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疑惑的嗯了一声,他的知识面还没覆盖到这里。
熊迟一边进入厨房准备早饭:“今早就简单吃一点?”
——其实以熊迟的“简单”,那也是美味至极,言殊自然是点头。
而熊迟之所以忍不住看温控器是不是“神经错乱”,完全是因为他也是被热醒的。
看到言殊出来,他无奈的放弃操控:“哎,看来今年的极热季来的‘猝不及防’,让官方不得不克扣能量使用了。节能、节流,哎。”
熊迟手里准备着配菜,他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来点凉面比较舒服,同时给言殊说:“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城里之所以比较安全,是因为有防护罩吗?”
“其实所谓的安全,并不是说这个防护罩能够抵抗什么攻击,什么子.弹啊,导.弹啊都不防御的。”
言殊心底虽然有一株“熊迟这话不太靠谱”的幼苗不停的冒头,但言殊还是一再将小苗按了下去。毕竟熊迟对他很是厚道,怎么可能会害自己呢?
复盘一遍完成,言殊擦完沐浴露,又快速的冲干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房间。
另一边熊迟也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门,正在温控器操作面板前嘀嘀咕咕——其实温控器不论是通过光幕还是通过智能管家,都能够完全操控。
言殊安抚了小熊,转身进了洗浴间。
这个时候离约好的面试时间还有点早,但相比被小狼崽捂着肚子出一身汗,言殊还是觉得自己洗个澡比较好。
言殊刚下床,小熊的耳朵一抖就睁开了眼,抬头看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明显表达了为什么这么早起的意思。
“今天我要去看看工作合不合适。”言殊轻声说,一边在小熊的熊头和脖颈上揉了揉,浓密的毛发哪怕是在这炎热的气候里,还是令人身心舒畅。
何况他的身边还趴着一个小狼崽,不管怎么说,小狼崽也是不愿自己睡的。就算睡前说的好好的,意识朦胧间他也会寻着言殊的气味找上床,炎热并不能阻拦他。
之前还能在小熊的肚皮下“凑活”,自那天说好晚上接他,却出现意外没有来,小狼崽就再也不能安心——就算以现在的天气情况,言殊和熊迟根本就不可能出城了。
一早,言殊睁开眼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半湿的胸膛,随着他的坐起,晶莹的汗珠顺着胸膛痒痒地划过,落到腰腹下的短裤里。
——只要小熊不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包裹他。有毛绒绒摸,这点气候的热辣有什么不能忍耐的?挚爱毛绒绒的毛绒控的内心比这天气还火热。
温热的水兜头淋下,言殊的肌肤健康柔韧,水珠前赴后继的路过平原、越过山丘,最后顺着他笔直的双腿,流淌到地砖之上,汇入下水口。带着对言殊肌肤的流连,不甘的奔向远方。
——但他坚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听过很多好朋友的讲述,可以“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来给言殊用。
言殊的双手撑着墙壁,任由水流摸索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在思索今天面试的问题。
当然,不是担忧面试能不能成功,他只是在“复习”一下那些熊迟传授给他的经验——虽说熊迟靠着自己的好手艺早早当上了小老板,顶多就是他自己面试自己。
言殊抽了纸巾把自己的汗水擦干,又摸了摸小狼崽的情况,他倒是还好,睡在言殊的身旁,被他的气息包围着是格外的安心。
和小熊一起发出高低错落的鼾声交响乐。
“防护罩最主要的功能有两个,一个是集能,收集极热季炽热的热能,极寒季的凛冽风霜所带来的寒能。另一个就是用这些收集来的能量,调控温度。”
“热能在极寒季的时候用,寒能自然就在极热季的时候用。”
但是现在,极热季提前来势汹汹,可能又经过专家的预算,前一个极寒季积攒的寒能,不一定能够维持到极热季过去。
“比如按四个月的极热季计算,寒能调控城内温度在三十度,却只能维持三个半月,那么就会调控在三十三度、三十五度之类的,靠少降低温度,来节省寒能以维持更长的时间。”
“这么说听的明白吗?至于室内,所有的温控器也是中央集中调控的,毕竟都是一个城里,基本不太有温差。”
“当然,也有些特殊区域会根据实际需求进行紧密温度调控,比如什么研究室啊,一些农场、养殖场之类的。”
熊迟说着说着,神情里竟然还流露出一丝艳羡——可能是觉得那些农场、养殖场的动植物的气候更舒服吧。
但紧接着可能就想到了它们会被吃掉的最终命运,熊迟打了个哆嗦,撇开脑子里不靠谱的想法,专注手里的面过凉水。
劲道十足的面条,配上特制的料水,还有各种菜丝——比如爽口清脆的黄瓜丝,脆嫩微辣的腌制萝卜丝等。
熊迟问言殊要不要加上辣油和酸醋,得了回答他都满满舀了一勺倒入锅里,然后快速将各种汁水和面条、菜丝拌匀。
凉拌的面条除了醋水的微酸气,其余香气都不浓烈,哪怕是辣油的气味都是引而不发的。
但一入口,还没咬断面条感受它的Q弹,料水和辣油已经给了言殊层次丰富的滋味,而侵染了料水和辣油的菜丝和面条,又是口感上的美妙层出不穷。
每一层都值得他细细体会。
小狼崽忍不住两只前爪抓紧了言殊的裤腿,扬起脑袋,幽绿的眸子里满是水润。
——虽然肉糜很好吃,虽然营养奶很好喝,但是他还是想尝尝言殊他们都吃的这么美味的东西。
其实小熊那一大盆的分量更能惹人觊觎,可狼不敢,熊熊哥肯定不会给他吃。
小狼崽子的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熊熊哥虽然已经不排斥他了,但他也还是得秉持着那一条准绳才好。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言殊的身上,这个他最喜欢的人类,肯定也是最喜欢他的。
言殊推了推小狼崽的脑袋,跟他讲道理:“这个面条裹着这个汤汁和辣油才好吃,但是你不能吃辣。”
“我要是把面条过了清水给你吃,那就洗了味道,你不就是吃了个寂寞?”
——什么滋味都尝不到还浪费了一根面条。
言殊觉得还是不要浪费粮食。
“你赶紧喝奶,等你喝完奶,大家也都吃完了。”看不着了,自然也就不馋了。
言殊觉得小狼崽子就是馋的,只要看不着他也就能安生了。
小狼崽:“……”。
狼崽听不懂,狼崽崽委屈,呜呜呜嗷~
小狼崽自然不想听这一番讲道理,但显然言殊已经不准备接着搭理他了。
——言殊觉得自己是为了小狼崽好,所以他得加快点进食速度了。
白尔真人猛地从草丛里窜出,一口将那只叽叽咕咕在地上划拉虫子吃的野鸡脖子给咬了个对穿。
他除了嘴边的一小圈绒毛,其余的地方没有沾染一点血迹,他咕咚几口将野鸡的血液喝干净,这才松口。
小爪子揪着咬破的野鸡脖颈处的皮肤,麻利地撕扯着。
他不喜欢吃毛,而这野鸡皮厚也就算了,毛还长的结实,白尔觉得扒皮比扒毛速度快又轻松许多。
只是他刚把野鸡撕扯出小半干净地肉身,忽然向着旁边串过去,几乎是同时,一道劲风擦着他的身侧略过去。
他不得不松手的那只半挂着鸡皮与鸡毛的野鸡,就落入了别蛇的口中。
王鳞鳞大张的蛇口将野鸡从头到脚都吞进了腹中,他的体型虽然不小,但野鸡这么一大坨,进入他的口中之后,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一直落入腹中,撑的王鳞鳞肚子鼓鼓囊囊——当然,就他的消化能力而言,这点东西也只能是垫垫肚子。
——但这可是白来的伙食,不吃白不吃。
看着一旁双目怒瞪的白尔真人,王鳞鳞心里畅快极了,蛇信带着欢快弹动着,表达的意思却是冷厉:“呵,虽允许你在本大王的领地里捕猎的?”
之前还抢蛇蛇的表现机会——明明是他准备加快修炼,早日能够跟小人类的精神交流的呢。
结果这个家伙在他的领地里“耀武扬威”也就算了,还敢跟小人类“说”那么多的话?
真当他蛇大王不记仇的吗?
——小人类在的时候当然是不记的。
但是现在小人类段时间内却是不能再来森林里了,不单是言殊他们临走前的告别,王鳞鳞毕竟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对于每年都极热季和极寒季,人类是个什么状况都挺了解的。
这样的气候他们战兽也有些难耐,更别说那些防御力攻击力都差得很的人类了。
——王鳞鳞也舍不得小人类吃苦受累地来跟他见面,只好忍耐着思念了。谁叫他是一条善解人意的小蛇蛇。
白尔看着那昂起头一摇一摇,不知又沉浸到什么美好幻想里的小蛇,又气又恼,可是自己的幻术对这条蛇作用并不大。
——这条蛇的毒液不但致死还能致幻,他对幻术有一定的抗性。
到时候别他给这条蛇的噩梦刚编制到一半的时候,他就醒过来跟自己拼命,那可就不值得了。
至于气体武器?咳,那就有点伤人伤己了,没有深仇大恨和生死危机,白尔还是能不用就不用。
而且,白尔现在确实是在人家的领地上,这是一件很挑衅领地主人的事情。
——如果白尔有心跟王鳞鳞你死我活,抢夺地盘,那自然又是另一个说法。
白尔舔了舔唇,没再跟王鳞鳞计较野鸡的事情,他喝了一肚子的热血,也能坚持一下。
虽然这对他黄大仙来说,真的是不能更委屈了——他的领地没被烧掉的时候,那是多少野鸡由着他挑肥拣瘦啊。
哎,由奢入俭难啊。
白尔蹲坐着,双爪上下搓了搓自己的肚子,感觉这也才失去领地一天两夜的时间,他就瘦了。
他不由的望向言殊他们离去的方向,目光里透着殷切与决绝。
——当时他就想跟言殊走了,可不单王鳞鳞一副炸鳞似的怒火滔滔的阻挠,言殊自己也说他不能结契战兽。
白尔真人第一时间当然是不可置信的,但随之他就不在意了,就算不能结契又怎么样呢?他黄大仙想跟着谁就跟着谁。
只是,当时人太多了,还有救援队的人在,白尔真人一时还很没机会,也找不到藏身的地方。
这会儿他也彻底不想在王鳞鳞的领地“寄蛇篱下”下去了。
王鳞鳞将白尔这次竟然不回嘴,顿时有些疑惑又有些不高兴的拍了拍地面,带起许多枯叶飞扬:“喂,你哑巴啦?”
——这家伙不声不响的,难不成是在示弱?哼,不要意思他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本大王就会心理愧疚。本大王没有咬死他,都已经是仁慈了。
王鳞鳞想完这些,语气就更加冷硬了。
虽然小人类回来森林还需要好久的时间,让他望眼欲穿,但他还是要赶紧把这家伙赶走,最后赶到森林最深最深的地方去,那种地方小人类肯定是不会进去的。
——实在不行,离开这片森林也是可以的,只要永远不出现在小人类眼前,他都可以不咬他。
白尔真人用小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与绒毛,从容不迫的说道:“我的体型比你小好多哦。”
王鳞鳞哼了一声,一副“你很有自知之明”的样子说道:“所以本大王一口就能吞了你,你识相点就赶紧去森林……”
话没说完,就被白尔真人打断。
“所以我要去了城里,随随便便就能躲起来,或者躲在小殊殊的肚子上,他用衣服兜着我就可以。”
“啧啧啧,我贴在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上,我躺在他温暖的、时而柔软时而坚硬的肚肚上。”
白尔真人一边说,一边拢着前爪搓搓搓,似乎自己已经吸上了美好的小人类,还沉迷地蹬了蹬自己的后爪。
王鳞鳞愣了一下,紧接着炸了一般发出嘶嘶的暴躁蛇信弹动声。
他管不着这家伙是不是比他厉害了,他要咬死这个挑衅他的家伙!
——不但在他的领地上偷吃,现在竟然还“正大光明”在他眼前说要去偷他的小人类了!
熊迟开着车送言殊到了面试地点。
“你加油。”熊迟说,想了想又立刻加了一句:“不要有压力,这份工作不合适,我们也能再找其他的。”
言殊点点头:“你去忙你的吧,放心。”
熊迟今天要开始筹备店铺再开业的事情了,他要去市场采购所用的香料与调料——食材都是需要绝对新鲜的,所以每天可以通过鸽王速运来采购。
言殊与熊迟挥别,转身往不远处的大门走过去。
这是一家中小型的果园,言殊走到门前就给拨通了老邢的通讯——老邢叫做刑凯,在这里工作了快十年。
他在仓库那边负责货物进出库的运输问题,听到言殊过来了,连忙过来接他。
“麻烦刑哥了。”言殊道。
老邢摆摆手,带着言殊往面试的地方走:“嗐,这有什么,你是乔先生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只是这话说完,老邢的神色有些讪讪的:“只是,这面试的事儿我就说不上什么话了。”
——其实这是一开始就说过的,他们果园招人,他听乔先生说起给朋友问工作的事情,就提了一句。
他也不是人事经理,总不可能给言殊打包票的。
真打包票反倒是害人。
言殊自然是说没关系,能知道这个机会就很不错了。
这次果园招人也算不上广而告之,就是在自家员工面前提了提。
——毕竟极热季前的招工,不论是什么岗位热度也都是居高不下的,果园也根本不怕招不满人。
那些原本出城“挣大钱”的人,除了有“副业”的,或者真不在乎只出不进三四个月的,其他人可都得再找个工作。
老邢带着言殊到办公室门前,交代了几句就转身回去做自己的工作了,他也是个组长,并不是一点时间都腾不出来。
可言殊也不是小孩子,而且老邢在这里待着除了耽误时间也没有别的事情。
言殊自然是不耽误人家的事儿。
等了一小会儿,就又有一个少年推门进来,他正擦着手,似乎刚才是去了洗手间。
陈萧莫愣了一下,接着笑着打招呼:“你好,你也是来应聘的吗?”
一个也字,也就表明了他的身份。
言殊点了点头,跟陈萧莫打了招呼,说了自己的名字。
陈萧莫倒不拿言殊当敌对看,反倒是有点自来熟的跟言殊交谈——当然,也不是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也不过多询问言殊的隐私,只是一些礼貌性的社交问题,保持着不会冷场罢了。
陈萧莫也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却没想到处理起人际关系起来这么老练。
门又被推开,这一次一共进来三个人。
领头的是一个戴着眼镜,面相上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捧着一个文件夹,看到屋里的言殊和陈萧莫时,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顺势敛下眼中的不耐。
他身后跟着两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后一个男人进屋的时候还下意识的侧了一下头,一看就知道是平时没少因为个头过高而撞到头。
后面那个男人稍微矮一点,但看脸就知道两个男人应该有血缘关系,眉眼间是极像的。
三人分开坐下。
眼镜男人坐在最上面,两个大高个坐在另一边,跟言殊和陈萧莫颇有些分庭抗礼的意思。
——两人看陈萧莫和言殊的眼神里,也带着敌视。
言殊倒是没什么反应,陈萧莫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如果只是同样来应聘的,竞争上岗倒是没什么,可他总觉得有点其他的东西。
那眼镜男人将文件夹扔在桌面上,不小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开口说道:“大家都是来应聘同一岗位的,我就不废话了,说一下我们果园的岗位要求。”
一边说,他的目光一边在几人的身上逡巡,看到陈萧莫和言殊的时候,手指互相敲动了一下。
“正常工作时间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有基础餐补,午休时间一个半小时。”
“一个月调休有五天,可以累积年假调休,但是最长不能计过半个月。”
“加班方面,早上提前一个半小时,晚上一般都会在十二点前。工资按照官方基准计算。”
他着重加重了这一句的语气,即便言殊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都听明白了这所谓的“加班”,才是他们的日常的工作状态。
——所谓的调休,怕是不想累计也得累计,而且还没有超过半个月的机会。
“工作内容方面,岗位需求是货单登记、出单、配货管理。”
这些内容言殊从乔先生给的那些信息上已经看过,也问过熊迟这些具体是操作些什么。
现如今一家果园,少有土壤种植的。都是水培、多层种植。
不单单是果园的种植建筑楼高恨不得能捅破天,楼内的培植基也是高的直顶天花板。
所有的操作都是机械化了。
——关于那些需要操作的机器,言殊也从网络上了解了一些,他觉得真上手之后,三两天内他肯定能够熟练了。
但眼镜男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
他开始说:“还有种植方面的工作内容,当然不是控肥、湿度等调控问题,这方面我们有专家。”
“我们果园响应官方号召,节能减排。我们正在自主调配腐殖肥,你们到岗以后,还要负责这方面的接收、监控和园内运输等问题。”
言殊微微皱了眉头,他只了解了一下那个登记、出入货的机械操作系统,这个什么肥料的东西,他不懂。
“我们进行过预计,这两个方面同时兼任是能够兼顾过来的。好了,大概就是这些,说说你们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吧。”
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但这个态度就已经摆的明明白白。
——不论是他的说话的语气还是摆出的姿态,都太高高在上了。
虽说这个岗位以后跟他的接触也不多,但陈萧莫还是从他的态度和那两个大高个的眉眼官司里察觉到了什么。
那两个大高个不约而同都是摇头,说自己绝对能够胜任这个岗位,对工作内容也没有异议。
甚至说起自己曾经干过哪些工作,对这方面也是经验丰富。
言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之前说的工作内容只有配货的那些,你后面说的这些不该是另一个岗位负责吗?”
眼镜男又推了推眼镜,借由这一会儿的手遮挡面部表情,他嘲弄的撇了撇嘴,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
“不好意思,那也只是部分工作内容。就像是当时说的是实习工资一万一千起,但实际上我们给的实习期工资也有一万三。”
他笑眯眯地,但眼底却是嫌弃。
——他这话的意思就比“兼顾”更明白了,干两份的活儿,但只给一份的工资。
陈萧莫看看眼镜男,又看了看那两个对此还毫无异议的男人,他可不信这两人是如此逆来顺受的人。
言殊一开始倒只是担心自己不了解那什么腐殖肥的机械操作原理,对这个岗位竞争怕是不占什么优势。
这会儿一听这个人的意思,他就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份工作可能不太适合我。我就先走了。”
——他当初往城外跑的原因,可不就是为了找工作的时候不会因为囊中羞涩而压迫自己么。
他出了门,陈萧莫竟然紧跟着也出来了,也是因为不想受这个压榨吗?
不过言殊也没打算过问人家的决定,却不想陈萧莫却跟他闲谈起来。
显然是之前的聊天,让陈萧莫觉得言殊是个很和善的人——也可能是刚才的果决离开,让陈萧莫觉得言殊很刚很霸气。
陈萧莫道:“本来这次招聘消息,只在果园职工之间说了,我就有心理准备,会有人走后门内定。”
“但是没想到真到了这时候,我还是挺不高兴的。”
他知道的可比言殊清楚的多,那后面什么腐殖肥的事儿,怕就是那眼镜男看到他们才说的。
——一看那两个男人应声虫似的,就知道他们之前怕就是说好的。
言殊倒是愣了一下,他刚才到没注意到这些,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言殊也并不纠结。
陈萧莫接着吐槽:“真是,他哪怕好好走个过场,然后通知我没过,我都接受了。没得这么恶心人的。”
言殊望了他一眼,倒没觉得心里多不痛快,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接触了。
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陈萧莫,就沉默的一直听着他小声嘀咕到了门口。
陈萧莫长出一口气道:“我要去下一场面试了,你去哪,看咱们同不同路。”
——他是真诚的发出邀请,哪怕言殊再跟他同场竞争,他都不会对言殊有恶感。
虽然相处时间短,他觉得言殊还是挺对他胃口的。
“你,还有面试?”言殊略微诧异的问,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点头,又疑惑的看着自己。
接着说道:“我只有这里。”
“我准备先回去了。”
他到底跟陈萧莫的情况不同,他可选择的范围不大,能胜任的岗位还真的不是说有就有的。
陈萧莫摸了摸鼻尖——也不知道言殊会不会不开心,但他也只好摆着手告别。
言殊也往回走,只是没走一段路,余光里就瞥见一抹极快的白影。
他再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什么猫猫狗狗之类的吧?”言殊心里想,这城里的战兽虽然不多,但说不定就有出来遛弯的。
——现在可不存在什么流浪兽。也不存在孤身一兽走在街上,就会被什么坏心的人抓走、打死、或者是虐杀。
他没再多想,打了辆车就回去了。
早上出来的时候不带小狼崽,他还嗷呜呜的闹了好久,回去怕是有点难哄哦。
白尔真人觉得人类真的是弱爆了——除了他看上的小人类很棒。
他很轻易的就混进了城中,那守着城门的人类在他走后,还在摇头晃脑的抱怨着,今天这个鬼天气,就算是在城里,也要热化了。
他窜上行道树,端坐在树干之上,他觉得这城里的气温已经挺舒服了。哎,说到底还是这些人类太弱了。
一边想着,白尔真人一边环顾四周,抬起小脑袋,深深地嗅着气味。
尾巴一摇一摇地,他又想起那条蛇气的几乎要打结的样子——哈,不还抢他的鸡吃嘛,拖着个大肚子爬起来,地上就是拖出深沟也追不上他的尾巴尖儿。
那么大一条蛇,又没有迷惑人心的本事,肯定混不进城里来。
——王鳞鳞的蛇毒倒是有一定程度的致幻,可那要是真的随便咬了人,他怕是也要遭受围剿了。
白尔猛的一甩小尾巴,城市里的气味有些混杂,给他辨别言殊的位置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但是,他察觉到了他自己的味道。
这就代表着,言殊把他的毛毛戴在了身上啊。
白尔真人两只小爪爪一下摁在脸颊上,毛毛的小脸蛋顿时一边凹陷出一个爪爪,兴奋的小身体扭来扭去。
好一会儿白尔真人才冷静下来,顺着树干窜下地,藏身在丰茂的道路花坛里,用最快的速度冲向言殊的位置。
——好些人忍不住揉着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白尔真人直奔到言殊所在办公室的窗外,端坐在树上看他心心念念好几天的人类,他捧着脸,耳朵左左右右地抖来抖去。
结果还没看一会儿,就见言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白尔也只好又下了树,找寻合适藏身的地方,准备跟着言殊回了家之后再现身。
结果就听到陈萧莫的那一席话,白尔这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简直不能忍,竟然有人欺负他的小人类嘛?
白尔看看已经要走的小人类,又转头看了看果园里头,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回去出了这口气,再去找言殊。
反正带着自己毛毛的言殊,他能找到一次就能再找到一次。
反正这城里的气温比森林里低多了,他不用在找合适的时间赶路了,出了气随时随地就能去找言殊。
他一想好,就顺着之前自己摸进去的路又进了果园,庆幸地那眼镜男和两个大高个,还没从那房子里出去。
给白尔真人省了不少时间。
他就听到眼镜男跟两个高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当然,之前说了几句言殊和陈萧莫,不过白尔真人来的时间,他们已经开始说其他了。
就是些去哪里吃吃喝喝和一些体现双方交情的话。
白尔真人眯了眯眼,发动了自己的幻术,给这三个人都编了一个恐怖剧本,吓哭都不能收手,得又吓哭又吓尿。
看了一会儿三个人惊恐尖叫又逃窜不能的丑态,见他们的惨叫声招惹来了不少人,白尔真人舔舔唇,有些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白尔虽然还有些不满意,但是他觉得已经可以去跟言殊邀功了。
小小的眼睛里,都是激动。
白色的、一闪而没的身影又让不少人产生了自我怀疑。
言殊回到家里的时候,刚开门,就看到小狼崽提着一条腿,颠颠儿地跑到门前,蹲坐下仰头看着他
狼尾巴不如狗狗的尾巴那么灵活,但他还是慢慢地一直摇摆着,长长的毛发拖在地上,那一块地板都似乎被他蹭的更加光亮。
“我回来了啦。”言殊放缓语调,伸手将这个乖巧的小东西抱进了怀里。
小熊也踱步过来,神情恹恹,哪怕没开口——或者说开口没有熊迟翻译,言殊也听不懂——言殊光从他的神情上都能看出,他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言殊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狼崽,不由地笑出声来。
真的是所有崽崽都是一面天使、一面魔鬼啊。
小熊用头顶了一下言殊的后腰,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熊都被折磨的这么惨了,回来竟然不打小崽子吗?
言殊坐到沙发上,将小狼崽子放到身侧,一手安抚的顺着他的毛——这要是放肚子上也是真的热的受不了。
幸好,醒着的小狼崽还讲点道理,有摸摸他也能满足。
另一手就摸上了小熊的头,轻轻揪了揪他的小耳朵。
他可以确定小熊这“饱受摧残”的样子有八成及以上都是装的,他要是真的厌恶小狼崽,一身威势放出来,小狼崽怕是吭都不敢吭一声。
毕竟小狼崽只是年纪小,但不是二傻子——虽然跟某个磕蛋高手长的挺像。
小熊咧了咧嘴,一爪往一旁的小柜子一掏,拖出自己的零食箱,爪子伶俐地打开,扯出肉干送到嘴里。
他是一点没有过问言殊为什么回来这么早,面试怎么样的想法。
只是,这肉干刚吃到嘴里,刚尝到味儿,小熊就忽然觉得嘴里的肉干不香了。
他闻到了一点让他不喜欢的味道,可是那味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身边也再没有其他没有结契战兽的人了——当时顾渊伤重,不会那时候考虑结契。不可能有战兽能跟着他们的熟人结契,然后来找言殊的!
但小熊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出现幻觉。
他朝门口冲过去,拉开门就是一个巨熊吞噬。
白尔到了言殊的楼下,还是等了好一会儿才遇上一个上楼的,毕竟白尔再有速度,他也不会飞,没有人可以迷惑,他也打不开电梯。
不过白尔只知道揣着自己毛毛的言殊在这栋楼上,有个大概的位置,却是不知道具体楼层。
——黄大仙可是吃尽“苦头”,找了好几个楼层才找到呢。
然而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激动的言殊,而是“激动”的小熊大张的熊嘴。
白尔身影一闪,就蹬到小熊的脑袋上,对着他的鼻尖就是一爪子。当然,用的是掌心。
他是不心疼这头莽撞又讨厌的熊的,可是他是个“人类学”很好地黄大仙,他知道想进人家的门,还打了人家的熊,就不太利于家庭和谐。
——为了家庭地位,也只好先忍一忍这头笨死了的熊了。
言殊看着黑熊头上一抹白,就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余光里的那一道白影。
“白,白尔真人?”言殊略有些迟疑的问。
只看一个背影,他还真不敢百分百确定。实在是白尔真人作为一个自由的战兽,是不会出现在城里的。
——白尔真人一看就有些年纪了,不是个幼崽了。
更没有受重伤,不存在被救援回来。
白尔在小熊再次动爪的时候,从他的头上跳下来,一下就蹦到了言殊的怀里。
言殊只好将白尔捧住,小小的身子比小狼崽还轻一些。
再次忍不住跳下沙发的小狼崽,看了看白尔纯白的小身子,又看看自己有些灰扑扑的毛发,以及吃的多长肉多的身体。
——不够白还越来越胖,呜呜呜,这就是小殊殊再也不喜欢抱着他的原因吗?
言殊跟白尔真人对上眼,就彻底确认了他的身份,除了他不认识第二只黄鼠狼之外,也实在是白尔真人的眼神太具有代表性。
他吊着眼看人,眼神实在是“仙气飘飘”。
——可能是之前被人追捧着求着结契,让黄大仙深刻了解到自己的地位有多高高在上吧。
言殊将白尔真人放到了茶几上,问他:“你怎么进城了?”
他又看了一眼门外,却没有其他人:“你的契约者呢?没跟你一起来么?”在言殊的印象里,除了失去父母的幼崽和伤重的,要进城的战兽需要结契,比如小熊。
——这时候言殊还在疑惑没有人陪着大仙一起来,而等许多人上门找大仙的时候,他是更加的疑惑了。
白尔真人一撇嘴:“什么契约者,我可不需要他们。”
当时想到言殊,他又说道:“当然,要是你求我,我还是能考虑一下的。”
至于其他的,呵,本大仙都看不上。
白尔真人的小眼睛里满是这意思,哪怕是站在茶几上仰望着言殊,都不妨碍他表达清楚。
言殊不由的咽下了问他怎么找过来的话。
白尔接着说道:“还是说你吧,真是的,没有本大仙罩着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受人欺负?还是得本大仙给你报仇。”
言殊不由愣住,什么欺负,什么仇怨?
作者有话要说:白尔:偷人算什么。呵,本大仙的操作怎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本大仙是大功臣来的!
——
熊霸霸:不管真假,一口就完!
——
眼镜男: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
今天的我,又是粗长的我!!!你们爱不爱!!!
啊啊啊,我的营养液是不是被吃掉了,为什么越来越少啊,我记得你们有给我好多的,但是现在越来越少了,JJ受就这么喜欢吞白白的液体吗??
——
——所以哪怕是有防护罩,这温度也真是令人煎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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