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去!”
男女混合的音调传来.....
杜江麻了。
场中剑拔弩张的气势引起了一名道人注意,只见他伸出右手,朝着虚空一抓,随后五指跳动,似是在演算什么。
大安、留连、速喜,道人大拇指最终在他右手中指上端停下,脸上露出喜色,笑道:“无需出战,妖魔片刻之后便会暂时退去。”
混元道之名,杜江未曾耳闻,并不知道他们厉害,唐梦涵等人却是知之甚深。
见杜江将信将疑,一把拉住他,将混元道威名徐徐道来。
自九曾琉璃佛塔处走出一名苦行僧,来到混元道众人面前,先道了一声佛号,随后说道:“不知此次谁是领头人?我等既已到来,应当先去拜访镇北王。”
头顶那轮幽月,谁也不会忽视,也不敢忽视,那代表着一位武道惊天的当世霸主。
众多道人之中走出一位年纪颇大的道人,一身青袍洗得发白,手持拂尘,肃穆道:“理当如此,大师,便让你我二人前去。”
一僧一道脚踩祥云,徐徐向幽月飞去.....
灰蛟看到杜江没有走出,一众人族将他们视若无物,竟然搞起嘘寒问暖,屣履造门的勾当来。
一时怒意勃发,想要出手抹杀杜江,强行挑起战争。
却在此时,云层之中有妖魔声音传来,灰蛟强忍怒意调头回转,飞入云中。
深重的妖气魔气之内,一头伟岸巨蟒见灰蛟走来,开口道:“人族援兵已到,这幽州暂时是攻不下了,不若先行退兵。”
“退你妈,本圣今日势必要破幽州!”灰蛟本就恼怒的心神,此刻被彻底引爆,一听巨蟒说要退兵,气得浑身发抖。
青鳞巨蟒也是修为极其高深之辈,哪里会受灰蛟这无明火,被他这一呵斥,讥讽道:“你要打可以,率自己一族前去攻打,我这一族,就不参与了。”
“连自己同族尸身都被炼成了傀儡,任人驱使,你凭什么打下幽州?”
混元道驾驭赤色蛟龙而来,这条蛟龙,并非活物,而是尸身。
细分下来,虽与灰蛟并非完全同族,但毕竟都是蛟龙一族,此刻族人尸身被人当作工具驱使,他也脸上无光。
灰蛟在见到族人尸身之时,已经失去了大半理智,之所以没有当场发作,是自付不是混元道对手,不敢轻易撩拨虎须。
此刻被青鳞巨蟒揭穿,脸色涨红,虬须飞舞,股股恐怖道力涌动,咬着牙道:“白....阳,你.....要与本圣作对?”
被称作白阳的青鳞巨蟒,伟岸身躯抖动,徒然化作人形,却是一位翩翩公子,只是脸色苍白,眼睑之下青影重重,像是涂了青色眼影。
听到灰蛟质问,白阳好整以暇道:“作对?你不会以为我们是什么至交好友吧?”
“我知道你是蛟龙一族,你吓唬谁呢?”
蛇、蟒、蚺、蛟四大种族有不知多少分支,彼此之间互相看不起,都想成为真龙。
其中以蛟族最为接近真龙之身,所以平日间没少奚落其余三族,树敌最多,实力也可称为最强。
不过别说四大种族,就是他们自身种族之间也有血脉之分,血脉强横的看不起血脉较弱之辈,血脉较弱的看不起杂血之辈。
长此以往,根本没有哪个妖魔可以一统自身种族,至于整合四大种族更是一个笑话,谁也不会服谁。
此刻白阳和灰蛟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正是明证之一。
最终还是一位肋生双翅的魔族出来打了圆场,笑呵呵道:“烂陀寺还好,不过镇北王尚在,连混元道都无故插手,那我等就不得不从长计议了。”
原本有人出来打了圆场,按理说巨蟒与灰蛟就应该借坡下驴,顺势将冲突掩盖过去。
不过。
修为到了灰蛟这个地步,傲气自生,哪肯轻易屈服?
他不屑道:“镇北王算什么东西?她敢出手吗?莫说武道霸主不得随意出手,让她出手,她敢吗?”
“镇北,镇北,实际就是真背,出手一次就能要去她半条性命,若非有那位护持,她早就死了。”
“今日说什么我都不会退兵,混元道又如何,我这一族来抵挡混元道,你们攻杀其他人,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一众妖圣魔仙,都已看出灰蛟是真的生出了火气,连自己一族抵挡混元道这种话都敢说出口,看来是下定了决心。
云层之中诸位妖魔尽皆安静下来,就连被称作白阳的青鳞巨蟒都没有再出言挑拨。
平时斗斗嘴就算了,面对人族大敌,妖魔一方还是站在一边的。
浓厚妖魔气息中,场间气氛凝重的可怕,其余妖魔既怕与人族大战会让自身陨落,又不舍得灰蛟承诺。
镇北王就在对面,虽说她轻易不会出手,但真打起来,谁敢保证?
也许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实验。
这种事.....没人愿意。
还有混元道!
这个教派绝不是什么易于之辈,混元道之名,连天妖、魔神都要敬畏三分,他们哪敢随意与混元道厮杀?
哪怕来得只是一小部分门众,也没人想去对战。
如今灰蛟答应自己一族去抗衡混元道,在场妖魔都是心生喜意,有他拦住这个对手,剩余人族便没有那么可怕。
众位妖圣魔仙心思涌动,纠结万分,没人愿意开口,一旦做错抉择,很可能连累自己种族,自己也性命难保。
咳!咳!
一位长着黄褐色竖瞳的老者站起身来,清咳了两声,徐徐道:“战争不过是掩人耳目,那件事还没有着落,不宜轻举妄动,先行退兵百里,静候结果。”
灰蛟犹自不服,小声道:“蚺圣,我们这边闹得越大,那边越方便行事,为何要退兵?”
“我说退兵就退兵,你有意见?”老者黄褐色竖瞳猛然明亮起来,直视灰蛟。
被老者这一逼视,灰蛟倒退三步,连称不敢,没再开口。
一只布满青筋的魔手飞了过来,掌心大嘴张开,有声音传出:“他所说虽然略显冒进,也不失道理,细细琢磨未必不可行,为何轻易退兵?”
老者缓缓开口道:“我昨夜感应到我的后辈受了重伤,虎禄去了那么久也没个回信。
我担心另有变故发生,不宜轻动,一切以那件事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