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心脏处的难受走到房间里面,被周楠扶到沙发上,靠最后的理智把腰挺得直直的,不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出来。
她叫周楠出去。
周楠知道自己应该听温希恩的吩咐出去,更何况温希恩怎么样关他什么事情,就算是死了也不管他的事。
脑子里是这么想的,脚却迈不动。
“你身体不舒服吗?”
话一说出口,周楠就愣住了,他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结巴,略微紧张的看向温希恩,却发现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
肌肤苍白透明的亲王殿下似乎不耐了,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还要冷漠。
“滚出去。”
男人眼里顿时掠过一丝戾气。
可能这几天温希恩对他实在是纵容,这才导致他觉得自己不太一样,现在温希恩眼里的冷漠,瞬间让他这几天自我感觉良好的错觉如泡沫般被戳破。
也让他猛然的醒悟了过来。
周楠蹙了蹙眉,脸色变得难看,他还真是热脸贴冷屁股,就不应该担心这冷血的吸血鬼,反而还被人讨嫌了。
这次他也懒得理会了,直接负气的离开。
温希恩揉了揉作痛的心脏处,起身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可是让周楠没有想到的是,温希恩这么一睡就睡了一个月,古堡里的人好像对于亲王殿下睡这么久并没有什么怪异的。
吸血鬼沉睡只有两种,一种是自愿沉睡,这种沉睡一般都一睡就睡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还有另一种是被迫沉睡,这只有等血族身上有伤或者病愈合不了,只能在沉睡中修复。
周楠当然知道温希恩肯定不是自愿沉睡的,那么就只有另一种了。
被迫沉睡。
他回想到那天温希恩眉宇之间的病态和脆弱,那天的温希恩面色简直堪称惨白,虽然平常就白,但现在脸色真是一丝血色都无,面白如纸。
心里恍然大悟。
这天周楠无所事事的四处闲逛,又听到两个佣人在背后说着闲话。
“亲王殿下都沉睡了好几次,你说她的伤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好啊?毕竟那可是圣水,几乎没有哪个吸血鬼喝了之后还可以安然无恙。”
“这可不一定,殿下可不是一般的人,我瞧着她跟以前也没什么差别,应该没什么事,说不准这些只是副作用而已。”
“副作用也不可能是这样啊,而且那可是圣水,我上次去伺候殿下的时候,还看见殿下晕倒了呢。”
说到后面的话,佣人的声音不自觉的压低。
另一个人惊呼着捂住了嘴,似乎特别不可置信。
“真的假的?那岂不是殿下……”
后面危险的词他们都不敢说出来,只不过都是知道对方的意思。
周楠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不要胡说。”
那人吓了一大跳,也知道周楠如今是温希恩面前的红人,讪讪道:“我们也就随便说说,但是我们可没有乱说。”
周楠没再多说,他手里还揣着一束玫瑰花,温希恩房间的花瓶每天都要换新鲜的花,哪怕如今温希恩睡着了,规矩也不能乱。
“这些话也是你们能说的?”
充满暴戾的声线几乎是咬牙切齿。
季峥脸色铁青,他这些日子可能过的不是很好,憔悴了很多,眉眼也阴郁了许多,显得煞气腾腾。
佣人自认为也没有说错,而且季峥现在被温希恩打发的去干那些杂活累活,还不如他们这些佣人待见,自然会不满。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且我又没有说错,亲王殿下都没有说什么。”
身边一片死寂。
这可是古堡,一个小小的佣人也敢这样说话?身边的人都因为他这大胆的话神情骇然,心想这人不要命了,哪怕温希恩真的快死了,也不是佣人能这么揣测的,都纷纷望向季峥看他的反应,所有人都知道季峥以前是亲王殿下的亲信,虽然现在是被厌弃了,但是地位终究还是和他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只见季峥果然动了怒,脸上锋利的线条在盛怒之中利得几乎像一把刀,季峥表面上看起来好说话,其实是个冷漠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大概就是说季峥这样的人。
胆大的佣人也是傻得糊涂,也真没料到季峥会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他只是一个低等的血族,被季峥的气压压着几乎快透不过来,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只低等的血族无声的尖叫着变成一只蝙蝠,像只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两圈就四分五裂了。
季峥被这那佣人话刺激到了,他没有管这些人的眼神,深红色的眼眸扫了一圈,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当他看到周楠时,明显煞气更浓了,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薄唇掀起一个刻薄的弧度:“你以为攀上了殿下你就是特别的吗?别痴心妄想了,我才是独一无二的。”
说完,他就冷漠的离开了,高大的背影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狗。
周楠方才真的生气了,因季峥将他说成是围在温希恩脚边转的流浪狗一般,至于他们三五成群地说温希恩病重了,快要死了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温希恩的命硬的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就算要死,也只会死在他手里,周楠握紧手中的花枝。
上面的刺被修剪掉了,但却还是有点扎手。
昨天的玫瑰花还没有枯萎,娇嫩的花瓣上面还沾着水珠,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周楠把花换好,这次他不和往常一样,往常他换好花就会离开,不会多看一眼床上的人,也不想在里面多待。
可是现在他想到佣人的话,还有季峥的态度,如果佣人真的是在胡说八道,以季峥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出那么偏激的事情来,几乎是在恐吓那些在背后嚼舌根子的人。
有了这么一个惨痛的前例,谁还敢再乱说话?
其实他一开始并不相信那些人说的话,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季峥的态度又好像发觉到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