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集团在m国总部非常大而且气派,即便贺西洲回国后本着定居国内的目的,给国内分部也修缮得非常好,但和这边相比,还是逊色太多。
他带着沈思霏一路刷脸进门。
沈思霏在他身侧后半步跟着,笑说:“很像我在大学的时候,辅导员带我们参观名企。”
贺西洲按下电梯键:“参观名企难道还会带你们去老板私人办公室?”
电梯门开了,这个电梯类似于观光玻璃,只不过是单向的,外面并不能看见里侧。里头却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四通八达的马路高架,跨江大桥,偌大的体育馆和宏伟的大剧院,再往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贺西洲为了防止沈思霏恐高惧怕,特意在他身后揽着他。
沈思霏声音里透着震撼的意味:“这可比摩天轮刺激多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仰望天空仿佛就能摸到云似的,沈思霏屏住呼吸,生怕就要坠落下去,只能往后靠着贺西洲才能找回一点安全感。
他无奈道:“你要是早点把我带来这里,我肯定二话不说,什么都答应你。”
“这么怕?”贺西洲伸手按了一个键,整个空间都被黑暗裹住,像是一堵墙,看不见外界了,灯光亮了起来。
沈思霏靠在他怀里深呼吸,觉得自己双腿还真有点发软。
贺西洲把他掰到身前,看他的眼睛,“你知道吗,我就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一直很孤单,你来陪我好不好。”
身世、背景、幼年经历,两人有着太大的差距,贺西洲试图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带到他的世界里去。
沈思霏戴着戒指的手收紧,如同情绪一样搅合在一起,终于想承认某些事情。
“我什么时候没陪着你,我一直在陪着你。”跨过汪洋大海,用最普通却鲜活年轻的倾诉,成为一道光。
被哄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的沈老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走进大楼,面对贺氏集团主干精英们,承认自己就是这个alpha的omega。
而贺西洲的核心骨干们,把老板有配偶的消息迅速传播了出去。
片刻后,贺西洲一向什么都没有的朋友圈忽然多了张图片。
两只手指相扣,铂金色戒指简单贵气。
贺西洲常混的上流圈子也炸了,不止昔日的同学,还有商业合作伙伴,纷纷给他发消息。
“卧槽贺老板,你这是回国找了个嫂子?!简直光速啊!追人都没你这么快的吧”
“没准童养媳的传言是真的!!!看这手应该是个omega吧?!”
“什么时候办婚礼!!”
贺西洲下午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就带沈思霏去吃了东西,两人决定好晚上去看全球电影节。一个汇集全球顶尖明星的舞台,能坐在观众席的,非富即贵。
夜幕下灯光闪烁,人头攒动,俊男美女无数。
男女明星走过灯光汇聚的红毯,沈思霏跟贺西洲走绿色通道进场,他对娱乐圈知之甚少,贺西洲愿意过来,完全是因为在华国开了星辉娱乐后,这种场合他有必要出席。而恰好这种盛宴,往往需要带同伴。
他从来不是只把眼光放在一处的人,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就会往更高的地方去。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和极致。
沈思霏和贺西洲落座,他们座位靠前,视野非常好。
贺西洲跟结交的几个朋友伙伴打过招呼,回来给沈思霏带了朵蔷薇花,别在他胸口,“这样好看。”
沈思霏:“……骚.气。”
过了片刻,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一个身材曼妙的女星,他礼貌颔首,看清来人后愣了。
司妙音微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沈先生。”
沈思霏惊诧道:“司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她穿着华丽,化妆后面容美艳,知性优雅,司妙音说:“你家贺总心机太深了,邀请函可是他给我带回来的,居然没跟你说。”
沈思霏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受宠若惊,司小姐就坐在我旁边,镜头那么多,我有点紧张。早知道出门前,就应该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
司妙音笑道:“沈先生天生丽质,素颜就很令人惊艳。”
开幕仪式后,整个会场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沈思霏说:“真耀眼啊。这可怎么办,贺先生身边有这么多优秀又耀眼的人,我忽然很担忧啊。”
贺西洲笑了,“你想成为这样耀眼的人吗?”
司妙音插话道:“你一点头,贺总肯定会立即安排一支团队,送你出道,安排一个一番风水的星途出来。”
沈思霏笑了笑,摇头对贺西洲说:“不需要,我只要成为你眼里最优秀的人就好了。”
司妙音轻啧了一声,倒也没对这当面飞来的狗粮有多介意,而是有些惊诧。
这种语气和话语,很多时候其实是来自在两人关系中处于攻击性的一方。司妙音意识到沈思霏与其他omega不同,大概来自于他从未想过攀附alpha而存在。
电影节结束后,就是第三天,他们去看了大瀑布、海滩,还逛了古老的宫殿遗迹和当地著名的博物馆,还特意去了世界殿堂级的一个画馆,当日刚好有个非常大的展览。
他记得他生母曾在日记里写过,在将来某一天,要让自己的画作出现在这个画馆里,只可惜,常玫有绘画的天赋和能力,却没有时间来完成这个愿望。
只在临走前一天,贺西洲去见了贺家人。
当年内斗,贺家没有死绝,只是没有能够继承家业的子孙。贺西洲回到贺家的时候,贺家长子和二儿子已经意外身故,贺家老三贺康宁失去生.殖能力。
贺西洲的生父,在贺家排老二,他当年被拐走,是贺家长子的妻子陆琳联合贺康宁所做。这一代人的恩怨复杂,已经难以理清。
到现在,贺家活着的只剩下贺家长子的遗孀陆琳,以及双腿残疾并且疯癫了的贺康宁。
前者被幽禁在郊区的豪宅里,后者在一间静僻的疗养院。
陆琳状态不错,还像个正常人,见到他们的时候,还能做出理智的回应。
沈思霏却是震惊了,“你们就想要这样关她一辈子?”
“老爷子决定的。”贺西洲面无表情,语气冷淡,“根据当初查出来的真相,陆琳害死我生父生母,后来又间接导致了贺家长子的死因,老爷子最恨的,就是她了。”
而疗养院的贺康宁有明显的疯癫和胡言乱语的症状,基本上已经不能给出回应了,而他一见到贺西洲,就扑到玻璃上,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的目光冰冷怨毒,让贺西洲想起这人曾举手抬枪要打死自己,那时候他还不够强,贺康宁还拥有自由。要不是运气好,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护工说:“这几日贺康宁患者的状态非常不好,甚至有暴力倾向,连续两次袭击工作人员,我们不得不注射镇静剂来让他安静。”
贺西洲没多说,只点头,“好好看着,别让人跑了。”
沈思霏别开眼,已经不想看了,贺西洲把他带到花园里,温暖的日光照下来,他说:“早知道这么压抑,就不该带你过来的。”
沈思霏摇头:“不,你我之间不需要有什么隐瞒。”
许多事情他都不需要问清楚恩怨真假,豪门那些,说来说去不过一些司空见惯的龌龊事。只需看一眼,就是满目凉薄冷暖的心酸苦楚。
沈思霏说:“贺西洲,从此往后,你就摆脱他们了。”
贺西洲目光柔和下来,“是的,彻底摆脱了。”
沈思霏:“以后就长居国内吧,别再过来了,就算是来总部这边,也别看这些。”
他思来想去,不是因为自己不愿意跟随贺西洲定居国外,而是这个地方给对方带来太多不愉快的记忆。偶尔过来住一住就挺好。
沈思霏想起来:“星辉娱乐,就是你在国内的开端,你原来早就做好了在国内发展的计划。”
贺西洲:“嗯。算是吧,准备了很久,主要是因为你在国内。”
沈思霏心情好转:“贺先生,会说话就多说点,走走走,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说。”
……
历时七天,他们从m国飞回国内,再从机场刚赶到家,沈思霏困顿得不行,还没来得及坐沙发上休息一下,就接到了陈院长的电话。
陈今和温雅最近在准备结婚的事,之间有好几次不同的意见,毕竟夫妻之间,总要多磨合,结果还是为一件事给吵起来了。
因为两家父母鼎力支持,婚礼预算扣除之后还有些余钱,陈今打算再凑点出来买个车,温雅打算先存着。谁都有理,谁也不肯让步,就吵起来了。
陈院长也不偏心自己儿子,只是焦急。
沈思霏揉着太阳穴犯困,贺西洲想替他接电话,他摇头了,说:“陈伯父,你别着急啊,这样吧,我等会儿打电话给陈哥问问他,有点小摩擦都很正常的。”
陈院长叹气:“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你劝得动。”
挂了电话,沈思霏丢了手机,就往沙发上一倒。
贺西洲弯腰去抱他:“起来,去床上睡,睡沙发你不舒服。”
沈思霏被他扰得烦心,自己脱了外套,把鞋子踢掉了,抱着贺西洲的手臂不动了,呜咽着说:“好了,你可以抱我上去了。”
贺西洲:“……”
行吧,还能怎么办。
贺西洲把人抱上楼,拿起手机预约好了产检时间,就脱了鞋,自己也钻进了被窝里。
午间的日光倾斜,在地面洒下一层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