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这些话,只是纯粹的在父亲的立场上考虑罢了。
江山美人,宫抉可以兼得,但是为了她,却只能二择其一么?
而沫儿,她如此优秀,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归隐,最后泯然众人么?
宫以沫低下头去,“父皇,实不相瞒,在感情上,我也害怕宫抉会有变心的一天。”
即便宫抉表现的非常完美,但是她那伤痕累累的心,还是会怕。
“可是……我仍旧选择相信他一次。”
宫以沫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帝,“我相信他是不同的。”
她手在身侧握成拳头。
“我用我的一生来赌!”
宫晟不由掩面低哀,“痴儿啊!你该有荣华加身,立下不朽功业,赌一人,若赌输了呢?”
宫以沫坐在那,闻言,长长的舒了口气,那浩瀚的眉宇间,有种亘古不变的安宁。
她神情冷静。
“若输了,不过一死而已。”
就算不能再重来又如何,选择了便没有退路,一死,也不是没有死过!
宫晟无话可。
——
宫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宫以沫了,沫儿长大了,就喜欢到处跑,让他们总是聚少离多。
可宫抉不想宫澈见皇姐,皇姐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想得到皇帝的祝福,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姐放下一切和他离开这里,从此不理政事,回归山野。
而这一切,父皇同意了,还要瞒过太子才行,或者,太子也同意。
看着宫澈有些期待的眼神,宫抉突然决定为了皇姐试一试,和他心平气和的交流。
“皇兄,愿意做个交易么?”
宫抉一扫周围,所有的宫人自发退开,宫抉即便走了几个月,即便被摘了禁军统领的职位,他的威慑力还是在的。
宫澈是来等宫以沫的,他太久没见她了,多想见她一面,话,以解相思之苦。
而且他与宫抉相看两相厌,没想到宫抉会主动找他话。
“交易?”
有点意思,宫澈那寒星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宫抉。
“什么交易?”
宫抉想到什么,忽然一笑。
秋日的阳光洒在他黑色的长袍上,锐气消减,有种暖意和从容。
“若是我将昭狱给你,将银庄也给你,你可愿意退出,成全我和皇姐?”
他想过了,若是皇姐想得到别人的祝福,不想众人为难,那么他也愿意帮她达到这个心愿,即便为之倾其所有。
可是他这句话却让宫澈一愣,许久,他回过神来,莫名的笑了。
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猛地一收,挑眉诧异的问!
“你,你要把你的一切都交给孤,要孤,放弃沫儿?成全你们?”
宫抉微微皱眉,抿唇不语。
“成全……”宫澈垂眸咀嚼这个词,笑得嘲讽,“你这是胜利者的炫耀么?”
不等宫抉回答,他又目光灼灼的盯着宫抉,语气飞快甚至有些兴奋的道,“这样吧,你来做太子,以后你就是皇帝!孤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你不要再纠缠沫儿了如何?你把沫儿还给孤可好?”
宫抉突然退后一步,浑身生出无尽戾气!
他真是疯了才想与宫澈和平解决!他们之间,分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宫澈,你应该明白,你不是我的对手!答应条件,和平解决,对你没有坏处。”
他眉心紧锁,那冷冽的寒意将昭阳殿门前的阳光都冻住了。
宫澈垂下眼来,喃喃自语,“没有坏处?呵呵……”
他转身看向昭阳殿内里,终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孤很的时候,便认为自己最想做的事,是造福百姓,使国泰民安,也一直这么做,这么坚信着。”
“可是有一天,我却发现,若是没有她,好像君临天下,也没有什么意思。锦绣江山,不如她展颜一笑,宫抉,你却告诉我,没有坏处。”
宫抉默了。
而此时,宫以沫也心事重重的走了出来,她一看到宫澈,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想起他大婚时,他在她面前挑开头冠,墨发飞扬,喜服似血的模样。
宫抉连忙走过来,“父皇如何?”
宫以沫有些纳闷的摇了摇头,“父皇睡了……”原正和她着话,莫名其妙就睡了,她也叫不醒,后来发现他只是睡着了,宫以沫没办法,只有先出来了。
而宫澈的眼神就好像火一般,让宫以沫无法逃避,迟疑片刻,她还是走上前来,硬着头皮道。
“太子哥哥……我……回来了。”
宫澈忽然一笑,“沫儿,我好想你啊。”
他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了出来,直白的让宫以沫一愣,下一秒,她就被宫抉一把拽在了身后,宫抉冷冷的逼视宫澈,双眼微眯。
“看来皇兄还认不清状况……”
他突然抱着宫以沫,在昭阳殿门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的吻了宫以沫一口!
看的宫澈的双眼瞬间睁大了!
而下一秒,宫抉态度强硬的告诉他!
“我与你交易,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因为这是皇姐的愿望……并不代表你有得寸进尺的权利!”
宫澈眼睛渐渐红了,眼神越发凶狠,是一种嗜血的颜色,他却还在笑。
“她还不是你的。”
“她是!”宫抉紧紧抓着宫以沫的手,就好像在宣告主权,“皇姐,她是我的女人,你若是敢抢,我只有杀了你!”
如果宫澈真的不识好歹,皇姐的怀柔政策没用,那么他出手,不介意闹得不死不休!
谁知宫澈眯着眼轻轻一笑。
“尽管来吧,孤不怕死。”
声落,两个人视线碰撞在一起,竟然迸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杀气!
宫以沫轻咬着下唇,十分被动,她从来不曾处理过这样的事,感情更是她的弱势,一时之间,她突然觉得迷茫了。
眼见宫抉在,他是没办法和沫儿独处了,所以宫澈也干脆,直接转身走了。
宫以沫松了口气。
舟车劳顿,又这么一折腾,她有些萎靡的拉拢着脑袋往太极殿走,身上就好像压了一座大山般,喘不过气来。
宫抉沉默的走在她身边,似乎有点生气了,他一想到宫澈不罢休的眼神,他就恨不得向世界宣告主权!可是……他又要顾及皇姐的感受,又要在意她所在意的,这种憋屈感,他不能对宫以沫发泄,也就只能闷在心里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