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宁城东门。张郃的兵卒听说被自己拦截下来的这对男女一个是当年的魏国公主,一个是当下伽耶国的国王,不敢怠慢,飞也似的去报告张郃。另一边,那些二十几名伽耶兵卒也在金缕善的指令下,将兵刃丢弃在地上。
张郃此前已从俘虏口中听说此事,当下得报立刻穿过还在厮杀不止的城中战场来到此处。他见到安阳公主曹琼后,便跳下马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道“某乃魏国前将军张郃是也,请王姊随末将一起回对马岛。魏王王驾也在那里。”
曹琼得知来人是曹冲的部队,不再如同此前般惊慌失措。不过由于信息隔绝,她对曹冲的事知之甚少。最初曹丕给宗室的公开信息是曹操,曹冲等人在南阳被梁军聚歼身亡。过了很久后又说得到新的消息,说是只有曹操在梁军围攻中身亡,但是在郭嘉蛊惑下,曹冲等人变节降梁。由此,曹丕以魏天子的身份将曹冲郭嘉等人定为叛逆之臣。再以后就没有了曹冲等人的确切消息,在此之前,曹琼也只听闻是梁军也开始征伐三韩,但并不知道曹冲也在其中,当然她也不可能知道曹冲还有自成体系带着兵马。
所以曹琼对张郃的言语冒出了大把的问号,立刻问道“魏王冲弟不是已和郭嘉还有汝等叛魏降梁了吗另外汝为何称呼某为王姊,而不称某为安阳公主”
张郃只好从曹操的南阳战事说起,一直说到当下,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曹琼。等他讲完,已过去了约一个时辰。
此时全城的厮杀声已经散去,变的安静起来。这并非张郃军将城中所有敌军擒杀了,而是因为张郃兵卒押着金缕善的那些亲信大臣和卫兵们,将金缕善的投降命令传达了下去。那些伽耶兵卒本就濒临崩溃,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纷纷放下兵刃向张郃军投降。
曹琼听了张郃一番话,依旧淡定的说道“原来如此。不过现在汝当某是公主也好,什么王姊也好,反正某已嫁给了这伽耶国之主,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某这兄弟两人间的事,某也不想再行多管。以后我们伽耶国不再理睬他们之间的纠纷争战便是。某也不便去看我那弟弟,汝只管领兵退去救行。”
那金缕善虽然说不流畅汉话,但却是能听懂汉话,尤其是曹琼的口音。他立刻用简单又生硬的韩语附和道“正是正是,本王以后再也不会干预魏国内部事务”
张郃哑然一笑,对曹琼说道“王姊,还有伽耶王汝等怎么还是没明白我刚才讲的一番话。现在魏王不是以前的那个魏王,魏国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魏国。当下的魏国是大梁治下的一个藩国,封土在瀛洲。魏王是大梁天子册封的。所以这不是什么魏国的内部事务,而是大梁朝廷的事。这三韩之地已被梁军划入东青州管辖。所以你们的加耶国是不可能存在于这海东半岛了。”
曹琼皱眉说道“可冲弟不还是打着魏国旗号,他依旧有自成体系的军旅,为何要如此听梁国的话。要不这样,某和汝去那个什么对马岛,亲自和冲弟讲讲,相信他会同意某的意见。汝等便将伽耶王留在此处,依旧由他掌管伽耶的朝政事务,伽耶不再与汝等为敌便是。实话跟汝讲,本公主自离开邺城后,颠沛流离半年之久,方在这伽耶国安顿下来。虽然这伽耶的化外番邦,但总归是生活安顿下来,亦有王侯的礼遇。本公主实在不想再行去吃颠沛流离只苦了。”
张郃听到这脸色变的难看起来,拱手道“王姊,汝休叫本将为难啊。”曹琼肥嘟嘟的脸上泛起愠怒之色,公主脾气正要发做时,却有张郃的令兵前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城北发现大批兵甲”
张郃心中一惊,对那战战兢兢的金缕善喝问道“汝这附近可还有兵甲”
金缕善连忙摇手表示否定。张郃又问道“那可是其余加耶邦国的兵马来救援了。”这次倒是金缕善的一名臣子回答道“不可能的。八伽耶城邦现在虽然上归于一国,但自老祖去世后,这就是名义上的了。别说他们会主动来帮忙,就是去向他们求援兵,他们都不一定会来。”
正在张郃疑惑时,更多的军情传来。又有一名令兵跑到张郃跟前报道“报来的大军是梁军张辽部,他们已平定了马韩,弁韩,于三日前就开始南进。今日他们刚好也是要来攻取古宁城的,所以在此撞见了我们。他们已到了北城门外。”
张郃听了大喜道“太好了,原来是张辽来了,某本还不知道该拿这伽耶国如何办呢。”
而后他又转身对兵士们使个眼色道“汝等留下,好生保护王姊和伽耶王。”说罢他便丢下曹琼,金缕善二人由兵将们看押,自己大步流星的向北城门走去。
张郃还未到北城门,便在城中大街上与张辽迎面相遇。二人边走边聊,先是寒暄片刻,后方谈到正事,互相告诉了自己近段时间来的遭遇。说来谈去,说到了曹琼身上,张郃皱眉说道“这个所谓公主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若是强行将她和伽耶王押走吧,某不知该如何向魏王交待,但真将他们留在这,这便是触犯了大梁律法,违背了天子的旨意。末将是断断不敢的。”
张辽笑了笑道“俊义兄,无需担心,这事交由某来处理。那公主不忌惮于汝,但肯定会忌惮于梁军。”他顿了一顿,又对张郃交待道“等下见了他们的面,汝就装的和某不要如此熟络称兄道弟的了,而是要一本正经的奉礼而行。”
不一会,他们又来到曹琼和金缕善面前。张郃垂手毕恭毕敬的站在张辽身后。那些魏军兵士们也都撤去,现场只剩下梁军兵士和金缕善这一干人马。曹琼和金缕善脸上又显现出恐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