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心最怕的还是来了,“你凭什么这么做?”
“就凭你儿子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
站在门口的人本以为就是普通的情侣吵架,结果萧庭礼这一句信息量太大,惊讶的他当场嘴巴张成个O字型,忍不住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
甄心抬起手,想要强行将萧庭礼推开,可就算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将他推动分毫。
她气的想要揍人,拳头紧紧攥起,“萧庭礼,你走开!”
“除非你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
“因为……”
甄心气急,可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说昊昊根本就是她的儿子,妮妮才是!
但如果不告知他真相,她对昊昊的狠心绝情,他又无论如何不接受!
男人盯着她有口难言的样子,发出了一声冷笑,“说不出口了?当着外人的面,你也知道羞愧了?”
“我有什么可羞愧的?昊昊是在你们手里受伤的!”甄心愤恨地重重推搡他,“偷偷分开我们母子的是你萧家,如今出事了要强迫我回来的也是你萧家!你们萧家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
门口那人连眼睛都瞠大了:哇喔,这瓜吃的,信息量越来越大了!
本以为这女的是个渣女,谁料剧情反转,原来这男的才是渣男啊?!
电梯此时停住了,才打开半个门,门口那人已经飞快的迈腿跑出去了,免得被殃及池鱼,只因为这电梯内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可怕了。
不过这人也是有话憋不住的类型,临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两位帅哥美女,不管你们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孩子都是最无辜的,生了就要负责啊!”
“听见了吗?”这话不亚于一颗炸弹,萧庭礼朝着身后一指,“连一个路人都会这么说!”
“他那是不明真相!”
“真相是什么?”
甄心眼看着门又要关上了,她急忙推开萧庭礼就要出去。可是萧庭礼怎么会让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逃掉?
长臂一伸,他将她重重压回电梯墙上,双手禁锢住她的肩头,让她一步也移动不了。
一片阴影罩在甄心头顶,说不出的压抑,“萧庭礼,就算你把我强行关在这里也没用。我知道你难受,但你也该理解我的难受。”
“我管你难受不难受。”萧庭礼的脚尖顶住她的脚尖,一种步步紧逼的压迫感,“现在开始,我应该只管我自己好受,怎么样能够让自己好受,那我就怎么做。”
电梯到达顶层,‘叮’的一声打开,甄心的心口都下意识颤了一下。
萧庭礼攥紧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拖,“你不是想走吗?走啊。”
甄心的视线望出去,看见几名医生站在外面,正面色冷峻地说着什么。听见这边的动静,几人同时回头,把两人之间的拉扯瞧个正着,顿时都尴尬了脸色。
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甄心越发把身体往后退,“我不走!”
“呵,女人可真是善变的动物。”
萧庭礼铁青着脸,强行将她拖出了电梯。
“萧先生好。”
电梯外的人自动分成两行,将中间的走道让了出来。
甄心被男人拖拽的脚步踉跄,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一道连接桥,就来到了萧庭礼的办公室。
男人打开门,把甄心推进去,这才松开了手。
甄心的手腕被他拽的生疼,肉眼可见着红了一圈,她的脸色冷下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在昊昊醒来之前,你都不准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甄心握了握自己发痛的左手腕,“你要把我关在这?”
萧庭礼冷冷瞥了她一眼,算是回答。
“那等昊昊醒来之后呢?”
男人已经转开了脸,看都不看她了。
甄心走到窗前,她打开窗户,朝下望去,发现两年过去了,这个后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眼前满是晶莹剔透的白,叫人看着忍不住恍神——依稀之间,她好像看见了当年的甄心,凄凉无比地缩在窗户底下,只想要暂时的躲避一下无奈的现实。
然后,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萧庭礼扔下了大衣给她御寒,又扔下了热牛奶和面包给她充饥。
她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之后,她和他之间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往事挡也挡不住,一幕幕冲击着她的眼眶。
甄心抬起脸,努力将那些情绪压回去。天空灰蒙,是沉重的颜色,叫人不忍多看。
萧庭礼颀长的身子抵住门背,视线向前,准确无误的落在甄心的后背上。
甄心察觉到这道眼神,她无声地深呼吸两下,冷空气肆无忌惮地钻进肺里,冻的人五脏六腑都在发疼,“萧庭礼,你既然决定把我强留下来,却没想清楚要怎么办吗?”
“事实明摆在这,何须再想?”
甄心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怎么,你要拆散我的家庭不成?”
“家什么庭。一对假夫妻带着一个假孩子罢了。你还装上瘾了。”
甄心的拳头都攥起来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有我自己知道,轮不上你来评判。”
“谁管你是真的假的。我只要保证我儿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就行了。”
萧庭礼朝她走去,突然伸手穿过她的腰际,从背后抱住了她。
甄心下意识挣扎,“松手!”
男人只是将她抱的更紧,“甄心,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回到我身边?之前,我以为妮妮是你和司空岚的孩子,你以为昊昊是我和褚薇雨的孩子。但现在真相大白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们一家团圆?”
“你真的想不到原因?”
“是。”
甄心点点头,“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原因。”
“那我不用你告诉我,我猜都猜得出来,你又要说你舍不得司空岚。”
甄心冷笑了下,“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那是什么?”
“你先松开手。”甄心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开,然后转身对面男人,“萧庭礼,你父亲萧盛于我而言,算是杀人凶手吧?虽然我命大,逃脱了他的毒手,但我恨他一辈子,应该吧?”
“应该。”萧庭礼轻点下头。
“黎一来找我的时候,只说你们刚刚知道了昊昊的身世。”甄心的身体往后靠了靠,“现在也过去一天一夜了,请问你父亲对你坦白了恶行吗?当初他是如何在黎一的重重保护下,费尽心机把我掳走的,这个真相,你们都清楚了吗?”
萧庭礼眸色微暗,“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昊昊至今昏迷不醒,短短一天两次抢救,他暂时顾不上老爷子那边。
“那你现在有时间问了。”甄心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打电话也好,把他请过来也好,我相信你总有办法。不过,”
她忽然讥诮地勾了一下嘴角,“比起他天衣无缝的计划,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会怎么替我们母子报仇,讨回公道?一边是你的妻儿,一边是你的生父。你究竟更舍得伤害哪一个?”
“你想要我如何做?”萧庭礼攫着她的眼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甄心偏头,斜睨他一眼,“萧盛绝对不可能接受我,我也绝对不可能原谅他。或者我说的再直白一点——你父亲的存在,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我的运气会一直那么好。下一次,他如果再对我下毒手,我还能从他手中死里逃生吗?”
萧庭礼听到这,不寒而栗,“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再伤害你们。”
“口说无凭。”甄心对他摊开手,“除非你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