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煞孤星的流言散布,有人不信,有人将信将疑,也有人深信不疑。
信不信别人是不是天煞孤星,其实就跟疑邻盗斧是一个道理,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的人,自然而然不会联想太多。
可如果是从一开始就相信的话。
即便有些事情之间,可能本身压根就没什么联系,他们也会不由自主的将之产生联想,把两件不相关的事相连。
譬如对丁云是天煞孤星深信不疑的人,他们会将自己家最近这段时间遇到的倒霉事,都与丁云挂钩,觉得都怪丁云,不然他家不会出现那些意外损失。
更有甚者可能会将因为她自身原因所导致的意外损失,也怪到丁云身上。
借此顺势撇清自己的责任。
这一类人更可恶,因为前一类人可能最多也就是跟家里人说说,后一类人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很有可能到处跟别人说某某事情,不怪我,都怪那个丁云,我就是因为前段时间去她那买了东西,跟她碰了下手,这才会倒霉出错。
被这一类人这么一宣传,一说。
原本一些没往这方面联想的人,也有可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联想,实在想不到自己最近有啥倒霉事的人,估计会无所谓,但最近的确有些倒霉事的人。
无疑会有不少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尽量避免与丁云直接接触,包括不去她家买东西,毕竟街上那么多店,又不是非吃丁云家的不可。
当中有的可能还会禁止家人去买。
于是,丁云本来很不错的生意。
很快就因此下滑了不少。
下滑到专门负责收钱的小顾,顾红霞都不得不跟丁云解释,说最近因为外面流言的原因,销量的确下滑了许多。
真不是她报账出错。
或者少报了收入。
“没事没事,我是信你的。
不过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流言啊。
还影响我们店里的生意了……”
没错,时至今日,丁云依旧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压根就不乐意出门,平常如果不是为了调研某些食品物价的话,她甚至连菜市场都不愿去。
周围邻居跟她聊天的时候。
也不可能专门提这事。
店里员工更不可能当面说老板。
所以她是直到这次,店里小顾觉得今天收入实在太少,必须得解释下,才知道外面还有影响自己家生意的流言。
并且立刻追问了起来。
然后,小顾才有些扭扭捏捏的诉说了一下她所知道的大概情况,就是有关于天煞孤星的情况,随后她还顺带着又提了下另一件事:“老板,还有件事。
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吧,天煞孤星都出来了
还有啥是不能讲的?”
丁云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个流言到底是从哪边传来的,至于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也不在意,不管故意无意。
反正流言是出来了。
所以倒也不介意再听听其他事情。
“老板,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有不少大妈过来买东西的时候,特地专门打听你的消息,有一些我不认识,但有一些我对她们不要太熟悉,就是专门给别人拉媒保纤,盲婚哑嫁的,俗称媒婆。
这明显是有人看上你了。
后来我还出去打听了一下,不少大妈私下都说你是个小财主,哪个男的要是娶了你,以后就不用愁房子的事了。
所以我想跟你说,注意点安全。
指不定就有人想通过英雄救美,或其他不太好的手段,把你娶进家门!”
顾红霞主要是觉得,丁云的年纪还小,上面又没有什么长辈,做生意可能还行,但对男女之事了解的铁定不多。
所以这才特地不太明显的提醒下。
避免她吃亏啥的。
边上的何穗,看丁云点点头并且好像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立刻焦急道:
“老板,你可别不当回事。
我跟你说件前几年的事吧,前几年咱们县城和庭街那边,有一位姓赵的姑娘路过河边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给推下了河,然后就有个附近的小混混,直接跳了下去,把那个赵姑娘给救了上来。
救上来还给人做人工呼吸。
同时边上还有人嚷嚷啥的,引来不少人围观,最后赵家姑娘没办法,只能嫁给那个小混混,后来有人怀疑,大声嚷嚷的那个就是小混混他老娘,甚至那小赵姑娘是被谁推下河的,都不好说。
现在有些人真的是坏的很。
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
“还有这回事,那是真的过分。
我会小心点的,走路不靠河,不往偏僻的地方去,不过现在不到处说我是天煞孤星吗?怎么还有人打我主意?”
丁云点头附和了两句后。
就又装作好奇的问道。
而顾红霞则是立刻苦笑解释起来:
“老板您是不知道,有些人是愿意为了钱冒一冒风险,甚至于不要命的。
您这算什么天煞孤星,家里人又没死绝了,就是家里人都死绝了,怕是也会有人愿意冒风险娶您,毕竟现在咱们县城里,大多数人家一家五六口都挤在三四十平方的房子里,哪个不羡慕您这大铺面,以及铺面后面的小院子啊?”
“没想到我倒成了个香饽饽。
没事,我会注意的,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注意安全!”
听到这,丁云已经能大概顺出现在的情况了,心里也有了些计较,再加上她还有其他事做,所以立刻开始送客。
顾红霞她们说完事,心里也感觉放松了些,此时当然是起身告辞离开,等她们都走了,丁云这才无奈摇了摇头:
“唉,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怎么有些人就是一直死抓着不放呢,大家都各过各的,不管别人闲事不好吗?真是的!”
“不过流言的确挺招人烦的,特别是这种没边没迹,往玄学靠,都没有办法自证清白的流言更是格外的惹人烦。
网络时代好歹还能发个声明啥的。
现在我总不能一家家去解释吧。
看来只能要么搞点大事儿,让大家注意力转移,要么就这么静静的不管。
时间久了,自然便没人说了。”
有关于如何看待流言处置流言,乃至于那些婆婆妈妈的,为什么想要让她当儿媳孙媳之类的,丁云她其实门请。
只是因为考虑到原身年纪小,不应该懂这些,所以她刚刚才故意配合着那两个员工演了场戏,现在员工都走了。
她当然得正经些的考虑解决办法。
一番思考斟酌之后。
丁云打算双管齐下。
那就是一边不管现在的流言,一边去做件大事,如果做的那件大事的确足够轰动,把大家目光都引过去,自然最好,如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轰动的话。
那也没有太大的妨碍。
至于流言的源头,杜家村,才是真正让丁云有些头疼的存在,她有时候是真希望,每次的委托者要是都是孤儿该多好,因为她是真的不擅长处理血脉亲人之间的关系,要是大家关系还好也就罢了,她也能跟那些亲人们和谐相处。
可一旦碰到这种麻烦的,互相犹如仇寇,恨不得对方死,夺取对方全部身家资产的亲缘关系,还断不了的时候。
她是真的有些无所适从。
有时候甚至会被恶心的,恨不得直接一人一把老鼠药,把人都毒死算了,
或者说恨不得是在无秩序社会。
在末世之类的。
那样对待那些亲人也好处理的很。
难就难在这法治社会,不要脸的总是比要脸的更难缠,也更难搞定,他们传流言能影响丁云的情绪,可丁云要是传流言的话,先不说能不能传到他们耳边,估计也没人愿意关注他们的流言。
而且他们那脸皮应该也不在意。
彼此伤害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最后的最后,丁云只想到了一个理论上来讲可能有用,但实际操作起来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还得跟她搞大事的那个想法配合着进行。
但不管怎么说。
有想法总比毫无头绪来的好。
所以,丁云很快就暂时先将内心的烦忧放到一边,并且从第二天就开始跑工商各部门,办私营企业的相关证件许可,没错,是私营企业,不是个体户。
丁云计划的搞大事情。
实际上就是想办个私营食品厂。
国内最早的一批国民企业,比如说卖冰箱的,卖饮料的之类的老品牌,其实都是八四年创办的,今年八五年虽然晚了一点,但是因为丁云所在的地方也是个小地方,目前还没私营企业出现。
作为本地的第一个私营食品厂。
只要能够成功办起来。
想不引起轰动都难。
至于如何用这个私营食品厂对付自己的那些血脉亲人,丁云的计划主要是大量招聘杜家村,其他与她没什么恶劣关系的勤劳村民,进她的食品厂工作。
即便一家只招一个。
那那一家,也都会站在她身后。
等一个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有家人在她厂里工作的时候,想要让他们孤立某一个人,某一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杜如海他们就算是想说什么坏话。
或者对丁云做什么坏事儿。
恐怕村里人就先把他们摁下去了。
当然了,这些个计划和想法的前提是,她得能把这个私营食品厂办起来。
所以接下来丁云一直都在忙碌着。
忙着办理相关许可证明。
忙着想方设法购买些包装流水线。
忙着找办厂的地点乃至贷款啥的。
实际上吧,因为丁云这大半年以来做的基本都能算是无本买卖,花销成本很低,所以以她目前的存款而言,在拥有食品批量烹饪机,并不需要再购买其他食品生产流水线的情况下,创办一个小型私营食品厂其实是很轻松的事情。
但是她知道自己成本低,别人可不知道她很多食材都是无本买卖,还以为她利润很微薄,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即便丁云的手里有钱,她也还是贷了款。
况且这时候贷款不要太划算,往后钱是越来越不值钱,现在贷款的年限越高,即便加上利息也是很划算的事情。
在这么忙了大半个月后,丁云才把相关手续办齐,贷款之类的也都到位。
厂房就安置在破产的老月饼厂。
地方不大,设备陈旧,但胜在老月饼厂破产已久,房子是现成的,价格也不贵,同时还不需要接收原来的员工。
于是,丁云当然是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对老月饼厂进行了一定的修整。
改成了综合性零食生产工厂。
不过即便一切准备就绪,丁云也没有立刻招人,她是先根据自己记忆,购买了不少食材,然后又利用空间里面的食品批量烹饪机造出了一批零食出来。
拿到本地各大商城推销。
还表示不用钱,就放他们那卖,卖了之后再给钱给她,卖不完快到期可以退回,保证不会给他们造成任何损失。
有了这说法,并且在尝了下丁云提供的那些零食,觉得味道很不错后,那些商城基本就都同意了丁云的诉求,特地找了一块地方,专门放丁云的零食。
再之后,当然就是有人买。
并且口碑不错,销量不菲。
直到这个时候,丁云才正式在工厂门口挂牌开门,并且一边在县城本地这边招了些人,一边专门回了趟杜家村。
找到曾对原身有过善意的几家人。
从他们那边也招了些人。
至此她那食品厂框架才构建起来。
正式开工的那天,相关部门的不少领导还特地过来恭贺,本地报纸也特地派了个记者来拍照片,登报宣传之类。
随后,众人才知道,先前一个多月没露面的那个杂食铺老板小姑娘,在最近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一个个是既震惊又后悔,后悔背地说人家坏话,后悔没搭上关系,后悔最近几天疏离了人家。
还有后悔没设法说上亲的。
至于所谓天煞孤星的流言,至此之后,就基本销声匿迹了,因为在众人看来,一个个体户和一个工厂的厂长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个体户他们可以随便编排,可一个能招百八十个,甚至更多工人的厂长,他们可没那胆子随便编排。
万一自家也能有人去上班呢。
现在工作可不好找。
不少几年前回来的知青还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