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背,姬浔脸上就涌上了狠意,阿莎岚为战九霄茶饭不思,愁肠百结,百般抗拒真相,却又忍不住关心他,一次次力不从心让她难过挫败恐惧,良心的炙烤更是对她步步紧逼。
她承受这些的时候,战九霄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地享齐人之福?
既然阿莎岚被回忆折磨,那战九霄也别想好过!
如姬浔想的一般,战九霄被他搅乱了心绪,琉璃还活着?
换寿衣,守灵,封棺,送葬,入陵,每一步他都没有缺席,守灵七天后,他最后一次看见琉璃,当时她躺在棺材里如同白瓷娃娃一般,白得没有血色,僵硬没有生气,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战九霄咬紧舌头,嘴里血腥味浓郁,吞咽几口后,他才逼迫自己从荒唐的想法中回神,一身的闲散散尽,他浑身的气场竟然有些颓废了。
“战王,那大夫和你说了什么?您跟奴婢说说,奴婢好歹这把年纪了,什么事都见过,奴婢也许能帮上……”
“忙”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战九霄利剑般的眼神盯得将字咽了下去,老嬷嬷这才感受到眼前站着的是大黎的战神,手上沾的鲜血比她吃过的盐还多,一个寒颤后封上嘴,再不敢吱一声。
战九霄坐回位置上,眉头紧锁着化不开的怀念,该去看看她了。
曲起手指,在桌面上看似随意地敲击几下,战九霄提笔作画,每一笔都带着眷恋,每一笔都如羽毛拂过一般轻柔,画了一会儿,一双带着怒气的凤眼就活灵活现地现了出来,战九霄笑了起来。
午饭刚过,两个狱卒将打开老嬷嬷的房门:“出来,大人要提审你。”
没给老嬷嬷说话的机会,两人一左一右地将老嬷嬷架起,老嬷嬷忽的想起中郎将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扭着浑身的肥肉抗拒,狱卒铁一般坚硬的手用力一拧,她竟半点都反抗不了。
“胆子不错,竟然没被吓死。”中郎将坐在刑房中间的方桌上,一脚撑地一脚随意晃荡,左手拿着没有烧红的烙铁一上一下地拍打在右手手心上。
老嬷嬷见到他都已经形成生理反应了,狠狠一哆嗦,脸上腰上腿上的肥肉都跟着起舞:“大大,大人,奴婢……”
“停。”中郎将举起烙铁,上次被烧得通红的底部正对着老嬷嬷,老嬷嬷又是一抖,中郎将一反之前看人恐惧就高兴的恶趣味,甚至满脸不耐烦,“织玉那里已经认罪画押了,你再硬撑着也没用,本官也懒得听你说那些废话。”
“只要你现在将易容术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怎么把织玉做得和战王妃如此相似都招出来,本官答应你给你从轻发落,否则……”
老嬷嬷闻言,根本就不相信织玉会认罪:“冤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啧。”中郎将掏了掏耳朵,“本官都说了,不想听废话,怎么你尽会说些废话呢?既然这样,本官帮你去去水。”
中郎将不理老嬷嬷的求饶,在刑房里转一圈,眼睛从墙上和刑架上挂着的刑具上一一扫过,挨个拿下一样刑具,边检查边平淡如水地点评这种刑具的厉害之处,带倒刺的铁鞭、往指缝里插的长针、生生刮肉的铁刷子等等,每一种光听这就让人胆寒,可中郎将还嫌不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