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你知我知好。
反击第二天照常工作,其还是有点小问题。
如说,夜晚实在不堪鞭挞,早起床较晚,不像是以往苏顾醒过来时,她已经穿女仆装,梳妆打扮好,等待着服侍他起床……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他一整夜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她,除非把人吵醒,根本起不来。
午时分,在咖啡厅里面。
海风吹拂着窗帘摆动,苏顾坐在靠窗的藤椅,沐浴在阳光下,端着红茶轻轻抿一口:“这一次我们镇守府镇压深海旗舰,我听企业说,不仅仅是提督、舰娘圈子,到处都有报道,大家应该都可以看到吧。”
科罗拉多一只手托着香腮,视线穿过窗户眺望着海面,她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科罗拉多说:“如果是美系的话,可能像是华盛顿她们在那一片遥远的大陆生活,所以消息闭塞。”
苏顾说:“希望大家早点回来,最好在年前,一起过一个开心的年。”
“希望吧。”科罗拉多突然小声说,“提督,看你样子,昨晚没有睡好,反击榨汁姬?”
苏顾面无表情,你好意思说人家?
由于林仙因为看到杂志回到镇守府,苏顾还是很期待,期待谁谁谁像是她一样回到镇守府。然而让他失望,终于,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距离过年没有几天,还没有人回来,不知道该失望,还是可怜她们没有福分。
不管如何,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日常还要继续下去。
午苏顾路过食堂后厨,这里无论如何不可能出现路过的情况,原因后面没路,他纯粹是想要过来看看,只见逸仙正在打扫。
镇守府是有不少女仆,但是她们主要负责的地方还是无主之地,仓库盘点和打扫是莱锡、女灶神和隼鹰三人的工作,画室的整理工作在黎塞留的手,不要问北宅为什么不在,克拉克斯顿倒是小小帮忙,厨房的卫生自然在主管逸仙的身。
天花板面的蜘蛛不少,逸仙头发绾起来包着白色头巾,穿着一件平时侍弄菜地时穿的很耐脏的蓝色长衣、灰色长裤,手还带着碎花袖套,拿着一只长扫把,普通扫把绑在一根长竹竿面那一种。
她自言自语着什么,没有看到苏顾,直到一阵灰掉下来,一边用手背捂住嘴,一边退后撞到他的身。
她回过头,看到他:“提督啊。”
苏顾说:“那么早开始打扫?离过年还有几天吧。”
“提前打扫。”逸仙说,“不然到时候又匆匆忙忙。”
突然响起逸仙的咳嗽声,苏顾说:“不戴一个口罩吗?”
“不麻烦了。”
“我帮你去仓库拿一个。”
逸仙摆摆手:“真不用了。”
“不然我帮你吧,打扫天花板?”苏顾退而求其次,他一向来很体贴。
这真不是客套话,不是萨拉托加、瑞鹤、亚特兰大等等,不对,亚特兰大那家伙只会在旁边看热闹,或者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热闹,口口声声“我帮你吧”类似的话,等到你真的把工作交给她,大不了做一分钟两分钟绝对有事闪人。
逸仙问:“提督没有事情吗?”
“没事。”苏顾说,“最近都很闲。”
苏顾刚说完,感觉有什么东西杵了自己后背一下,他回过头,发现小长春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头也像是逸仙一样包着布,不同的地方在于柔顺的银色长发没有绾起来,左手叉腰,右手刚刚收回长扫把,看起来她也在帮忙打扫天花板,她十分不客气:“提督干活。”
苏顾没有说我正有此意,他露出一丝笑容:“抓壮丁?”
“对,抓壮丁。”
“请恕我拒绝。”苏顾当时从逸仙的手抢过长扫把,往长春一扫,“吃我达摩棍法。”
长春在镇守府数一数二有活力,她不甘示弱,大喝一声:“吃我一棍,疯魔棍法。”
“我说你们两个过来捣乱的吧。”
林仙刚回镇守府的几天,重庆暂时告别逸仙陪在姐姐的身边,现在又回来了。她提着一个小桶,小桶里面的水脏兮兮的,抹布沉在水底,看着苏顾和长春在食堂大闹,逸仙为避免波及退到墙边,没有好气地说。
苏顾讪讪停手,长春是天不怕地不怕,又打了他一下占了便宜这才停手。
苏顾说:“长春,要不是重庆,今天非教训你一下。”
长春根本不怕,她举着长扫把:“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磕着死,擦着伤。”
苏顾好笑揉着长春的头,少女实在太可爱。
逸仙看到重庆,她问道:“重庆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没有完成。”重庆说,“宁海平海在杂物间抓住了一只老鼠。”
“老鼠?”长春说,“我要去看一下。”
重庆说:“已经打死丢掉了。”
长春小小失落起来。
“我们镇守府三只猫、一只凶猛的大老虎,还有一个白头鹰,还有老鼠吗?”苏顾说,“很显然,这几个家伙,没有一个认真工作。”
重庆说:“那不是和你一样了?”
苏顾没有自知之明:“我还是有好好工作的。”
重庆说:“它们是宠物,你也是吉祥物。”
“不要那么说嘛。”苏顾佯装委屈,他的心态是极好的。
重庆说:“那一只话痨鹰不指望。俾斯麦的奥斯卡,还有胡德的鱼饼生姜,三只肥猫。尤其是生姜,肥得还走得动路吗?一整天蜷缩在哪里。肯特那一只凶猛的大老虎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号橘猫。”
逸仙说:“其实奥斯卡的动作还是很敏捷的,前天我看见它叼着一截腊肠飞檐走壁。”
逸仙早准备好腊肠和腊肉等等,的确,围绕着这一些东西,镇守府爆发好几次防御战。
三十六计围魏救赵、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等等不止一次出现,进攻方一个个凶猛如虎不算,可怜防御方还有长春这样监守自盗的家伙。
尤其以小宅为首的犯罪团伙偷了腊肠,在镇守府外面烧树叶烤腊肠是被抓了现行的。
略略地闲聊几句,食堂打扫工作还要继续,重庆表示她还要继续擦窗户,提着桶倒水打清水去了。
逸仙分配任务,她看着苏顾和长春,说道:“我先去倒垃圾了,天花板全部交给你们两个武林高手,一定要团结有爱。哈,长春老实一点,提督也不要像是小孩子一样。麻利一点,还有很多事情,再晚一点又要开始准备晚餐,不要拖到明天。”
“收到。”长春立正敬礼,动作标准。
苏顾说:“放心。”
两个人开始打扫,逸仙提着原本放在角落的垃圾往外面走,垃圾有一个坏掉的竹篾簸箕、两个缺口的碗、许多不用的纸袋,还有乱七八糟的生活垃圾。
苏顾好好干活,长春没得指望,这里扫一下又那里扫一下,发现天花板哪里似乎有一点点松动,拿着长扫把掉一个头,长竹竿“笃笃驾”地杵,一下不够,再来一下,腻子一块块掉下来,她当时后退了一步,揉着眼睛。
苏顾问:“灰尘进眼睛了?”
长春点头:“嗯。”
“自作自受。”
“我要生气了。”
苏顾说:“要不要我帮你吹一下?”
“唔。”长春走到苏顾的身边,仰起头。
“左眼还是右眼?”苏顾弯下腰,双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只见她眨巴着眼睛,酒红色的漂亮眸子,睫毛弯弯,还有红润的脸蛋,仰头肯定带着一点后仰的动作,真的好大,越发醒目,居然没有一点防备。
长春说:“左眼。”
“不要动。”苏顾拨开长春的左眼皮,吹了两下停下来,其实他一直认为做这种事情没什么效果,真不如揉眼睛,也心理安慰的作用,“好了吗?”
果然,长春还是揉眼睛,揉了有一下,眼泪出现才好。
厨房有点大,把天花板打扫干净花了不少时间,当然有期间长春找各种理由偷懒的关系,如追着掉在地的蜘蛛到处跑,最后狠心踩死,站在窗户边看镇守府围墙面爬满了蔷薇,地练起了棍法,这一回苏顾没有陪着她胡闹,一个人很快索然无味。
“提督,你看你看,包子。”长春走来走去,掀开灶台的蒸笼,两眼发光,偷笑,发现大秘宝。
两个人吃包子的时候,逸仙回来了,露出无奈的表情。
苏顾伸出手:“包子,逸仙要吗?”
逸仙好笑:“我不要。”
苏顾解释:“我们扫完了才吃的。”
“骰子拨一拨,动一下吗?”逸仙的视线在地面扫过,理所当然,不管是长春还是苏顾,两人都不是那种勤劳,喜欢没事找事干的人,干完活,长扫把往墙壁一靠,任由地面满是灰尘、蜘蛛、死掉的虫子等等不理不睬。
苏顾支支吾吾。
长春恶人先告状:“提督最懒。”
“你好意思说我?”苏顾疯狂地揉少女的头,把她头顶的布摘了下来,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又迟疑了一下说,“哪里有扫把,我来扫地。”
逸仙说:“还是交给我吧。”
苏顾环顾四周,窗户还没有擦,排风扇面满是油污,高大的橱柜,放在角落的三脚架,他说道:“还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做?”
逸仙想了想,她说道:“橱柜里面有苹果。”
苏顾愣了一下,他很快明白逸仙话的意思——那里有苹果,你可以吃,这是你的事。他心想,拜托,我真是来做事的,不是长春那种捣乱的家伙:“逸仙的意思是让我削苹果给你吃吗?好,交给我吧。水果刀在哪里。”
“这里。我也要一个苹果。”长春在灶台的刀架面找到水果刀,然后舞起来。
逸仙厉声:“长春,我说过多少遍?不能玩刀,很危险。”
“哦。”
“还有什么?”逸仙说,“不能把刀尖对着人,反手拿刀,把刀柄递给提督。”
长春还是很逸仙的话,她说道:“我知道了。”
苏顾接过刀,找到苹果在长凳坐下,随口说:“我吃苹果总是连皮一起吃的。”
长春说:“我也是。”
逸仙说:“不讲究。”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苏顾说,“其实苹果皮营养相当丰富。”
逸仙说:“可能有农药残留。”
“我又想起了弗莱彻,那姑娘这也担心,那也担心,杂志面说什么信什么,根本没有分辨能力。什么和什么不能一起吃,什么和什么相克,大家记住这种食物不能吃有毒……”苏顾忍不住卖弄,“任何抛开剂量谈毒性的事情都是耍流氓。算是盐和水,盐吃多了,加重身体负担,水喝多了,水肿。”
长春插嘴:“饭吃多了撑。”
苏顾斜着眼睛看长春,他淡淡说:“没化。”
正是这种轻描淡写,长春很气:“你才没有化。”
苏顾终于削完了苹果,刀功精湛,一气呵成,所以他可以捻起长长的一条苹果皮,得意洋洋说:“怎么样?”
长春说:“逸仙姐姐可以用苹果雕花。”
“我承认不过逸仙。”苏顾说,“但是长春你的话,呵呵。”
长春不为所动,重点不是吵架,她伸出手:“苹果。”
“不给,这是你的逸仙姐姐的。”苏顾把苹果高高举起来,长春坐在他身边,哪怕扑在他的身也够不到,“我有说过给你削苹果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嗷!哇呜!”长春摇头晃脑,模仿狮子在吼叫,“我要咬你了。”
“咬吧。”
长春抓住苏顾的手臂,一口啃在他胳膊面。
苏顾看自己衣服面的牙印,准确来说是口水:“你真咬呀?”
长春冷哼了一声。
苏顾大喊:“逸仙,你看长春,她咬人,咬人的是小狗。”
长春说:“逸仙姐姐,你管管提督。”
逸仙的嘴角微微弯起来,她很喜欢这种的场面,她说道:“我可管不了他。”
时间便是这样一点点过去,靠近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