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她几乎从未见他,每次都是将他距在门外,这是这三年来他们滴三次见面。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说出这句话来。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身躯一震,想起大火那日,他回到寝房,就是看到角落里一枚令牌才反身回去。
但是还未接触那枚令牌便晕了过去。
当他再一次醒来时,便看到周沁蔷救了她。
如今想来,她是否是因为那枚他没有看清的令牌才来的王府。
故而怕皇上怪罪她或者她在有意保护一个人才将他救了出来?
这切都是他的猜测,但是这种猜测却让他感觉心中烦闷,甚至窒息。
他痛苦的看着周沁蔷,看着她冰冷,那眸底泛着对他才有的厌恶和杀意时,他的心再也止不住的颤动。
唇畔勾起一抹苦笑,他眸光紧紧凝着她,试图从她某种看到一丝,哪怕只是一丝对他的留念。
可是,没有,她的眸底除了冰冷吗,无情,杀意,厌恶,在无其他。
他心中一颤,脚步也差点虚浮,他紧紧攥着双手,冷声问道,“周沁蔷,至始至终,你从未爱过我,至始至终,你只想要杀了我?对吗?”
他紧紧凝着她,甚至盯着她的唇畔,他多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不是两个字。
可是在她冰冷的吐出一个“是”字时,他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他失望颓然的看着她,讽笑出声,着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可悲。
原来这三年一直是他自相情愿。
原来这三年,一直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他抬眸,颓然的扫了眼繁星的夜幕,只觉得今晚的月光很冷,冷的人心底发寒。
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开,脚步也仿佛犹如千金重一般,一步一步的很难迈出。
他忽然顿住身形,转身,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神情冷漠的看着他的周沁蔷,心中的刺痛更加猛烈。
他出声问道,“你当年闯进来,并非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那枚令牌,那令牌的主人可是莫楠晟?”
唯一解释的通的便是那枚令牌很有可能是莫楠晟的,不然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恨透了他的周沁蔷出现在火场?
周沁蔷紧抿着唇畔,冷冷的凝着他,没有言语,当年之事她已经放下了,对此,她早已介怀。
看到她这幅模样,莫楠瑜只觉得是个天大的讽刺,他仰首望着夜空,那眼角的泪水被他生生逼近了心底。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可悲。
他现在已经知道,那把火当初是莫楠凤放的,那枚属于莫楠晟的令牌会出现在他的府上,亦是莫楠凤的阴谋。
目的就是为了栽赃给莫楠晟,而这一切都被周沁蔷知晓,她为了莫楠晟,不惜冒犯欺瞒皇上,不惜自己的命,藏起了那枚令牌,为了不让摸楠晟有嫌疑,她也救了他。
这一切她都是为了莫楠晟,才去救他。
心死吗?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个傻到头的傻子。
他不知道周沁蔷究竟为何总是这般恨他。
或许真是应了她那句话,有些人生来就是对敌,没有任何理由。
他收回实现,转身离开。
周沁蔷站在原地,看着他落寞颓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没有任何感受,漠然的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在她走出镇国候府,步入小巷内,对面迎面而来一个男人,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的颇长,竟然有种苍凉的味道。
她顿住脚步,看着朝她走来的莫楠筹,心中一震,方才她和莫楠瑜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莫楠筹一直走到她的身前才顿住脚步,莫楠筹垂眸,看着眼前这个三年几乎未见的女子。
变得更加清秀,更加瘦弱,只是身上更多了一道冰冷的气息,很冷,拒人千里之外的影子。
他微微蹙眉,抬眸看了眼远处早已消失的身影,声音问的有些飘渺,“你爱的一直是我怕二哥,而非莫楠瑜?”
她谁也不爱!
她抬眸冷笑,“筹亲王,不要妄自猜测一个女人的心思,我没有爱任何人,方才即使你听到了我与莫楠瑜的对话,也只是一部分。”
莫楠筹蹙眉,对她的话有着不解,他出声道,“周沁蔷,这件事你还要瞒我二哥到何时?”
想起三年前,他对她动手到嗯那一夜,便觉得懊恼,原来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二哥,而他却动手打了她。
周沁蔷冷冷蹙眉,她转身,看着空荡的大姐,极力压抑着嗓音的薄颤,冷声道,“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欠莫楠晟而已,三年前的事我早已忘记,如今这样是我最满意的结果。”
至少现在她不想再和皇家之人有任何的牵扯,不然皇上会更加的对付父亲,也会刁难父亲。
莫楠筹蹙眉,对她的冷硬有些无奈,对于三年前的事,他在方才那一刻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也知道,周沁蔷其实并非爱莫楠瑜。
他没有理会她的冷漠,而是上前,语气再次恢复之前的爽朗,“周沁蔷,你大晚上穿一身夜行衣,想要去干什么?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
对于他的反差,她只是冷冷蹙了蹙眉,唇畔抿了抿,她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在纠缠与我。”
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身影,莫楠筹没有离开,而,是快步跟了上去,一路上都纠缠着她,再一次的恢复了以往的爽朗不羁的模样。
周沁蔷一路烦闷的瞪着他,她骤然顿住脚步,由于太过突然,莫楠筹反应不急,差点撞在她的身上。
他险险立住,不悦瞪了眼她,“做什么忽然停下来?”
“不要跟着我。”周沁蔷冷冷的凝着他,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莫楠筹无畏一笑,双臂环绕,挑眉看着她,“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的谁?除非你是我的二嫂,我还没能听你的。”
虽然他是在开玩笑,但周沁蔷却从他的眸底看到了一抹认真。
一抹极其的认真和对她的一丝歉疚。
她心神一震,冷冷蹙眉,转身继续往前走,“你休得胡说,我是镇国候府的嫡女,你二哥是皇子,与我之间不可能,再者,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对于她冷硬的态度,莫楠筹脚步顿了一下,看着她的后背,薄唇也紧抿着,一时没有言语。
身后的沉默并没有让周沁蔷挺住脚步,她知道他还在。
她冷冷道,“你回去吧,不要在跟着我,那样只会让加厌恶你。”
莫楠筹神曲骤然一僵,他顿住脚步,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眸底划过一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