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此逆言,康雪和祁连的两个人,都吓得面无血色。
臧儿却只是大笑着摆手道:“我只是嘴上说说,要是我们真的这样做了,那必定会让阿盈背负一个残杀宗室的罪名……”
“算了,先去沐浴!”
康雪道:“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秦国的那个二世皇帝,就是因为残杀宗室,才导致灭国的。
更况且,皇帝册封的那些同姓诸侯王,都是阿盈的兄弟。
只要阿盈这个嫡长子一天在,这些人就没有办法蹦哒得起来的。
最大的兵权,最为精锐的兵马,始终都还是在阿盈手中呢。”
“唉!”臧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七十座城,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封地,比得上古代时候最大的诸侯国了……我想,我应该去找陛下进言。”
她看着康雪和祁连说道:“靠山这会儿不再在,她要是在的话,就应该可以和你们普及一下,周朝是怎么衰败下去的。”
“我知道一些。”
康雪说道:“周代初年,分封的诸侯王之中,最多的就是姬姓诸侯王,可是……到了最后,姬姓诸侯王几乎反而被其他的诸侯王吞并。
周代以番屏周的做法,是对的。
可是,周天子没有想到过,自己对于天下的制霸权,会衰落得那么快。”
“同姓诸侯王,照样是大问题!”臧儿人都已经到了浴桶里边,却还是觉得自己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浑身不舒服!
她趴在浴桶边上,看着不论是康雪还是祁连都比自己好的身材,恶狠狠地问道:
“为什么阿盈这件事情会和你们说,却没有和我说?”
康雪苦笑道:“你看现在,你听到了以后是什么反应,不就知道,阿盈为什么不和你说了。”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难受憋屈?这七十座城,明明就是属于我们的,却要分给那个死肥猪?”
臧儿越想越气:“没成婚之前,我当然是没什么感觉的,总觉得刘氏江山怎么样,都与我无光,他们只要不要削藩就行。
可是现在,我才成为太子妃没多长的时间,就天天都在想皇帝什么时候去削藩,最好连着把我娘家的疆土和封地,全部都收回来才好。”
说完这话后,臧儿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直接把整个人都沉沦到了水里去。
哪怕她的耳朵已经咕嘟咕嘟的发出响声来,可是她还是听到了康雪和祁连那放肆的大笑声。
这让她越发觉得自己尴尬的没地方可去。
沐浴过后,谁都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情。
臧儿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嬴群,眼神淡漠的问道:“本宫让人做的事情,你都看在眼中了,心中没有怨恨么?”
“没有怨恨。”嬴群诚恳的说道:“臣下很清楚,太子的安危,牵涉到了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臣下的项上人头。
听闻娘娘要跟随太子北上。
现在,又看到娘娘做事情如此谨慎小心,臣下就非常放心了。”
“大秦亡国了,你们就变得更加警惕了。”臧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嬴群道:“并非是变得更加警惕,而是看到了太多的生命消逝,所以,更加知道了生命的意义,更加知道了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臣下想要把新村建设成为一座城池,等太子殿下从北方凯旋归来的时候,亲手提笔写下‘骊山城’三个大字。”
“这里边,有藏亡匿死吗?”
臧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嬴群。
对付这些人,她会远比刘盈更加冷酷。
嬴群道:“在此之前,臣下就是藏亡匿死之人,殿下给了我第二次重生的机会,所以臣下认为,或许也可以给其他人一次重生的机会也说不定呢?”
“你可要想好了,这些人一旦无法控制,到时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脑袋能承当的起来了。”
臧儿俏脸上带着寒霜:“上一次,殿下就是在这里遇刺的,如果再有第二次,殿下能饶恕了你,本宫也会下令,大军合围,把这边所有人都屠了。”
“若当真是我挑选进来的人发生叛乱,死无怨言!”
“滚吧!”臧儿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她怎么都不可能信任这个秦国皇帝的儿子。
可是,刘盈却非常信任这个秦国皇帝的儿子。
这一点,臧儿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天下,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可堪驱使,为什么就一定要用这个前秦余孽?
嬴群心里含笑,知道自己在臧儿这里过关了。
这可是未来的大汉皇后啊!
看自己不爽,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确实是让自己暗爽。
嬴群小心翼翼地退下,礼节什么的都非常到位,绝对不让臧儿在礼节上找到破绽。
臧儿这样心思玲珑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了嬴群的意图。
她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在意。
“娘娘,庶长公子到了!”
这时候,宫娥进来通报。
臧儿正要不耐烦地摆手,却看到康雪急忙起身道:“殿下非常看重庶长公子,我们需要亲自出去迎接,持兄长之里对待。”
“阿盈说的?”臧儿狐疑的看着康雪。
康雪好笑道:“难道我自己可以做什么决定吗?”
“啊!简直要疯了!”臧儿站起身来,白净的小手巴掌搓了搓脸颊后,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看着康雪和祁连道:“甜不甜?”
“简直把人都甜死了!”
康雪哈哈笑道。
祁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肥紧张地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尤其看着太子妃领着太子的两个侧妃,向着自己行礼的时候,他的膝盖一软,几乎差点要直接跪下去了。
也亏得是身边的侍从阿福一把托住了他的肥硕的身体,这才没有直接吓得双腿跪下地上出洋相。
刘肥紧张地说道:“快些免礼了,岂敢承受太子妃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微臣了!”
臧儿大气地笑道:“殿下说,您是兄长,那一辈子都是兄长,朝廷上的礼节,那是在朝廷上的,我们自家人,何须讲究那么多的繁冗礼节?”
康雪和祁连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臧儿果真非一般人。
翻脸如翻书的人,素来都不是一般人。
臧儿又笑道:“还请大兄入堂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