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心被警察强押上了车,鸣着警笛开出了俱乐部大门。
黎一摇头感叹,“后爹就是后爹,要是亲生的就不会这样了。甄小姐现在真可怜了。”
“嗯?”萧庭礼的目光投了过来。
黎一连忙解释道,“刚刚那个男人是甄小姐的继父,叫甄大成。甄小姐5岁的时候跟着母亲改嫁过去,6岁的时候弟弟甄意出生,她就跟着一起改了姓。”
一抹若有所悟,在萧庭礼脸上一闪而过。
片刻后,他迈步朝外走去,“拦住那辆车。”
黎一立刻拿出手机,一边按下号码一边跟上他的步伐,“是。”
警车内。
甄心看着熟悉的风景,在窗外不断向后飞驰,大脑突然陷入一片奇怪的空白、茫然和不安:不管她平日给人的印象再怎样坚强果敢,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二十年多来一直过着最平凡简单的生活,却在此刻,被命运推向了惊涛骇浪,而她根本无力挣扎。
脑中好像放电影一样,纷纷杂杂的出现了许多画面,都是最近这一个月的巨变。
到最后,竟然定格在一张叫人又爱又恨的脸上……
‘吱!!!’
开车的警察突然猛踩刹车,甄心整个人惯性的往前冲,随即又被安全带狠狠拽回原位,顿时吓了一跳。
“不要命了你们!敢挡警车的道!”
那警察气汹汹的把头伸出车窗一看,前后各有两辆车挡着路,是一步也挪不了了。
他立刻不耐烦的按了几下喇叭,那些车却是纹丝不动。
这里本就是主干道,一下子就堵起了长龙,尖锐刺耳的喇叭声顿时此起彼伏。
“什么情况?”
坐在副驾驶的另外一个警察刚出声,脸色忽的变了,手忙脚乱地跳下车,朝着后方来人毕恭毕敬地低头。
甄心不安的视线跟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后座门突然被拉开了。
“下车。”
一张意想不到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高贵迷人轻松淡若,浑身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仿佛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甄心惊愕的张了张嘴,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萧先生?您怎么来了?”
她那个电话不是没打通吗?
“刚好看见了。见你可怜,就顺手拉一把。”
萧庭礼漫不经心地答道,然后转头冲身后两个警察点了下头,“人,我就带走了。”
俩警察面面相觑、满脸为难,“可是……萧先生,我们回去没办法交代啊……”
“得罪谁不比得罪我好?”萧庭礼轻笑着丢下一句话,转头牵着甄心就走了。
两个警察脸色比吃了S还难看,却是一下也不敢再拦。
秋天的下午,阳光照得人很暖。
但甄心的手却冰凉的很,萧庭礼握在掌心里不太舒服,就用力搓了两下,“吓坏了?”
“嗯。”
她垂着头,声音低低,态度老实,“我本来以为我不害怕……但直到见到您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怕的要死。”
因为太害怕,所以不敢多去想象。
在强势的资本高塔面前,她的生死如蝼蚁般不值一提。
如果她今天,真的不幸在拘留所里‘意外自残寻死’,整个青城一定会安静如死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什么叫后怕?
她现在就是后怕。
“行了,这事儿翻篇了。”
萧庭礼哄小孩般在她手背轻拍了两下,他见不得她这副没精神的样子。
甄心知道,他说这事过去了,就是真的过去了,连忙诚心地道谢,“谢谢萧先生救命之恩。”
“知道是救命之恩,一句谢谢怎么够诚意?”他打量她的每一丝目光,都充满坦荡的兴趣。
甄心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那您看,都折算成现金好不好?算我借您的,我一定努力工作,尽快还您。”
托米的治疗费也好,陆氏兄弟的人情也好,都是不菲的支出,她没打算白占便宜。
“爷不差你那点钱!”
萧庭礼直接不屑地嗤了一声,“还是以身相许来的容易。我高兴,你省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
甄心垂着头不吭声,作沉默的拒绝。
萧庭礼盯着她乌黑坚硬的后脑勺,真想拿个锤子用力敲下去,瞧瞧清楚里头都装着些什么东西,“现在摆出一副拒绝的样子。那天晚上是谁主动扑过来的?在车里就折腾开了。”
狂野的像头母豹子,桀骜不驯,又性感的要命。
“那晚我是没得选择,迫不得已。”
甄心没有抬头,后颈的弧线如一张绷紧如待发的弓弦,“但现在可以选择,我不想再随随便便和男人上床。我还年轻,以后还想好好的嫁人。”
萧庭礼眉间略略一皱。
本以为自己也就是随便听听,不想她这两句话却是钻入了他脑子里,还在里面窜来窜去。
此时,手机响了。
黎一低头看了一眼,“是小陆总的。难道这么快就要来兴师问罪了?您要接吗?”
“嗯。”萧庭礼伸手拿过了手机。
“你这家伙不够意思啊,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直爽的声音透出了手机,一听就知道,这是个脾气火爆的人物。
“这不是忙着,给你俩的爱宠追查真凶来了吗。”萧庭礼的声音,淡然里含着一丝笑意。
一边说话,那目光一边往边上瞥了一眼。
甄心本能地绷直了身体,竖起了耳朵:他这话什么意思?
“真凶不是当场抓了吗?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提及爱犬,小陆总立刻恨的当场磨牙。
萧庭礼的余光里,瞥见一副紧绷到笔直的脊背,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她一个普普通通毫无背景的小女人,哪里来的胆子,敢动你小陆总的狗?”
“嘶!那你说是谁?”
那一头的小陆总开始暴躁的拍桌子,‘砰’的一声,惊的她眼皮子猛然一跳。