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放下手里的药碗,从里面出来,见对方跟自己握手,也跟着伸出手来与他握了握,笑容可掬,“您好。”
“陈先生是吧。”男人把陈凡拉到一边,看里面聚集了不少人,小声说道,“领导跟我们说了那个事儿,叫我们过来看看,其实说实话,这事儿我们知道,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罗老爷子自己不出来追究,我们也没办法啊!”
“你真觉得这只是普通的家庭纠纷么?”陈凡上下打量,手往里头一指,“我要说老爷子是被人下了咒了,你信不信?”
男人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夹了夹包儿,“诶哟,怎么说呢,我也知道您名声在外,但您那些本事,我不方便评论好吧,你要说有人坑了老爷子,那我信,可要说有人害他,我不信。”
“行,那您随我进来,到底怎么一回事,我相信看了以后您就明白了。”
陈凡摆摆手示意他跟着进来,后面几个小年轻的也跟着进来了,此时,原先找来的一个小伙儿已经拿着铁锹镐头在一边等着了,陈凡叫人帮着把罗三炮抬到客厅里去,当着众人的面把床抬了下来。
夏天的时候,炕比较潮,所以一般的时候罗三炮更喜欢睡在木床上,这木床底下都是用老砖铺的地面儿,时间久了,肯定不那么干净,上面一层油腻腻的黑泥,陈凡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兜子,又从里面掏出一大把的铜钱出里,哗啦一下放进小盆里,掂量掂量往地上一泼,随后呢,轻轻抬脚,跺地,哗啦一下,地面上的铜钱翻起了一小片,陈凡把没翻起来的铜钱一个又一个地捡起来重新放回去,旋即指着地面上铜钱翻转的位置对众人说,“把这几块砖撬开,看看底下有啥!”
众人虽然早听说陈凡现在本事奇大,但也真没见过陈凡真的施展本领,他们对陈凡的了解还多数集中在当您陈光斗老爷子的继承者的身份上,今天被陈凡叫来帮忙,都挺兴奋,大家纷纷看村长大爷,村长大爷见陈凡有条不紊,点了点头。
“我说陈哥,你这有谱儿么!”
一个小时候跟陈凡玩过的小个子问他,手里拿着锄头站在一边,屋子里不算太宽敞,上来几个人,他有点搭不上手,准备等别人都累了的时候再替换上去。
“这不扯犊子呢么,歪门邪道。”
一起过来的一个民警忍不住嘀咕一句,背着手跟同事摆出一个很不理解的表情,看起来,他觉得这事儿挺扯淡,其实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事儿也的确挺荒谬的。
“先别多说话,李局让小心对待!”带头的明显在这群人里是有那么一点权威的,示意大家不要乱哔哔,大家听完以后相互看了看,耸耸肩表示无奈。
这边背着手看热闹,陈凡他们却也没闲着,几个年轻力状的小伙儿吭哧瘪肚地在地上挖了半天,终于在地下的方砖下面挖出来一样东西。
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坛子,坛子的口用红布封着,看着有点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个叫女儿红的酒,但实际上拿出来一看,发现不是,里面装着的不是酒,是米。
清一色全是糯米,糯米是白的,但是这里面的糯米却有点黑,陈凡蹲在地上看了看以后,叫人直接拿锤子把坛子砸开,几个小伙子倒是真听话,一拥齐上,咣咣两下就把坛子给砸了,此时探头过去这一看,好家伙,坛子里头那个糯米里头有一个老大个儿的癞蛤蟆!
不,准确地说,是一个蛤蟆。
身上没有癞,是光滑的,但是皮肤黑紫,头大,身子小,肚子圆溜溜朝着天上,皮肤底下一层又一层,都是像是蛤蟆的那种斑纹,大家一看心里头都是一哆嗦,心说这是啥玩意儿呢?正心里觉得奇怪,忽然间,有人惊呼一声,“卧槽!这特么是个死孩子啊!”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仔细看,诶呀我的天,还真是个小孩儿!
这小孩儿约有死猫大小,眼睛往外鼓鼓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一个人样儿来,大家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当时就看毛了,几个警察更是面面相觑露出惊诧的表情。
完了,这要是没这个小孩儿,这顶多也就是个民事纠纷,但现在出现一个死孩子,这事儿一准就成了刑事案件了!
可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疑惑之色,唯独陈凡额角青筋爆起,因为他看得出来,这特么是婴煞!
婴煞是一种害人的手段,类似于猫鬼鼠怨,大体来说,都是通过特定的方法将一些邪祟藏在容器之中放在伤着的附近,再通过容器里透出来的阴煞之气来影响受害者的阵法,不同的是,猫鬼鼠怨杀人的方法更直接,更狠辣,相比之下,婴煞的痕迹比较小,多数时候都能杀人于无形,因为被婴煞影响到的人发病缓慢,就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往往受害者还没弄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人就没了,所以这婴煞也叫七日绝,就是说七天之内,一定会气绝身亡。
陈凡蹲在地上默然良久啊,心说这特么有点过分了吧,不是说,罗大爷的肉芝太岁已经被两个姑爷偷走卖掉了么,怎么还要下这么狠的手?这特么看起来已经不像是在图财,完全是在害命啊!他一咬牙站起身来,转回头怒瞪后面站着的几个民警,打头儿的也一脸尴尬,“诶,这,这……”
“这事儿你们管不管?”陈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吐出一个烟圈儿,他脸色很难看,能瞧得出来,这一次陈凡真怒了。
“你们要是不管,我就自己来处理。”陈凡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异常阴狠。
村长大爷在一边看得明白,拍了他一下,那意思,说话要注意分寸,注意场合。
“这件事我们会去调查的,你放心。”民警上前示意来人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带走,旋即笑了笑,“这点事就不劳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