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没有人,周楠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为何却有点失落,他烦躁的揉肚子揉眉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周楠原本想要离开,在路过书桌的时候看到了一盒药,泛着金光的纸盒让周楠诧异的停下了脚步。
这个盒子为什么会这么眼熟?
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
上面的字映入他的眼底。
一股冷意爬上周楠,他眼前似是出现了一张苍白病态的面容,正用看透一切的目光注视着他……
这是一盒感冒的药,如果在正常的人类世界里,那并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可是这是在血族,而且还是在亲王殿下的桌上。
她为什么会有这一盒药?血族根本就不会感冒!
猛然想起前几天自己感冒了,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温希恩。
难道温希恩已经发现了什么?可是如果真的发现了她又为什么不说?温希恩完全没有任何的理由隐瞒。
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巧合,怎么可能这么巧?
周楠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的心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乱了许多天了,今天终于乱得有头绪了。
先不说这盒药是不是给他用的,周楠猜不透温希恩的心思,他感冒了,这里又刚好有一盒感冒药,温希恩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她那里为什么有药,那个药到底是不是给他的呢?但是他身上的药效还不知道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周楠觉得这件事还是可以圆过去的。
毕竟他只是对外称他的身体不舒服,没有人知道他感冒了。
可是如果药效消失了……
周楠把药盒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他走了出去问一旁的佣人,平静道:“殿下在哪里?”
“殿下在花园里面晒太阳。”
周楠沉默了一会儿,“殿下这几天都在晒太阳吗?”
“是的。”
一直都在晒太阳……
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吗,温希恩一定老早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竟真以为温希恩快死了,快死的人怎么能像她一样若无其事的天天晒太阳?
周楠怒极反笑,为自己天真的对温希恩一时放松而感到可笑,周楠略微冷静之后,随即又从中品出了试探的意味。
温希恩可能还在怀疑他,所以并没有动手,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别的理由为什么温希恩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怪不得温希恩待他如此反常,原来她一直都在试探他,亏得周楠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心绪难宁连个觉也睡不好。
周楠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恨,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也不知自己是恨温希恩这个人,还是恨自己的自作多情。
如今温希恩摆明的逗着他玩儿,是他小看了温希恩了,一个堂堂血脉尊贵的亲王殿下,怎么可能对一个身边的随从嘘寒问暖,恐怕也只是一时兴起,他却为温希恩的假象所蒙蔽,险些真当她是只怕疼的小猫了。
周楠平复了汹涌的情绪,才披着一张老实木讷的脸去找温希恩,毕竟她都没有戳破,周楠自然还得好好的演下去。
他来的时候,温希恩刚好在散步,她身边也没有人,一个人漫步着。
见此周楠就无声的跟在了温希恩的身后,像个影子一样无声无息。
听到动静,温希恩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任由他跟在她的身后。
望着眼前修长单薄的身影,周楠却完全没有以前轻松的心思了。
这花园很大,温希恩走了几步就停在了一棵树下,她抬头望着高大的树,一只鸟儿在树上停留着,叽叽喳喳的如一曲清脆的音符。
温希恩看着那只鸟发呆,周楠就看着她苍白优美的侧脸发呆。
直到温希恩转过头,周楠才反应了过来,他脸色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难看,气愤自己这么没骨气,总是盯着眼前的人发呆。
许久都没有动作的温希恩让周楠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顺着温希恩的目光看过去。
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卢桂宁。
他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花园中,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不远。
树枝上的花朵开的盛丽,漫天的粉白随风飘落,太阳洒下来的暖暖的光线并不刺眼,永远都不会枯萎的花儿含苞待放。
花枝修剪的疏落低矮,每一朵花开得清清楚楚似得,翠绿的枝叶一起冒出。
绿意葱葱,仿佛有无数鲜活的生机和记忆。
清新明媚得,令人窒息。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侧着身子,露出的半张脸清风明月,俊美得如同神祇,似梦似幻的田园画卷里。
温希恩呆住了,当然并不是因为那张脸给呆住了,而是意外眼前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自从卢桂宁疯了之后,又毁了容,温希恩就再也没去看过他了,当然也舍不得把他给杀了,或者放走,毕竟顶着那张脸,温希恩也做不出伤害他或者让他离开的事情,所以就只好把他冷落在一个角度里面。
她都已经放了好久没有见过卢桂宁了,都快忘记还有这号人了,不过她又立马想到男主来到她身边的目的,心中突然有点复杂。
看在旁人眼中,这便是亲王殿下为眼前的人目眩神迷,连呼吸都忘记了。
正在赏花的男人似乎察觉到被注视的锋芒,回首看了过来。
那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许久都没有见到的面容,让卢桂宁有些恍惚,甚至都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阵刺痛才让他清醒。
原来这不是梦。
她不说话,冷冷淡淡,仿佛从来没有快乐过。让人想把所有一切都给她。
她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生动,温柔的几乎可以把人给溺毙,整个世界都开满了花,最后一朵开在心上。
一生都再也不能忘。
卢桂宁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亲王殿下,对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抓住自己的肩膀,某种似是疯魔一样,却小心翼翼温柔的问:“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