在这儿等着。
“老爷子,阿华来了!”甄小芙的人大步流星地过来,在陈凡耳边嘀咕。
“我知道了。”陈凡不动声色地敲敲桌子,侧头看来人。
来人是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中年汉子,浓眉小眼,两腮深陷,看起来像个老农似的,跟帅气谈不上半点关系,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陈凡的方向走过来,将外套脱了拉把椅子坐下,“会打牌呀?”
“会点儿。”陈凡用有些沙哑的嗓音知会了一句,却不没有撩起眼皮看他。
“那几个人呢?怎么这么半天了还没到呢!”这个叫阿华的汉子明显有些不高兴,眼皮一撩,露出抬头纹。
“都在路上了,马上过来!”据说阿华是这里的老主顾,又是vip会员,伙计们认识他,即便他穿着寒酸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草!打个牌都这么费劲!这一天天也没什么好干的了!”阿华说完,将手里的纸牌往外一扔,又歪着头,对伙计说,“要不叫甄小芙下来得了!陪俺们打一圈儿!放心吧,输了钱也不让她脱衣服!”
“您说笑了,老板娘哪有那个时间呀!”伙计内心里有点不高兴,却没有带在脸上,“您二位还是稍微等一会儿吧,人马上凑齐了,一会儿就来!”
“去吧!”陈凡想打圆场,摆摆手示意伙计赶快走吧。
“老爷子,您贵姓?以前好像没见过您呢?”阿华忽然间看了一下陈凡的手,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陈凡的手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一点儿不像是干过粗活儿的样子,也没什么皱纹。
可他的手跟正常人的不太一样,指尖浑圆如珠,指节粗壮,看起来像是一根根竹节似的,很是怪异。
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但阿华明显看出了一些门道,他暗自心惊,因为他隐隐地觉得,这不是一双普通人会有的手。
这是个练家子。
十有八九学过鹰爪功。
这一点从指尖关节能看出来,手腕上,更是表现得相当明显。
他在看陈凡的手,陈凡也在看他的手,这个人手掌很厚,手心手背都有老茧,手掌外缘筋肉翻起还有些烫伤留下的痕迹,这十有八九是翻铁砂的时候练出来的苦硬功夫。
陈光斗曾经说过,在他还很小的那个年代,练铁沙掌的人还是很多的,可到了如今这年月还能吃得了这样的皮肉之苦的恐怕也没几个了。
之前甄小芙跟陈凡说萧琳儿是看中了这小子的本事才重用他的,当时在内心里陈凡还多少有些不信,可现在想来,既然对方能有这抬手杀人的本事,那此事倒也不足为奇了。
可翻过来想一想,陈凡有有些担心,很多人都觉得练武的人斗不过学法的人,但事实上,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学法的人研究的大多是一些阴损的招数,厉害的,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可十步之内当真遇上那些手段高超的武者,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说不准的事儿,即便是陈凡这种自认为有些实战经验且近身格斗的能力相当不弱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一举拿下他的能耐!
算了,又不是江湖争斗,实在不行就使些阴招吧!
心想到这里的时候,实际上陈凡已经有些怂了。
“哦,二位来的挺早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搭着满口的京腔儿过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随后,另一个也到了。
牌桌上四个人在一起赌钱,你来我往,热火朝天。
陈凡能看出来这几个人都不是啥善茬子,手快眼快听力好,说不是老千,鬼都不信,可他们的手法厉害,陈凡的眼睛也不是闹着玩儿的,陈凡汇拢心神注意着在场人的一举一动,虽也有一不留神输些钱的时候,可总体来说,却也能与众人打个平手,没输多少。
他们三个都很熟了,只是陈凡是新来的,大家没见过,从出牌方式上看,这三个人始终在试探陈凡的牌风和习惯,见陈凡输多赢少,渐渐地放下心来,这牌面上的动作也多了起来。
一晚上打了三轮,第一轮下来,三家输一家赢,赢钱的是那个穿西装的,第二轮下来,三家赢一家输,输的却是陈凡。
伙计在一边看着,见陈凡手里的筹码输得差不多了,回来告诉甄小芙,“老板!不太妙啊!您找来的那个老爷子手里的没活儿了!我瞄了一眼,今儿少说也输了上百万了!”
“没事儿,不用管他!”甄小芙眼皮都不动一下,淡淡地说,“那几个要真有本事赢了他,也算有那个能耐,你仔细看好了别出乱子就行了。”
“要不要借点钱给他?放款的都在附近呢!就等着他开口呢!”伙计又说。
“可以放款给他,但该都少就多少,不要特别对待,那老头儿不是我们的人,这点你要明白。”甄小芙放下杯子,摆摆手。
“诶。”伙计点点头,赶紧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