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是真的被缠烦了,才会说出这句没有脑子的话,几乎是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仓皇的看向小傻子,果然,小傻子的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纸。
她愣愣的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瞪着林华,大声的反驳:“不可能!你骗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华也不想再圆回去,这总比告诉小傻子你妈死的好吧!
如果真的让小傻子知道了,那还指不定下一秒就晕了呢!
还有精神气和他吵架。
林华用力而又强制的按住温希恩单薄的肩膀,表情冷得可怕,比以往更加的无情。
他冷声道:“我骗你干什么?不然你告诉我,你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她就是不要你了,谁叫你是个傻子。”
皮肤黝黑的少年说些句话的时候就如同变成了另一个人,冷漠残酷的样子,让温希恩感觉到很陌生。
看到温希恩哭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手忙脚乱的哄,而是就那么冷冷的看着,眼底没有惊起一点波浪,如一盆凉水泼到温希恩的身上,冰冷刺骨,整个人如坠冰窖。
但是他那双按着温希恩的大手是那么的灼热,透过那薄薄的一层布料,好想可以烫伤她的肌肤,五指如同鹰爪一样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肩膀。
温希恩逃避似的不想听,脑袋一个劲的往后面伸,想逃离少年的气息。
淡色的唇瓣微微的颤抖,唇色发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大哥哥骗人……”
“讨厌大哥哥了……”
说着说着,声音就已经带着哭腔,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好想立马就喘不过气来。
林华瞳孔猛地一缩,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加重,再也绷不住表面上的冷漠,轻轻的摇了一下温希恩的肩膀。
语气都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慌乱。
“小傻子?小傻子,你不要吓我。”
胸口的气息好像被人掐断了,温希恩在林华惊慌失措的目光下,脸色越来越惨白,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小傻子,药呢?”
“药在哪里!药在哪里啊!”
林华把温希恩抱到了房间的竹床上,胡乱的乱翻着旁边的柜子,东西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手忙脚乱东找西翻,最后还是跌跌撞撞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
在拧开药瓶盖子的时候,少年的手都在抖,几次三番的都没有拧开。
捏着温希恩的脸,把药塞进了她的嘴里,直到温希恩的呼吸开始平稳,林华都还没有缓过来。
他粗重的喘着气,喘的比温希恩还要凶,汗水滴在他的眼睛里面,干涩的厉害,但是他却舍不得眨眼。
温希恩的身体很虚,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林华守在床边,不时去用手探她的鼻息。
手里还攥着药瓶,手心里的汗黏糊糊的,林华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惊起了一身冷汗。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林华深深的低下的头,一向扳的笔直的背微弯。
——
温希恩在次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林华,他好像一直守在在自己的床边,时刻看着。
一看到温希恩醒来了就迅速凑过来。
“恩恩,还痛不痛?”
他的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脸上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温希恩看着他不讲话,一张小脸苍白又脆弱,眼泪从眼尾滑下,滑到了头发里面。
一滴接着一滴,连成一段珍珠似的流下。
无声无息的,要不是看到了,完全不知道这个小傻子在哭。
林华看着受不了,他动作粗鲁的把温希恩给扯了起来,手掌一抹,把她白嫩的肌肤给摸红了,特别是眼尾给弄的通红。
削薄的薄唇抿的紧紧的,充满戾气的眉眼收敛了很多,他隐忍的敛着眉,如果只是看表情的话,他好像还是很冷静的,但是那漆黑的眼睛却红彤彤的一片。
他恶声恶气的说:“哭什么?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对你好的,会对你更好!”
少年时的诺言,总是一腔热血的,毫无理由的,热情似火的,抵挡不了的。
他从来就不惧怕困难,而且他说话一向算话,既然说出了口,就一定会做的,如果做不到,他就不会说。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却在小傻子面前夸下海口,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得起别人。
——
林华是一个较真的人,他和小傻子说的话并不是脑子一热吹的牛逼,或者说这个想法的老早就有了。
他更认真的学习,但是早上还是会给小傻子早饭,中午为了让小傻子吃到饭,一下完课就跑回家给小傻子做饭吃,来来回回将近要两个小时,根本就没有时间睡午觉,但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不厌其烦。
晚上也是林华做的饭,有的时候没有时间,他就会从家里带一些饭菜过来,带过来时菜还是热的,温希恩甚至怀疑这盒饭是不是他的。
但是他却有给温希恩下了一个规定,那就是不允许温希恩跑出去,只有林华亲自带她出去过几次,她就再也没有踏出过这个房子。
林华发起火来很可怕,温希恩很害怕他发火的样子,所以她一般都会尽量乖巧听话,不惹怒的他。
林华明显也是很享受她的乖巧的,哪怕是这样子,他还是在出门前都会一遍,再一遍的检查门锁。
在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之下,温希恩对林华的依赖越来越重,因为在现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林华了。
林华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乖巧的不可思议。
——
青乌色的瓦,在时间的冲刷下已斑驳的不再雪白的墙。
一座座具有江南独特韵味的老屋在一条不宽的碧色的河边两边,沿着由一块块石板铺成的路,鳞次栉比的一直往远方排列著。
遥远的尽头,天空被夕阳晕上了温柔的橙红色。
恬静的金色为这里的一切染上了归家的惬意与温馨。
谢蔚没这么觉得。
他一个人站在拱桥上,趴着石栏杆,望着桥下跳跃著点点金光的水面,发呆抽烟。
只觉得“光有些刺眼”、“该去解决晚饭了”。
无聊。
他嘴上叼的是二手的烟,在这个村里面已经算是最好的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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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谢哥也有抽二手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