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盗墓,,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那年秋天,雨水大。大家都赶着晴天或者小雨天抓紧收割。全家人连小舅舅都上地里帮忙了还是干不过来。姥姥下黑回家,就坐在炕上念叨说:“也不知道大丫头最近怎么样,嫁出去就没个信儿了。家里这么忙,几个孩子每天跟着下地都累垮了。他要是能抽出空来和女婿回来帮帮倒好。他女婿家地少牲口多,这时候不忙。”
姥爷在炕头边抽烟边说:“你倒是说得容易,这么大雨,她离得那么远,就是送信儿过去也得后天大后天能过来,还是咱们自己贪黑干吧。唉,这破天,下的哗哗的,地里不早点收割,还不得泡里头。泡了水了就更难整了。”说着皱眉抽烟。
邓姑姑和二姨正在西屋泡脚呢,干了一天的活,脚上起泡都被磨破了,晚上拖鞋疼得二姨丝丝哈哈的。邓姑姑就在回来的路上拔了点消炎去痛的草药熬成了水。回家让家里人都泡泡脚。真好使,第二天就不疼了。听了东屋的谈话,二姨冲着邓姑姑笑着说:“姑姑,你说我妈的念叨我姐能知道不?”邓姑姑抿着嘴说:“向来姑娘和娘最是一条心了,你姐又疼你妈。肯定能知道啊。”俩人正说着,忽然那点燃的灯忽然爆了一个灯花。俩人看了都乐了。灯花爆肯定有高兴的事情。俩人泡好了脚,高高兴兴的钻被窝睡觉。
你知道么?不出邓姑姑所料,。第二天一早,大姨就背着孩子,后头跟着大姨夫,回娘家了。姥姥开门看到冒雨回到家的大姨,惊讶的嘴都没合上,忙往屋里让,边说着:“秋霞,你哪天回来不行,咋还冒着雨回来?看把孩子浇病了。哎呀亮子快进屋,拿毛巾擦擦脸,看身上都浇透了。二丫,快点火烧热水。再把饭给热上,记得炒俩鸡蛋啊。”
姨夫接过姥姥递过来的手巾擦脸。边说:“昨晚上她就打喷嚏,做饭也做不实诚,就说心里着急,肯定家里有人念叨。这不,一大早顾不得下雨就拉着我过来的。你们家地收割完了没有?我说着过来帮着收地的,看,镰刀我都自己备好了。”
姥姥一拍手,笑道:“你看你这丫头真不抗念叨。我昨晚上还跟你爸说你要是家里没事,应该回来看看,顺便帮帮家里收地。你今天就过来了。还是我的小绵脑(棉袄)啊。”大伙哈哈一笑,忙着招呼大姨一家吃饭。有了大姨的帮忙,家里的地早完工好几天,从此姥姥就说,看来以后我没事得老念叨我姑娘啊。
估计大家身边也有这样不抗念叨的人,好久不联系忽然我们就想起他,然后他的电话就过来了。这种心意相通,其实我们还是应该珍惜啊。
斗蛐蛐
农村的生活其实很枯燥的。那时候不像现在,有电脑电视。小孩子还能上山掏鸟下水摸鱼,大人除了干活,也就是打牌聊天。不过就有人想了新鲜玩法,斗蛐蛐。
大家对斗蛐蛐的印象是不是都来自于清朝电视剧里的纨绔子弟,没事带个蛐蛐罐,间或调戏下良家妇女。
其实这个玩法应该起源于农村,这蛐蛐随处可见。扒开一块砖头底下就能找到一只。捉蛐蛐最好是晚上,夏天的晚上你带上个小灯笼,看着漫天的星光,听着草丛中蛐蛐嘘嘘儿的叫着,你只要靠耳朵就行。听见哪里蛐蛐叫声最大,就悄悄的走过去,翻开石头,这些蛐蛐在交配期间很是迟钝,就知道叫唤吸引异性,基本都不跑的,一捉一个准。
这些蛐蛐吃了细嫩的草,都长的是油黑锃亮,有着细长的须子和粗壮的后腿。是斗蛐蛐的好手。
捉来蛐蛐,还要养好一阵,练蛐蛐。要让他们养成凶狠的斗性。用细草料精心喂养,有时候还要往上喷盐水。只见蛐蛐一放到斗罐里,只需要小草棍一挑拨,立即就嘘嘘的开始摇摆着须子寻找对手了。蹦上去用大颚紧咬,或者用强有力的后腿猛蹬。旁观的人群立即发出欢呼声。那家伙比自己上场还兴奋,一个劲儿的叫:“咬他,使劲。对对就这么着别松口。”
二姨不喜欢这种方式的娱乐。虽然只是昆虫,他也觉的挺残忍的。虽然比斗鸡好多了,可是看着败下阵来的蛐蛐一个个须子也断了,后腿也残了,立即就被主人扔在外头园子里或者干脆生气捏死了,就觉得心里不好受。
那些人倒是越玩越上瘾。渐渐的开始下赌注起来。一牵扯到钱,性质就不一样了。有人开始琢磨着压谁家的蛐蛐赢,有的干脆都不下地了,天天晚上出去逮蛐蛐。
其中有个半大小子姓李,他的蛐蛐每次都能赢,时间长了,只要他下场,大伙都跟着压他赢。后来竟然没有敌手了。大伙就研究他的蛐蛐,发现就是普通的,个儿也不是最大,但是下场就是最狠的,咬住了就不松口,有时候被咬断了腿儿也不跑,直咬到对方退让为止。这小子指着斗蛐蛐,赢了不少的钱。
渐渐的有人开始琢磨他怎样练蛐蛐了。还真让一个人给发现了。他捉蛐蛐的时候,并不是像大伙那样,找个大的,声音响亮的。他有个小香盒子,每次捉蛐蛐的时候都带着。晚上提着灯笼去地里,将灯笼往地上一插,将盒子摆在地上,然后坐下啃甜杆。将嚼碎的甜杆渣滓吐在盒子里。不一会,就有蛐蛐嘘嘘儿的蹦过来,接近盒子,然后吃起甜杆渣滓来。他也不捉。这蛐蛐要是吃了渣滓就离开,他就不要。要是吃着吃着进了盒子,他就拿起来走人。别人都是喂草,他也喂,不过每次都划破中指往草上抹自己的血。你别说,用他自己的血养的蛐蛐,真的很听他的话,他拿这个赚了钱以后,家里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蛐蛐罐子,晚上就虫鸣一片。他也不盖上盖子,早上起来看,那些蛐蛐有些在罐子外面,有些就钻到石头缝隙里。他看哪个罐子空了,就往罐子里抹点自己的血,然后将罐子放在地上,不出一会儿的功夫,那蛐蛐保准回来。
二姨先只是觉得新奇,后来知道,这就是养血亲。跟南方的养蛊差不多。用自己的精血养虫,和虫子只见建立起联系,慢慢的虫子就会知道主人的心意。这算是一种低端的术。
这张小子倒是没人教他,竟然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为了养这个蛐蛐将自己的几个指头割的乱七八糟。
二姨曾想着劝他不要这么做,但凡是这样养血亲的,都会对自身有很大的损耗。但是空口无凭的张小子是不肯放弃这样的赚钱机会的。
果然,后果慢慢的显现了。这小子开始晚上睡不着觉,总是耳鸣,总是听见嘘嘘儿的蛐蛐叫。折腾了一个多月,人都瘦成了骷髅样。他终于下决心将院子里的蛐蛐罐全都砸了,蛐蛐也都送人的送人,放得放了。就这么着,他还是养了半年才好。渐渐的,人们的热劲也过去了。只有他,留下了后遗症,就是以后看到蚂蚱,蝈蝈,蛐蛐这类的虫子,都要绕道走。
虫子也是生命,可能在他们的世界里,也有自己的感情交流方式。玩蛐蛐也无伤大雅,但是利用这个赚钱最后深陷其中,找种种旁门左道去达成目的,就是魔障了。想到古罗马的斗兽场,竟然是用人做游戏的工具和赌注,我还是庆幸自己活在了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