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一撇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上古十魔神,你排名第二,甚至,传说中你与北帝颛顼争夺地位。在传说中,你怒触不周山,导致天塌地陷,洪水泛滥,就算如何不讲究,你要真是共工,咋的也应该是个实打实的枭雄人物。你,会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心机婊卖命?”
“魔神。”
共工一听这两个字,经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魔神。”
“难道不是么?”
“神就是神,魔就是魔,何来魔神一说。”
共工说着,脸上露出忧虑之色,他轻轻地擦了一脸的黑灰,继续说道,“道家《百鬼图》,你名列第十一,僵尸四祖,你位列第三,可是,即便是战神刑天这样的排名远在你前面的人物,也已经被你当场斩杀,僵尸四祖,你干掉了三个,你说,名声这种东西,真的可靠么?”
“但最起码是个参考。”
“不,你错了。”
共工直摇头,“我知道你很强,你也应该知道,我也不弱,本质上讲,我们可能原本还是一类人。”
“我跟你肯定不是一类人。”
陈凡冷哼一声,“我天生黑骨,拱卫天地秩序,维护阴阳平衡是我的使命,而你不同。”
“是么?”
共工轻笑一声,“你司掌生死,为的是天下苍生,然而,世人不知道你是天地秩序的守护者,反而认为你是一个杀戮成性的恶棍,你不觉得,你很冤枉么?”
“我不觉得冤枉,因为本来我就是一个恶棍。”
陈凡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从已经记不得的年代开始,一直到现在,我杀过的人很多,非常多,这里面大多都是该死的,也一样有无辜受累的。我并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好人,说是恶棍真的一点儿也不过分。”
“哼。”
共工看陈凡把自己说得这么直白,竟然露出几分敬佩之色,“拿得起放得下,自在本色。”
“还行吧。”
陈凡耸耸肩,“你呢?你又如何?看你的样子,好像一肚子冤屈似的,你想说说自己的事情么。”
“说什么?”
“说说你是怎么堕落到现在这种程度的,又是怎么跟这个浪货走到一起的。”
雨师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你才是浪货!”
“诶。”
共工示意雨师不要太生气,安慰道,“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妨,容我把话说完吧。”
雨师略微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此时,共工看向陈凡,背着手,踱了几步,“我原是北帝颛顼的手下,那时代,洪水滔天,乱象丛生,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老夫受帝命,治理洪水,日夜劳作不停,耗费神力无数,原本是为国为民一片热忱,却想不到,随着威望日盛,渐渐引来颛顼氏的不满,于是,趁天降流火之际,北帝颛顼散出流言,说我治水,悖逆天道,引来上苍妒恨,要杀我祭天。于是,那些曾经誓死守卫的人们纷纷拿起锹镐一拥而上,个个龇牙怒目,欲将在下除之而后快。在下受不到如此屈辱,怒触不周山自杀明志,哪知道,自杀身死,并没有换来清白,反而,成了他们口中恼羞成怒之举。平心而论,老夫治水,号称水神,所做所为,为的是天下万民,然而,今时今日你若观察,可发现,那些无知愚昧又自私无耻的人们,却早已经忘却了老夫为他们做的一切,反而,诬在下为邪神,反而,是大禹、五帝、尧舜之流,高高在上,不恤民力,却被粉饰成了万世楷模!人臣之殇,不过如此!”
“所以呢?”
陈凡一挑眉,“你觉得你自己受了委屈,想要报复,是么?”
“不不不。”
共工直摆手,“老夫死而复生,到如今,也不知多少年了,在在下看来,人类过于愚昧无知,丑恶程度,令人发指,圣人教化早已经救不了他们了,所以,肃清罪恶,却也无妨。”
“你要把所有人都杀了?”
“难道不行么?”
共工一摊手,又看看雨师,“天地间如此肮脏不堪,实在叫人不忍直视,在我看来,这天下,就应该为娘娘执掌,只有娘娘的仁心,才能在这五浊恶世带来一线曙光!”
“诶呀妈呀。”
陈凡直接就笑了,“大哥,你是被洗脑了吧。”
“哼,不用跟这个恶毒的小人说话!”
雨师先不乐意了,冷哼一声指着陈凡,“先把这小子拿下,逼他说出地狱之门的位置,只要一只脚踏入冥府阴司,我们就赢了!”
“你们想去冥府阴司啊?早说啊。”
陈凡的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我送你们下去不就是了?”
话音刚落,陈凡手掐剑诀,往右侧一横。
“叮——”
鬼剑孤鸾直坠下来,陈凡的眼神,也变得阴郁而可怕。
“尘归尘,土归土,今天,也是时候给做个了断了!”
“等一下。”
共工忽然抬起大手,“在下有话要说。”
“你要说啥?”
“你不要跟我动手。”
“为啥?”
“我怕我收不住劲儿,一拳打死你。”
“……”
陈凡寻思寻思,噗嗤一声笑了,“你要有这个本事,你可以试试。”
“哼。”
话音刚落,雨师竟然笑了,抱着肩膀,眼神里尽显轻蔑之色,“你怕是不知道他的实力吧,过了这么多年,共工的神力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就算你这家伙有点儿能耐,可也未必是是他的对手,况且,沉溺酒色,早已掏虚了身子,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本事真能与他一较高下?别天真了!劝你乖乖投降,看你是个人才,本宫可以免你一死!”
“有完没完?”
陈凡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看了一下,确定了一下杀了这俩货能有多少业绩以后,便懒得跟他们废话了,“你们两个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杀你,用不着娘娘动手。”
共工一下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了那满是刺青,健硕有如金刚的上半身,只见他上半身筋肉盘结,青筋暴露,手臂之上,更有层层铁环缠绕!
金刚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