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稀稀零零地下着,拍打这窗外的芭蕉,落在房檐上,雨水如同滚珠一般,一个个地掉落在地上,微风吹动着屋内的窗帘,连着窗边的铃铛也随风摇曳着。
少女睡的正香,雨天的天气无疑是凉爽的,她一袭轻纱睡衣,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在轻纱的遮盖下显得更加诱人。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床上,好似绸缎一般柔软丝滑。
在窗边,突然飞来一只淋湿的鸽子,它停落在窗边,抖了抖羽毛上的水,随后开始叫唤起来。不停的鸟叫吵醒了熟睡的苏婉君。她从床上爬起来,便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站在窗边,浑身湿漉漉的。
是师傅的信鸽!她飞奔地跑下床,抱起鸽子,把它腿上的信件取下:
“一行两年,王军回来了。”
依旧是那熟悉的字体,师傅要回来了,王军大捷!她开心坏了,师傅终于要回来了。她抱着鸽子转了一圈,然后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温柔地帮鸽子擦拭着身体。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她一边擦拭,一边对着鸽子说。鸽子好似有灵性一般,安静地趴在苏婉君怀里。
“认识这么久,还没给你取名字呢,看你通体雪白,就叫白雪吧!”她对着鸽子说道。鸽子好似听懂一般,眨眨眼睛,似乎默许了这个名字。
另一边,王军正在从寒关返回岐周,寒关距离岐周比岐周到北平还远,加上一路上沼泽山林湖泊众多,所以这就大大缩短了行军的路程。这一来一回,便已过去整整一年。大军在山脚下驻扎,楚若瑜一行人正端坐在树下休息。
“殿下,一路疲惫了,吃点东西吧。”
云逸说着边给楚若瑜递上个烤饼。行军路途遥远,只有烤饼方便携带且不易变质。楚若瑜跟士兵一样,没有例外,半年来都是以烤饼充饥,偶尔也会捕猎写野味。
楚若瑜从怀里拿出个帕子,擦了擦手,便接过了烤饼吃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细条慢理。优雅得不像一个将军。
云逸失笑,打趣的说道:“殿下行军打仗多年,还是如此斯文啊?”楚若瑜被他逗得嘴角轻轻勾起。“自小在行宫里养成的习惯,改不掉。”
“我觉得殿下倒是和婉君妹妹很配,两人都是斯文惯了的文人。不比我们这些粗人。”另一边的安风也开始添油加醋道。这句话可是让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大家都知道两人是师徒关系,“很配”这两个字用的就极其“巧妙了”。
连从不参与聊天的军师都突然插话:“话说殿下这小徒弟也年纪不小了,可以许配亲事了吧。”军师话中有话得对着楚若瑜说到。
楚若瑜倒是一脸正经,脸上毫无波澜。那种看不清神色的眼神再次浮现在脸上。
“我倒只愿她找个真心喜欢的。”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啊,他的小徒弟已经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了,若一直将她留在王府,那岂不成老姑娘了,况且她已经到了可以出师的年纪,留在王府对她名声也不好。
楚若瑜埋下头,继续细条慢理地吃着烤饼。那异样的情绪又浮现出来……他不明白这种情绪是什么,只是每每想起她,那种情绪就开始浮现。
一旁的云逸倒是没看出气氛的尴尬,继续补刀:“我看啊,干脆把婉君妹妹嫁给我好了,嫁给娘家人,以后就不怕她在外面受欺负啦!”他乐呵呵地说道,似是玩笑话,但也是出于一个哥哥对妹妹的保护。
楚若瑜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得抽搐了一下。军师早已看穿了他的小动作。圆话到:“这婚姻大事还得是苏姑娘自己说了算,旁人的一厢情愿定是不妥的。”
“哈哈哈那倒是,关键还得看婉君妹妹的心意,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婉君妹妹变成什么样了,肯定已经变成了大美女了,我听说当今太子妃倾国倾城,明艳了整个大楚国,婉君是她妹妹,定然是不差的。”安风继续说道。脑海里浮现这苏婉君那娇小清冷的身影。
王军才休整了半天,楚若瑜就命令继续出发。这时云逸又开始抱怨了:“我说殿下啊,这才休息多久啊,又要赶路。”
“马上下雨了,山路不好走。”楚若瑜用冰冷的语气回应到,安风看着云逸笑了笑,她是个女人自然要更细心一点,她怎会不知殿下是急着回去看婉君呢。
岐周的雨继续淅淅沥沥地下着,苏婉君坐在梳妆台前,耐心地梳着发髻,自从师傅书信到来,她就已等了两个月。算算日子,师傅也该差不多回来了。
“寒月,我们去王府门口等吧。”
“好。”
王府门口,两个容颜绝色的小姑娘正等待着王军的归来,她们从早上等到了晚上。月色皎洁,照的苏婉君更显清冷,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透无暇。
“寒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等师傅。”
“小姐,你已经等了许久了,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先休息吧。”寒月担心的对着苏婉君说。
苏婉君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要为师傅接风,你快些回去休息。”寒月听罢,只好乖乖回去休息了。
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王军的踪影,许是今天不会来了,她垂下眼眸,独自一人进了师傅的屋里。她烧起了一壶热水,慢慢地煮着茶,茶香四溢,飘着整个屋里都是浓浓的茶香。苏婉君今晚上睡不睡了,等不到师傅,她是不会睡得,只有师傅来了,她才安心。
她慢慢地喝着茶,点起了灯,在屋里看着书,她看的都是师傅常看的书,四书五经兵家礼法,她全部烂熟于心,倒背如流。王府中漫长的日子就是这样度过的。自她十四岁入王府,到今年已经快四年了。她喜爱王府的生活,这种平静安宁不被打扰的生活。在她心里,王府才是真正的家,岐周才是真正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