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灯下，甚至可以看清上面蜷曲的可怕的青筋——
“嗯！”水翎羽肩膀处的痛加剧了，不由呻吟出声，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不想对唐鹤涵哀求。
但是因为害怕，眼泪还是不住地往下坠落。
于是，唐鹤涵手上的力就像是被袭击了一样，开始涣散，不得集中，力度就轻了下来。
就在这时，另一辆车靠近，车灯照射，熄灭——
唐均宇出现了。
水翎羽立刻推开肩膀上的手，躲到唐均宇的身后，不再看唐鹤涵。
唐鹤涵眼色冷沉下来，鹰锐的视线穿透黑暗，落在水翎羽的身上。
黑眸动荡着深邃的波澜。
“你不能带她走，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她。”唐均宇将水翎羽保护在身后。
“羽。”唐鹤涵开口，嗓音在暗夜里太过沉重，就像是要砸在人的心口上。
他没有看向唐均宇，而是一直看着水翎羽。
水翎羽唯一的回应就是将脸整个偏过去，拒绝的姿态。
上了车唐均宇的车，一直到离开，水翎羽都没有去看唐鹤涵。
躲在车里，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但是又被不该有的情绪笼罩着，让她失控。
眼泪开始的无声，到后面捂着脸的哭泣。
“小羽……”
水翎羽失声哭着，纤弱的肩膀在不断地轻颤着。
唐均宇搂过她的肩膀，抱着她，给她依靠，眼里闪过不舍。
水翎羽哭了许久，才从唐均宇的怀里离开。
“对不起，弄湿二哥的衣服了。”水翎羽抱歉地说。
“如果能让小羽不伤心，衣服何必在意。”
水翎羽没有说话，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抬手拭去。
“我没有想到唐鹤涵依然在强迫着你，对于有些事情，他太偏执了，脱离任何人的想象。”唐均宇说。
连他这个有着相同血脉的亲弟弟都揣测不透，摸不到那个底，唐鹤涵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大哥没有错。”须臾，水翎羽低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捍卫的东西，他又有什么错？纵使我原谅了妈妈曾经的所作所为，但那也是无法抹去的事实。我哭，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解决眼下的劫……”
“只要小羽坚持自己的立场，唐鹤涵会放下他恨的那一天。”
她的立场？
她还有什么立场么？
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出去找工作，右手却废了，她还能做什么？
她觉得自己除了会画画，什么用都没有……
“小羽，阿姨也是逼不得已的。其实断绝书以前唐鹤涵也威胁过，只不过阿姨没有同意。她现在同意，心里绝对不会比你好受。”唐均宇说。
水翎羽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三年前，我去唐鹤涵的别墅，你手还打着石膏的时候。”
水翎羽转过脸，看向车窗外漆黑的视觉，心里一片无底的空洞：“或许我离开我妈妈也没什么错，只是离开，并不是要形同陌路。这样大哥应该就满意了吧？”
“小羽，你……”
“我不愿意想那些了，好累。”水翎羽的额头靠在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