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宇从兜儿里掏出一盒儿烟,低头点着,他怔怔地盯着距自己大约能有五十米的地方,路边一个穿灰布衣衫的女人正打着伞迎面缓缓地消失在眼前的浓雾里。
丁晓宇把手机拿出来,微信里一个女孩儿发来语音,丁晓宇放在耳朵边儿上听了一下,女人说道:“你现在在哪儿啊?再不搭理我我生气了。”
“我遇上麻烦了,有个女人跟着我。”丁晓宇弹了一下烟灰,摇下车窗,外面的空气灌进来,有点冷,因为下着大雾,前面看得不是很清楚,湿气也极重。
“少来吓唬我!你当人家是小孩子啊!还有女人跟着你,怎么不说是女鬼呢!”电话那边儿的女孩儿明显不吃这套。
“我跟你说真的,没开玩笑,前面有个女人一直跟着我,大半夜的,还打个伞。”丁晓宇调转车头,开车,只开了没一会儿,车灯映照下那个打伞的女人又出现了。
丁晓宇把车门关上,手机也快没电了,他忽然想起陈凡,给陈凡打了个电话。
陈凡正跟沙发上的女人酣战着,还哪里有时间搭理他,他打了两次发现无人接听,便彻底地沉默了。
这样的情形丁晓宇还是第一次见到,可类似的情况刚入行的时候他便听说了,记得两年前刚加入这家公司的时候带他到处跑的老师傅就跟他说过,开夜车最怕三件事:孩子无故大哭、两只眼皮一起跳、奇怪的人反复遇到。
现如今自己开车开夜车开了两年了,终于遇上一次奇怪的人反复遇见的情况了。
“要出车祸了。”拿着手机对微信里正聊天的女人说了句,丁晓宇很茫然地看着前头。
师傅说过的,遇上这样的情形千万不能慌,有办法想办法,没办法就停车在路边,死等。
“你别吓唬我。”女孩儿露出一个很怀疑的表情。
“我逗你玩儿呢。”丁晓宇发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过去,很快换来两个字:“讨厌。”
前面的不远处,一个骑自行车拿电筒的小伙子摇晃着身子骑过来,丁晓宇眼前一亮,赶紧摇下车窗,“兄弟,兄弟!”
“你咋了?”小伙子一脚落在地上,歪着脑袋看他。
“我车抛锚了,动不了,你能不能把你里面的陈凡卖给我啊?”丁晓宇露出一个讨好似的笑容,年轻人路出于一个很警惕的表情,他抓了一下自己的花衬衫,“你要这个?”
“是啊,我要外套你也不能给我啊,这大冷的天儿没了外套不得冻死个人啊。”丁晓宇依然在笑。
“不行不行,贴身的衣服,多脏。”小伙子要走。
“诶!别这样!我是真心实意地!我车动不了的暖气也坏了,没办法。”丁晓宇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朝年轻人晃了晃,“就当帮个忙,我套外面。”
丁晓宇穿着一件半袖儿的黑衬衫,看起来真的有点冷。
“不行!”年轻人摇头,“实在想要,就二百吧!”
“行。”丁晓宇一咬牙,给了二百。
年轻人脱了外套,把红蓝相间的格子衬衫脱下来递给他,又重新套上外套,骑车走了,他掏出手机给自己还没睡的哥们儿发了个语音,“诶,我遇上个傻逼!花二百块钱把我那花衬衫买走了!”
“卧槽,真的假的啊!”一个同样开夜车的司机咧嘴笑,“你说这话我都不敢信,你那衬衫花多少钱买的啊,卖人家二百!”
“网上买的,十五块钱一件儿呢!哈哈!”小伙子骑着自行车摇头晃脑,“我特么穿了好几天都没洗了,也不知道他要那玩意儿干啥!”
夜车司机猛地坐直了身子,“我靠,你说的是你身上穿的花衬衫啊!”
“对啊!一个傻逼把车停路边儿了,车熄火,不能走,我过来的时候他就问我衬衫卖不卖,你说我咋遇上这种傻逼了呢!这年头儿还真是,喜欢啥的都有!”
“你说路边停车的司机?你特么是不是傻啊!别高兴了,快特么调头,回去!看那个人在不在,在的话赶快把你衬衫拿回来!”
“为啥啊?”
“别问了,不想死就快去!快去!”夜车司机很着急地说。
“我回头看看。”看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一转身,拿着原路狂蹬几步,远远地,丁小雨的宝蓝色夏利缓缓开走了。
“诶!”小伙子扯着脖子大喊,“你等会儿!”
丁晓宇头也不回。
“草!”小伙子把车子停住,歪着脑袋看着地上的花衬衫,花衬衫上一个明显的车辙印儿。
他把衬衫捡起来,抖了几下,看上面除了轮胎印儿以外也没什么脏东西,赶紧把衬衫穿上。
电话响起来,来电话的是夜车司机,“诶,哥们儿!”
“你的衬衫要回来了没有?”
“放心吧,他没带走,不知道那傻逼啥意思,二百块钱买的东西就扔路边儿了!你说他是不是缺心眼儿啊!不是缺心眼儿,是脑残!”
“他扔路边了还是用车压过去了!?”
“压过去了,不是很脏,我又捡回来穿上了!”白赚了二百块钱,小伙子龇牙笑,这二百块钱的洋落儿可不是谁都能捡到的!
“你个傻b!快把衣服脱了!你特么被人算计了还高兴呢啊!快脱了!”电话那头儿的夜车司机大喊道!
“脱衣服干啥?你闲的吧!”年轻人龇牙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我妈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你别动!告诉我你在哪儿!”夜车司机着急得厉害。
咣!
两个人齐刷刷地发出一声闷哼,小伙子一翻身,从夜车自己的车轱辘底下钻了过去,夜车趴在方向盘上,晃了半天,才打开车门爬了下去。
他朝着血泊里躺着的小伙子往前爬几步,忽看见,血泊旁边站着一个打黑伞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他,站在二人中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微微回头,阴恻恻地朝他笑了一下……
女人的瞳孔,是白的!
眼睛一翻,司机栽倒。
“嗡——”手机狂震,屏幕亮起,丁晓宇接了电话,电话那头儿是陈凡的声音,“怎么了学哥?”
“没事儿!忽然想问你回去的时候用不用我接你!”丁晓宇龇牙笑。
“正好,我也该走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过去接我吧,老地方,我一个小时以后能到。”
“那行,我在你下车的地方等你!”丁晓宇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服气不?”在女人的大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陈凡斜坐在沙发上,女人的手上捆着红绳,脚腕上困着红绳,那红绳是束法的神器,任凭她再怎么凶狠霸道也动弹不得。
“陈凡你没事吧!”电话那头儿迟迟没等陈凡回来的小姐姐略显担心地看问他。
“我还好,晚上三点左右能到家,你先睡下吧,不用等我了。”陈凡挂了电话。
“草你么的死贱人!你一直在给我下套儿对不对!”女人龇牙咧嘴做狰狞状。
“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没本事!你以为我跟大橙子一个水平啊,我堂堂一个未来的鬼术大宗师还摆不平你呢!”陈凡一扒拉,把女人从沙发上扒拉下去,他舒服够了,没心情跟这种专门坑男人的女鬼打情骂俏。要说,不算小姐姐,这还是第一次实实在在地跟女鬼凑在一起干那事儿,这感觉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脑袋里浑浑噩噩,像是做梦一样,可惜的是这妞儿跟小姐姐比起来差得远了,她自认为美艳无双催人老命,可在陈凡这种花丛里打过滚儿的流氓中的极品流氓眼里,这妞儿最多也就是个很骚很浪的庸脂俗粉罢了!
而且,还是个没有身体的庸脂俗粉。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可能抓得住我!”女鬼始终不理解陈凡为什么能实实在在地摸到她,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都跟你说了,我是要成为鬼术大宗师的男人!你这种靠采阳补阴过日子的小角色是不会明白我的抱负的!说多了你也不懂!”陈凡抄起一根小树枝,对着女人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一下,火星四溅的时候,女人啊地一声叫出来,“我操你吗!”
“你再说一遍!”
“我操你吗!”
“看样子你是不老实啊!还得再教训教训你啊!”
陈凡把女鬼掀起来按在桌子上,裤子一脱,房间里的女鬼立即传出撕心裂肺的一片惨叫声。
“你对她做了什么了?”给五花大绑的美艳女鬼躺在地上,双眼迷离,兀自颤抖,这都过了好半天了这妞儿还没缓过神来,陈凡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吭哧吭哧地咬了几口,嘿嘿笑,就是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小姐姐也不是傻子,明知道陈凡肯定背着她干了一些不能描写的事儿,可陈凡皮厚,走到浴室里把门一锁,打死也不说。
“贱货!”小姐姐有气没处撒,扯起女鬼的头发啪地一个大耳光,女鬼一下懵了,强打精神看着面前的美艳女人,不服不愤地怒骂道:“我草你……”
话说到半路,忽然一顿,她的脖子给小姐姐掐住了,她的身子开始颤抖,因为女人的眼睛,变成了暗红色,诡异的妖妆也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