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抖动……
仿佛像是栖身于万米深的寂静海底，周边都被无穷无尽的恶意所紧紧包裹，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能感受得到的只有浸入灵魂般的寒冷。
无处呼吸，亦无法动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她只能不间断的承受这种窒息般的痛苦。
在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生与死之间被迫的感受着自己的身躯慢慢腐烂的时侯。
……或许我从来都没有得救？
在某一刻，女孩的心中突然间冒出了这么一种古怪的想法。
其实事情就是这样的吧，从来没有什么从天而降的青梅竹马，也没有什么萝莉师父，更没有什么洞天福地，自己在那之后所遭遇的一切，都只不过自己心中……
“啊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
这个时候，一个听起来懒懒散散的声音直接的在她的心中响了起来。
“哪有什么独断万古的荒天帝，只不过是一个被挖走至尊骨的少年，临死之前的黄粱一梦罢了，这点我很赞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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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黑暗的梦境轰然倒塌。
当唤烟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地方。
天空一片黄蒙蒙，像是有着黄沙漫天，放眼朝四周望去，到处都是断壁残桓。
风沙在荒野上永无止息，荒芜一眼望不到尽头。
恸哭与哀嚎像是随着风声来自于极远处，又仿佛像是来自于四面八方。
……这是一个极度荒凉的世界。
而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在一个位于这片荒野当中的残破废墟里的高处……抑或者说是绿洲？
看着下方那成群倒下枯败腐朽的树木，些许的沉默之后，唤烟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旁。
在她的旁边，身形显得有些暗淡的粉发萝莉正在好奇的东张西望。
“……怎么回事？”
也许的沉默之后，唤烟开口对着自己这个便宜师父问了起来。
“怎么，很难理解吗？”
转头看向她，粉发萝莉眨了眨眼睛。
“我为了保证我徒弟的安全，所以将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为此甚至依旧的保持着萝莉的耻辱形态。你说说，我那个徒弟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师父去？”
“但是我觉得你只是想偷懒。”
看着面前的萝莉师父，唤烟平静地做出了回答。
萝莉是有特权的，这一点在不管是在哪里都相当适用，对方仗着自己的萝莉身份，可是额外的吃了不少的身份红利。
……比如说作为厨娘的沐浅色，会刻意的将最好吃的东西留给轻衣她们。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
在慢悠悠的拽了这么一句古文之后，粉发萝莉很是嫌弃的瞅了对方一眼。
“还有，我觉得你并没有资格说我，你这个时刻想着找机会去强推自家青梅竹马的变态。怎么，下回你是打算来个JK制服诱惑？”
唤烟：“………”
“嘛~虽然说我是并没有想要刻意的去探查你的秘密的意思，但是你心中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过于流于表面了，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在身前摊开手，粉发萝莉一脸的无辜。
“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倒是相当纯粹……嗯，玩的挺花的。”
“……帮我保守秘密。”
强忍着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想法，唤烟略有些僵硬的移开了目光。
“这有什么的，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正所谓是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呃，话说你好像已经论迹了？”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某只粉发萝莉的面色略显得有些微妙。
从她之前所了解的情况上来看，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不可忽略的外在因素，对方八成说不定现在已经强推成功几十次了……
上下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便宜徒弟，某只粉毛萝莉一脸的啧啧称奇。
“可以啊，你这……”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脸上烫的像是有火在烧，赶在自家师父说出更多话语之前，唤烟强行的打断了她的话语。
“我记得之前明明是在炼妖壶内，怎么就突然间跑到这里来了？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只有在你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你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放弃了继续调戏对方的想法，一边转头看向其他地方，某只粉发萝莉撇了撇嘴。
“话说你们也是真够倒霉的，刚进山海界里，就一头扎进了这种地方，简直了……”
“什么地方？”
在听了对方的话语之后，唤烟的一颗心顿时就微微的为之一沉。
“仙人居所……或者说现在应该是诡仙了。”
抬头看向这片废墟的最高处，粉发萝莉略微的眯了眯眼睛。
“要不是对方被封印住了，这里将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沦为一片人间炼狱。”
“……封印？”
“一起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很明显的来了兴致，也不待唤烟拒绝，她直接带着对方一起朝着高处飞了过去。
她现在的存在形式特殊，有点类似于神明凭依的方式，很多手段只有在唤烟身边才能够实施。
在某种形式上来说，对方此刻就是她的充电宝。
只不过就在她们即将登顶高台的时候，充斥着光明浩荡意味的金光却是凭空而起，如果不是粉发萝莉她反应的快及时护住了唤烟并且带她迅速地远离了那里的话，指不定的唤烟就当场升天了。
“怎么回事？”
远远的看着高台那边，唤烟一脸的惊魂未定。
那种差点被净化超度的感觉，她之前的时候有在山边人李的身上体验过一次，但是和刚才的那种情况相比，山边人李完全不够看。
像刚才那种金色光芒，她身上哪怕只是沾染上那么一丁点，就足以将她给彻底融化殆尽，她连任何活下来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没什么。”
若有所思般的朝着高台顶那边看了一眼，粉毛萝莉摆了摆手。
“只不过是你太弱了而已。”
唤烟：“………”
……她突然间感觉自己心口那里被扎了一刀。
“把你们之前的遭遇都给我说下吧。”
在附近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下，粉毛萝莉抬头看向了她这边。
“全部。”
………………………………………………
“怎么？你看上去好像并没有睡好的样子。”
在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荀武，白止略微的挑了挑眉。
仅仅只是一天时间不见，对方就憔悴了太多，脸上带着浓厚的黑眼圈也就罢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调查结果出来了。”
直视着他的眼睛，荀武沉声开口。
“……所以？”
“因为调查出的真相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调查从中途开始都是我一个人进行的。”
闭上眼睛，荀武很是有些疲惫的开口说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确实有问题。”
“怎么说？”
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意外，白止反倒是很感兴趣的追问了起来。
——说实在的，他很想知道对方到底调查到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根据卷宗记载，85年前，在那场灾难之后，不算上天上仙岛，天遒谷内的总人数是415674人。”
“现在呢？”
“不到20万。”
“……不到百年间少了一半？”
“还有，在这85年里，你知道天遒谷内出生的人数是多少吗？”
“呃……多少？”
“一个。”
抬起头，荀武面无表情的看向了他。
“85年间，天遒谷内有着明确记载的仅有一人。”
“……谁？”
“被你们给带走的李若玥。”
在说这些话时，荀武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根据卷宗记载，她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前就已经去世快两年了，但是出奇的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就像是凭空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样。”
“不是，这不对劲吧？”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白止皱了皱眉头。
“真要这么算的话，天遒谷内岂不是人人都已经100多岁往上了？”
“不然呢？”
有些不明白白止问这些话的意义，抬头看了他一眼，荀武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才85年，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死掉了一半人，最多在200年间，天遒谷内所有人都将死绝。这种明明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便能够察觉到的异样，在之前却愣是没有人关心……”
不自觉的，荀武他握紧了拳头。
(平均寿命不同吗……也对，长时间生活在这种灵气滋养的环境之下，普通人平均寿命大幅度上涨了是有可能的，更何况这里还鼓励修行……
心中有的莫名的思绪涌现，白止在口中稍微的吐出了一口气。
——拼图，马上就要齐了。
“所以呢？之所以会心血来潮的想要调查这方面的事情，应该是之前让你调查的那两户人家的事情上让你感觉到了不对劲吧？”
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一边在脑海当中飞决的思索着，白止一边开口讲述了起来。
“调查情况的话，无非是两个。一个是那些人说的都是胡话，或者说他们记岔了。至于另外一个，就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爷爷确实的是在五岁的时候就死了，而那个人的妈妈也确实的是在生下他之前就去世了，只不过死去的人却依这个世界存活……我说的对吗？”
“……没错。”
长久的沉默之后，荀武点了点头。
“在所有人记忆当中死去，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死掉的人依旧的这个世界里存活，而后直至寿终正寝。从始至终，没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果然吗……”
伸手摸了摸下巴，白止一脸的若有所思。
伴随着对方此番调查结果的说出口，那最后的拼图，己然的在他心中拼凑完成，八十五年前发生在天遒谷当中那场灾难的真相，也于此刻清晰的浮现在他的面前。。
只不过还不等他思考太久，他就发现面前的荀武已经死死的盯向了他。
“说吧，真相到底是什么。”
直视着他的眼睛，荀武沉声开口。
“你之前在调查的，不一直就是这个吗？”
“真相啊……那或许会是一个很残酷的事情，你确定你要听吗？”
转头看向窗外，白止莫名的显得有些感慨。
“事先声明，这个真相你很可能会接受不了。”
“………”
——荀武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态度。
“行吧，既然你执意要求的话。”
在口中稍微的叹了一口气，白止转头看向了对方。
“真相。真相就是你们所有人都已经死了，或许你们整个天遒谷都已经在85年前的那场灾难当中毁灭了……或许那并不是85年前。”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虽然说你们确实的是在这个世界里面度过了85年没错，但是对于外界正常的时间流来说，时间或许只过去了几个月……乃至于于几小时也说不一定。”
想起了先于他们几小时进入到山海界当中来的死者零她们，白止脸上的神色略显得有些莫名。
“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们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因为某种特殊的缘故，你们依旧活了下来，以这么一种方式活在了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直至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也正是因为此，所以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数绝对不会增多，只会不断的减少。”
说到这里时，白止他自己反倒先摇了摇头。
其实说实在的，他应该会更早一点发生这件事情的，毕竟在天遒谷内有没有小孩子这一点上，他们很轻松的就能够探查的出来。
但是因为年仅16的李若玥的缘故，导致他压根的就没有将思路往这方面转过……
“……证据呢？”
长久的沉默之后，荀武开口问了起来。
“证据？你想要的证据，我想应该能够在天上找到。”
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空，白止略微的眯了眯眼睛。
“居于天上的那名诡仙，祂将会给予你你想要的全部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