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三爷,休书上写得分明,从此以往各自嫁娶,两不相干。哪有休了之后,再娶回去的道理?”林庭训道。
薛佑龄道:“相爷,破镜重圆,也是一桩美事。”
“薛三爷,那是戏文里的说词,您还当真了,”林窦氏道,“镜子破了就破了,再修也有裂痕不是,哪可能再恢复到本来的模样?”
“林相,佑龄此番是真心求娶,若是相爷应允,佑龄明日便带媒人来提亲,”薛佑龄道。
“呵呵,”林窦氏轻笑道,“薛三爷是聪明人,我们老爷是什么意思,薛三爷听不出来吗?”
薛佑龄一顿:“林相,我是诚心求娶。”
林庭训道:“薛三爷诚心求娶,老朽明白,但是小女既然已经离开侯府,岂能再回去?你和小女的这段姻缘已经过去了。日后老朽自会为小女再找户好人家。
你以后也不要同旁人多说你和小女的这段婚事,以免被小女将来的夫君听了去。”
“林相不允?”薛佑龄不甘心的继续道。
“不允。”林庭训道。
……
薛佑龄离开林相府,模样颓然,失魂落魄。
——
傍晚,薛佑琛去林府找林舒婉。
他把林舒婉喊到假山山洞里。
“侯爷?”林舒婉见到薛佑琛十分惊讶。
薛佑琛道:“我有事同你说。”
“什么事啊?”林舒婉疑惑道。
“你在侯府时,被人构陷与人私通,此事已经水落石出了,”薛佑琛道,“我在查烙饼毒的时候,审问了投毒的裘妈妈,裘妈妈把你被陷害的事,一并招供了。”
“已经查出结果来了?”林舒婉问道。
“是的,”薛佑琛把裘妈妈招供出柳玉莲陷害林舒婉,以及夜审柳玉莲的过程,都仔仔细细告诉了林舒婉,“如今你的冤屈也算是被洗清了。”
“竟然是柳玉莲做的,”林舒婉叹道。
作为一个现代人,林舒婉对名节不是十分看中,但背着原主狼藉的名声,也实在不是一桩美事,这件事能水落实出,还她一个清白,自然再好不过。
想想原主在南阳侯府时,过得十分凄惨,也没有做什么恶事,就因为三夫人这个身份,就被有心人惦记上了。
林舒婉唏嘘道:“没有害过任何人,却被人视为眼中钉,除之后就快。”
“侯爷,”林舒婉接着问,“你方才说在审干粮毒的时候,裘妈妈招供了我的事,那烙饼上的毒,也茶清楚了?”
薛佑琛正色点头:“查出来了。”
他唇角几不可见的向上抬了一些:“正如你所说,没有害过人,却被有人视为眼中钉,要除之而后快。”
薛佑琛又把薛老夫人派裘妈妈去投毒,以及其中细节都告诉了林舒婉。
林舒婉听罢;“就是有些人,明明与你无冤无仇,却眼红你拥有的身份民份财物,不惜害人。”
“我又岂会容她们得逞?她们现在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薛佑琛淡漠而平静。
林舒婉点头,若是有机会,她也会这么做。
“烙饼毒能这么快就查出来,还是多亏了你的提醒,”薛佑琛说道,“我是得了你的提醒,才想到去查看装干粮的囊袋,进而找出了真凶。”
林舒婉浅笑:“要说谢,该是我谢你,你把柳玉莲害我的事情,查了个干净,我总算洗脱了罪名”
她之前也曾想过为自己洗脱冤屈,找到害她的人,但是她一穿越来,就面临生活困境,又被丢在市井里,和林府没了接触,无法去找事情的真相。倒没想到薛佑琛为她查明真像。
薛佑琛见林舒婉眸光潋滟,笑容娇美,喉结不由一滚,磁性的声音在幽暗的山洞里响起:“你知道,我所求从不是你的谢意。”
林舒婉一怔,猛的抬头,撞见他狭长的凤眸中,映着夕阳得余晖,稀碎而柔和。
“你说过不想把成亲,当做救命稻草,不想利用婚事……”
薛佑琛顿了下,接着道:“我深以为然。我不急,等现在的事情了了之后,我再同你提这件事。”
不等林舒婉回答,薛佑琛接着道:“还有一事,根据我的消息,裴展充已经看过信中所写内,应该就在这一两日。”
“好,”林舒婉道,她正等着裴展充过来,她也好跟林家好好算一算嫁妆这笔帐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该走了,这个你拿着,”薛佑琛道。
林舒婉低头一看,是薛佑递给了她用油纸包的一包。
“我问了你的婢女,”薛佑琛道,“她说,自从你出了侯府之后,就很喜欢银宵楼制的酥油饼,我到林相府的路上路过银宵楼,便进去买了几只,给你送来。你在相府吃得差,饭菜是不方便带进来的,但带几个酥油饼进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银宵楼的酥油饼在京城很出名,画眉买了一次,林舒婉吃过一次便喜欢上了,后来,画眉就经常给她买回来。
对比刚才吃过的残羹冷炙,这酥油饼香气扑鼻,勾人馋虫。
他有心了。
“谢谢,”林舒婉道。
薛佑琛垂眸,目光落在她在握着油纸另一端的手上。
为着红蔻的手,素净洁白,修长细腻,薛佑琛的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若是每天都握着这只手,在花园里走上一圈,那这辈子便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