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也没这个必要,你只要知道,朕做这些都是为了天朝的万里河山,为了天下子民能有个朗朗乾坤,朕有错吗?”
墨承乾宽大的手掌抚过,刚刚被他合起的奏折,他对皇位跟权利是有执念,但他自觉他做这个皇帝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他对得起天,对得起地,也对的起任何人。
“那皇上是觉得,是我们都错了吗?”
墨承乾定眸看了赫连鸣谦一会,随后自龙案上起身站了起来,夜已经很深了,寂静的听不到任何声响,连自己的心跳都如此清晰的可以感受到。
“你们,你已经把所有人跟朕区分的这般清除了,那你们跟朕的对错自然是反着的。鸣谦别总站在一个角度看问题,除了给自己增添痛苦之外,你告诉朕,还有什么用处?”
墨承乾一句话将赫连鸣谦堵的哑口无言,原来他跟锦月的对错也是反着来的,所以才互相猜疑了这么久,即使现在,都不曾真正的为对方敞开心扉过。
“皇上,你能放过碧华吗?只要皇上肯放过碧华,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
墨承乾看着窗外的芭蕉微微叹了口气,室内的灯光照射在宽大的芭蕉叶上,那芭蕉已经越过了乾坤殿的屋顶。
曾有人说不吉利,芭蕉有美人蕉之称,让它长过乾坤殿,预示着会有女人祸乱宫闱,势头将压过皇上,所以跟他请旨想要除去,但他却没有应允。
“鸣谦,朕的话,你还是没能明白,若不是为了这墨家的江山,你觉得朕愿意跟你们为难吗?”
很小的时候,他还不是皇帝,对这些比他小几岁的孩子都有过照拂,那时真的是出自真心,只是因为后来变了质,再提起在这份真心,便没人信了。
“皇上要的不过是朝堂稳定,后宫安宁,天下女子千千万,怎么就非碧华不可?”
叶家虽然说在日月同辉之时,有凤凰临时一说,但那一刻出生的并非只有弦阳跟锦月两个人,凤凰是否真的印证在她们两个人身上,始终是个未知数。
“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赫连鸣谦的神情震了震,话虽这样说,但锦月表现出来的聪慧跟才能,对天下来说都极其的具有说服力。他这话,若说着后宫之主有比锦月更合适的,他自己都无法骗过自己。
“可是皇上,我真的放不下她,真的放不下她。”
赫连鸣谦将放不下重复了两遍,南宫霖方才就说,他都能放得下,为何到他这里便不能做到。
对于此事赫连鸣谦在来皇宫的路上思忖许久,他想唯一的区别便是玉和没有尝过跟锦月在一起的甜头,所以才比他放得开。
“哎~,有一件事,朕一直不愿跟你说,如今看来,不得不说了。”
墨承乾没有回头,单凭赫连鸣谦的声调,便能够体会到,他如今是怎样的痛苦,虽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对于那个女子的魅力,他还是低估了一些。
“皇上指的是那一件事?”
墨承乾一把拉开了本关着的窗子,那高出乾坤殿的芭蕉,如此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在苍穹悬挂的月牙所散发的光晕中,显得格外的神秘而娇美。
此刻他心头蹦出一个危险的想法,若是那个势头压过自己的女子是她,他竟然会觉得不错。
“世人说情起无由,其实不对,一个人对一个人的钟情,总会因为些什么,只是陷的深了,忘记了初衷而已。鸣谦,慕锦月对你的情,你可想过起因?”
关于这个问题,他似乎也跟锦月提起过,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赫连鸣谦凝神回忆了一下,当时她似乎是说了一句,因为他的字。
“难道皇上知道?”
当时锦月似乎是说了一句,因为他的字,但好像是开个玩笑而已,他并未放在心上,但此刻听皇上的语气,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朕当然知道,因为这本身就是朕特意筹划的,只是本来以为陷进去的是玉和,却阴差阳错,换成了你。
赫连鸣谦的眸子徒然瞪大,对于墨承乾这句话,他不是很理解,什么叫做本来是玉和,阴差阳错换成了他。
“请皇上明示。”
墨承乾看着赫连鸣谦讪笑了一下,若不是赫连鸣谦步步紧逼,不肯放手,他到是不在意给他留下这一场美梦,有时候对人最残忍的,便是这本可以不知道的事实。
“五年前,你刚刚步入朝堂,经常用海东青跟玉和通信,朕特意选了个时机,让一个神射手,将你们通信的海东青,射伤落在了右相府的揽月阁中,随后玉和跟慕锦月便因此通信长达五载,剩下的就不用朕再细说了吧?”
赫连鸣谦惊的防似一道天雷,自头顶猝不及防的劈了过来,他伸手扶着门框,方能将自己的身子站稳,一张脸惨白如纸。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六十一章:管取甜时彻蒂甜
曾经锦月无意说出,让他百思不解的话,突然在耳畔中无比清晰的重复了一遍,突然明白了此种隐藏的含义。
“慕小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人,跟月想象的有些不同。”
“哦,在慕小姐眼中,本官是怎样一个人。”
“霁月清风。”
“我想问一句为什么会选我?”
“大概是因为你的字吧。”
先前跟锦月的对话一股脑的冲进脑海,先前看起来不可思议,觉得有些不对劲的事情,如今细想起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锦月误会了,他是跟他通信之人。
“鸣谦,她本来就不该是你的,永远也不会是你的,现在是不是觉得能放手了?”
墨承乾从袖口拿出一个白瓷小瓶出来,塞进了已经呆若木鸡的赫连鸣谦手中,顺手拍了拍他的肩。
“回去吧,朕再给你些时日,让你再陪一陪她,下月便是你的生辰了,就在那天做个了结吧。”
墨承乾收回了手,便回到了龙案之前,继续批阅先前未曾批完的奏折,不再理会赫连鸣谦。
赫连鸣谦握着墨承乾递给他的白瓷瓶,失魂落魄的自乾坤殿中离开,黑漆漆的夜晚透着一份令人绝望的气息。
他是让太宰府中的人,将手中的白瓷瓶送到南宫霖手里的,此时,他没有勇气再去见一见,南宫霖跟锦月两个人。
经过南宫霖悉心的调理一月有余,锦月的身体逐渐有了起色,只是还不易多过费神,平常也就只能看看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