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向大家说声抱歉,国庆出门了,刚回来。【,
本周日还会一次。
这本是应有之义,端了人家的碗当然就要服人家的管,这群才从后金统治下逃脱出来的可怜人对此毫无异议。众人只是颇感好奇,这些衣着奇怪,态度更奇怪的短毛会有什么奇怪规矩?
“不过大伙儿尽可以放心,我们不是建州鞑子,不会有那些欺负人,侮辱人的混账规矩。在我们琼海军的辖区之内,也绝不允许有欺负人,侮辱人的事情发生!”
接下来,那位士兵向难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琼海军这个组织的基本情况,以及在他们统治之下需要遵守的规则初听起来似乎很简单,无非就是类似于“杀人者死,伤人及盗者抵罪”等几条简单规则。难民中几个读过一点书,学过历史的文化人心里还想这短毛心好大,居然敢拿当年刘邦入关中的约法三章来做例子,也不怕大明朝廷找他们麻烦。
后来待得时间长了,才知道这帮短毛的规矩其实非常多,远不是区区一个什么“约法三章”所能比拟比方说连走路都有规矩,不能走中间而都要求靠右手边。不过这些规矩也确实如这位兵爷所说,并不是为了欺负人而设立的,每一条规矩都有它的意义在,都是很实际的东西。就比如现在,在简单阐述了一些大的规则之后,那位兵爷并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谈到了他们最关心的方面:
“在旅顺口这里,我们将会提供给你们最基本的生活资料大家都吃完了吧?保存好你们的餐具嗯,就是这些碗筷啦,可别搞丢了,我们只免费发一套,弄丢了再想要就得自己花钱买了。”
这句话一说。几乎所有人都立即把那些看起来甚是粗陋的木头餐具好好收了起来,倒是没必要去洗都早给舔得干干净净。而那士兵又继续道:
“我们每天将提供你们两碗白米粥,上午一碗下午一碗,这是无偿供给的,也就是说哪怕你们什么事都不干,整天就躺在窝棚里睡大觉,每天也能得到两碗米粥,不用担心被饿死但也只有两碗粥而已。其它的,可就要靠劳动来换取了咱们琼海军的规矩,其中最重要一条便是‘不劳动者不得食’。人人都要自食其力。当然小孩子例外,小孩子在我们这里是很受优待的。”
正说到这里时,忽然听到当当钟声响起,却是到了饭点,在外面劳作的大批人员都回来吃饭了。那名兵爷示意这边众人起来把座位让出来,但并没有离开这处营地,而是找个片空地,让大家或坐或站的围成一圈,继续做他的“思想工作”。
不过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些劳工们用餐时的情景吸引住了。比起刚才他们区区百来人的规模,这回足足有数千人先后进入到这处营地之中。和他们这些新来者有人伺候着送上饭食不同,那些劳工都是自己走到一个个摊子前面领取食物。而那些食物摊子的品种可比刚才要丰富了许多,除了米粥和白面馒头。还有烧饼,花卷,米糕之类,甚至还有大肉包子!
有心思细腻点的。还注意到那些劳工除了打米粥免费外,到其它摊子前面领取食物都得用一种小铁牌子换,看来是某种用于交换食物的凭证。这铁牌子的“购买力”可不低:一个铁牌就能换到五个馒头。四个花卷或烧饼,或者两个大肉包后者舍得换的人不太多,但总还是有人愿意用粮食换荤腥的。另外用铁牌的人还都能得到一大碗胡辣汤,那汤水红通通热腾腾,一股香辣气味老远就传过来,只看的那些难民喉咙涌动,刚刚才压下去的馋虫几乎全都冒了上来。
看他们嘴馋的样子,那位介绍士兵笑眯眯道:
“很羡慕吧?不过没啥,动作快点的话你们明天就能跟他们一样待遇了他们中很多都和你们一样是逃难过来的,有些不过才比你们早来几天而已。在我们这里只要肯干活,就能得到那种小铁牌,一个铁牌就可以换取一顿非常好的饭食了。”
“兵爷,不知拿一个那种铁牌牌要做多久的活?”
那位首领问道,士兵则回应道:
“标准是一天两个,正好能满足一天两顿饭的需求,如果干得好得到额外奖励那三个四个都有可能你看那些舍得换肉包子的多半就是这类人了。当然如果做得不好没达到标准,可能会被罚掉一个,但是无论如何,只要你愿意参加劳动,每天至少一个铁牌,也就是有一顿好饭,这是最起码的放心,绝大多数人都能拿到两个的,我们可不是鞑子,不干那种欺负人的事情。”
这话让众人安心了不少,有个比较灵活的小年轻甚至开口道:
“兵爷,我想就在这处营地中干活,可以么?”
这要求似乎有点大胆,周围人都有些紧张,但那位年轻的士兵却是哈哈一笑:
“聪明人啊荒年饿不死大师傅,在食堂里干活儿可是咱们这边最好的差事。可惜这些好位置早被占满啦,只有等前面人走了才可能腾出空来。”
“走?”
这个词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那士兵则理所当然的指了指海边,那条孤零零的长桥码头:
“去南方,台湾,吕宋,或者是琼州本岛上。那里可比这边舒服多了,至少没那么冷。到时候你们都能安居乐业,我们也免得在这里挨冻。”
“兵爷们也要走么?”
“是啊,我们琼海军不会在这里常驻,过了这个冬天就要回南方去了。到时候会把所有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人都带上,不过在此之前,已经陆陆续续把人往南方运了,因为大家都想先走,所以只好按顺序排,来得早的人走得也早不过别担心,我们绝不会丢下一个平民,开春了就肯定会把所有人都运走。”
“那……我们能去山东么?”
又有人问道,那个士兵不慌不忙道:
“大明朝廷不收,你们大约听说过,不久之前在山东登州才爆发过一场大叛乱,就是由辽东军人所引起的,那个挡在你们来路上的孔有德就是叛军头子。朝廷现在对你们辽民的戒心可重的很呢,咱们往南边运人他们不管,但如果想往大陆内地运人,他们是绝不会同意的。”
一番话说下来,合情合理,让这些原本一心只想逃离建州鞑子统治,却又不想离开家乡太远的难民们都沉寂下来。人有选择的时候总是容易挑三拣四,但如果索性没后路了,倒也能下定决心:
“看来是只有去南方了。”
那首岭喃喃道,士兵则笑了笑,他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要求了。
“到了那边你们就知道好处了那里的田地非常肥沃,稻米一年三熟,而且四季始终温暖如春,蔬菜瓜果不断,哪像这鬼地方,鼻子都要冻掉了……还没啥好吃的。”
来自南方的士兵总是不太适应寒冷地区的,虽然琼海军的充沛补给使得他们并没有冻饿之虞,但感觉上的不舒适总是难免。
说了这一大堆闲话,看看所有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食物也差不多可以保障有一定的体力,不会出现好容易到了地头却倒毙这种悲剧这种事情先前出现过,为此才调整了收容程序,人来了先给点东西吃,补充些能量。
而这名士兵此时也是严格按照收容难民标准程序上所要求的,拍拍手,示意所有人都跟着他:
“好啦,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带你们去宿营地那边,大家得赶紧先把你们自己住的窝棚整理出来,否则晚上可不好过。”
说着,他便带领这百多人朝休息营地外走去,而顺着他的手指所向,一众难民方才看到,原来刚才看到在背风面的山坡上,那一块块整整齐齐宛若棋盘一样的方格子,全都是预先规划好的宿营地。远望起来似乎不太大,但等到了近处,才看出每一块营地都足有数亩方圆,其间并无房屋住所,而是一排排半埋于地下的小窝棚,通过一个小口子与外界交通,通风采光肯定是非常差的,但却保暖避风,作为冬季的临时住宅最合适不过。
在营地入口处,又有一队人推着几辆小车等在那里,当这批难民以家庭为单位,各家各户都被分配到一间窝棚时,每户人家也同时被分到了一条毛毡和一条毛毯,另外还有大量干稻草以作为铺盖之用。
“大家可要保管好哦,免费的也就这一套,搞丢了可就要另外花钱买了。”
那士兵笑盈盈道,有了食物,有了住所,还有铺盖,虽然比较简陋些,但至少生存已经不成问题而这一切都切实证明:这支自称为琼海军的古怪军队是真正想要让逃人们活下去的,意识到这一点,甚至比捧在手中的铺盖更让人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