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16)

温希恩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双手合十,白色袈裟,如同局外人一般。

好在没一会儿丫鬟就端着素菜进来,一时倒缓解了令人不悦的气氛。

“过来坐,要走起码吃完再走。”

温希恩这次接住了,丫鬟递过来的玉筷。

但是两个人的饭桌上──其中一个还不吃──竟上了三四道菜甚至还有酒,温希恩这次拧起了眉头,然后看了看岳瑛。

岳瑛感受到了和尚的目光,没理会,只是见温希恩在拒绝丫鬟倒酒时勾了唇角,在心里的嘲笑温希恩不识货、没喝好酒没吃好肉的命。

过了会儿温希恩看还有人上菜,忍不住放下的筷子:“菜已经够了,无需再上。”

岳瑛一想温希恩就刚才那事半天也没说个什么,这会儿却为了这麽几道菜说话了,眉头就皱了起来,即不悦又嫌弃。

拿了筷子夹着菜烦躁道:“我就喜欢,你少管。”

温希恩淡淡的问了一句:“可是你吃不完,而且桌子已经放不下了。”

“我就觉得摆的好看,你有完没完!”

看了看岳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再提出异议,转而放下了筷子,她胃口小,吃一些就饱了。

岳瑛却吃着饭都不痛快:一会儿冲丫鬟挑剔菜的咸了,让重做;一会儿甩了筷子,让再给他重拿一副;仆人稍微慢一点,他就怒气冲冲的训斥对方,仆人的头都快磕在地上了,他还没完没了。

这时温希恩微皱着眉侧身用手挡住了岳瑛,然后起身对丫鬟仆人说道,“你们先出去。”

仆人感激的看了眼温希恩后匆忙的逃一样的离开了包间,而岳瑛却一脚踹翻了温希恩的凳子,怒吼:“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温希恩惊诧的看了会儿岳瑛,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脾气,平静的走到了另一张凳子旁,面对着岳瑛坐下。

“我有让你坐吗?!”

岳瑛听到动静却被火上浇油般的更加愤怒,随手抓了桌上的东西起身就温希恩光扔了过去。

温希恩一时没有察觉,结果半凉的褐色的液体全部泼到了她雪白的袈裟上,茶杯也在她手忙脚乱的努力下还是没有接到,掉在铺着有种复杂花纹的神色地毯上,砸出沉闷的声音。

巨大空旷的殿中,岳瑛因愤怒而急促的呼吸声犹如战争开始的前兆。

岳瑛站在那,气急败坏;而温希恩坐在那俯身将茶杯捡了起来,稳稳放在桌上,微皱着眉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然後抬眼望向对方,坦然自若。

──如湖水般的沉静让岳瑛都渐渐冷静了些。

事实常是如此,如果一个人发火,另一个也跟著上火,那场面立刻会变得火上浇油不可开交;然而另一个的反应如果和白开水一样平淡,那不用泼,只是看著火气也渐渐降下来。

更何况这看似一串逗人玩似的不疾不徐的动作,如果还大吵大闹,那么和发疯有什么区别。

岳瑛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减缓了速度。缓了一会也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会儿,也不算看,因为岳瑛是个瞎子。

温希恩把倒下的凳子扶了起来,然后把凳子往岳瑛那边挪了些,中间隔着一个凳子,认真把碗筷摆放整齐,无奈的注视着岳瑛。

问:“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岳瑛冷笑了下,冷俊高傲的脸上是一股子的戾气,说:“她们笨手笨脚,我训她,关你什麽事。”

岳瑛发脾气从来都不需要理由,他想对谁发脾气,就对谁发脾气,就算忍不了也给忍着。

“她不是按照你说的做吗?”

“那又怎样?!她走路跟爬似的你没看见!?我一个瞎子都感受到了!”

岳瑛怒气冲冲。温希恩却微微笑了下,还来不及说什么,岳瑛却火气直升不耐烦起来,起身把刚扶起来的凳子又踢倒了,吼道:“你个臭和尚少他妈在那再瞎扯!她你什麽么人你替她说话!?啊?!你他妈老得寸进尺不识好歹的管我是什么意思!嫌我训她?!关你屁事!我就是看她不爽我训她怎么了!我不仅训她!我还要杀了她!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啊!”

温希恩被岳瑛这个大嗓门给惊到了,楞楞的看着被踢倒的凳子,一时间没有更多的动作或反应──甚至没看岳瑛。

岳瑛眉头拧的更紧了,冲门口大吼了声“来人!”,在丫鬟匆忙惶恐的推门进来后又吼:“死了是吗?不会叫啊!”

温希恩这会儿才站起来一把拉住岳瑛的胳膊,另一只手冲丫鬟摆了摆。

岳瑛却狠狠打开温希恩的手,指着温希恩警告道:“我告诉你,臭和尚你少再多管闲事!我今天不罚她,那么你也别想完完整整的出去!”

见丫鬟傻在门口不知所措,温希恩拧着眉再次摆手示意让她出去。

丫鬟紧张的看着温希恩,踌躇了下,然后犹犹豫豫心惊胆战的关上了门。

岳瑛听到关门的声音,反而笑了,转头狠狠推了把温希恩,嘲弄:“和尚,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瞎子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行啊!”

温希恩踉跄了下,险险被身后的椅子绊倒。她扶着桌子站稳,表情已不像之前那样轻松。

她盯了岳瑛一会儿,无奈的呼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岳瑛的肩膀,把他往座位上按了按,让他坐下。

而岳瑛却狠狠打开了温希恩的胳膊,吼道“别碰我!”

温希恩扬了扬眉,不看他了,不疾不徐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坐下。

岳瑛站着,脸色阴沉。

温希恩坦然的看向他,用沉默的态度好像在问他到底坐不坐。

岳瑛站了许久,然后猛的将跟前的餐具全都挥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宫殿里回荡着,少年眼上蒙着白纱,衣着布料是一针一线丝织而成的,布料丝滑又有光泽,可以抵得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因为剧烈的动作,他的衣襟凌乱,一身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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